第505章 連襟
「我,你血口噴人,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陛下,陛下只是被人蒙蔽了!說不得就是你那個好岳父,蒙蔽了聖上!」
「他的意思是說陛下是非不分咯?文昌遠還真敢說啊。」
「就是,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周圍都是宮人,大傢伙的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的,就怕給皇上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這個文昌遠到好,居然公然說陛下十分不分,還這麼理直氣壯,真大膽啊。」
「不過這徐有承的老丈人真的是定遠侯?他也太幸運了吧!」
「那可沒準,這徐有承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我可沒聽說過他的大名,若是背後無人,這狀元之位怎麼可能落到他的頭上?」
「你的意識是皇上真的給徐有承開後門了?」
「噓,你們不要命了?你們可小聲點吧,陛下是那麼好議論的?這姓文的背後一看就是有靠山,徐有承背靠定遠侯府,他倆有靠山,咱們可沒有,小心被宮人聽見,傳到陛下的耳朵里,到時候咱們可就有苦說不出了。」
附近議論的聲音漸漸的小了許多,圍觀的人小心翼翼的朝周圍看了過去,果然,看到宮人全都站在圍廊上,將他們看的一清二楚,想來對園子里的爭論,也聽的十分清楚才是。
「文昌遠,你還說你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你說有承兄的岳父懵逼了聖上,那還不是在說陛下很容易被人懵逼?不是在說陛下是非不分,還能是在說什麼?」柳千鶴好似說道興頭上了,一臉躍躍欲試,好像在逗弄文昌遠一般。
文昌遠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文相公,我念在你我多年的同窗之誼,本來不願多說,拙荊幼年寄人籬下,長長被叔嬸欺凌,嫁到我家之後,娘家就以拙荊命里克父克母的理由逼著拙荊與娘家斷了來往,還立了字據。張二叔和張二嬸沒少在村子里造謠,說拙荊是個掃把星,讓拙荊在十里八香都出了名,這事文相公你應該清楚吧?」
文昌遠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就被徐有承打斷了。
「想來文相公應該是知道的,畢竟同你私奔,與你無媒苟合的人就是張二叔的親閨女,也是拙荊的親堂妹,以前欺負拙荊的人也有她一份。」徐有承語氣有些兇惡,顯然對張家不滿的很。
大家也沒覺得徐有承這番表現有什麼不對,自己媳婦都讓人欺負成這樣了,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就不可能忍得下去!
而且,文昌遠真是出乎他們的預料,跟人家私奔也就罷了,選的居然是這麼一戶人家的閨女,他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文昌遠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他這時候才意識到,張嬌娥是張月娥的妹妹,那麼張嬌娥豈不就是定遠侯的親侄女?!文昌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看了一眼正一連怒容的徐有承,冷汗順著他的臉側順流而下,他此時突然之間就後悔了,自己怎麼就腦子進水按照那個信上的做了呢?
他看見信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嫉妒,他十分嫉妒徐有承,憑什麼他娶個媳婦就是定遠侯的獨女?!他也是被嫉妒迷住了雙眼,所以才這麼衝動!
現在想想,他只要娶了張嬌娥,不就成了定遠侯的外甥女婿了么?!雖然不如親女婿來的親近,但是定遠侯只有一個女兒,以後爵位給誰?張嬌娥的弟弟就是一個現成的繼承人!以後狗子過繼給定遠侯,襲了爵位之後,那他就是爵爺真正的大姐夫!
可是現在他卻將徐有承給得罪了!得罪了徐有承,那就相當於得罪了張月娥,到時候張月娥在定遠侯面前說幾句他的壞話,那他還有好日子過嗎?!
文昌遠眼神閃了閃,不過,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大不了一會他裝裝孫子,好好的跟徐有承賠禮道歉。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沒準以後徐有承一家還得看他小舅子臉色過活!
不過,現在首先要解決的是眼前的事,不能鬧大,否則到時候鬧到定遠侯面前可能會不好看,影響侯爺對這個侄女婿的看法可不好。
文昌遠在這做美夢,徐有承看了一眼四周卻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雖說他不想讓皇上出現,可這周圍伺候的宮人全都低著頭好似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著實有些奇怪。就好像有人交代過他們不論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當做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一般。
難不成這是皇上安排的?
徐有承心裡搖搖頭,雖說君心難測,但是皇上剛剛登基,年紀跟徐苗差不多大小,那性子真的跟君心難測不著邊。
罷了,順其自然吧,反正現在他佔上風。
兩人心思在肚子里轉了好幾圈,然後文昌遠才嘆口氣,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說了一句,「原來是我誤會你了,徐兄!大家以後就是連襟了,這點小事你千萬不要跟我計較,也不用勞煩陛下了吧。」
文昌遠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是他心裡卻十分忐忑,生怕徐有承不給他面子,讓他下不來台,或者是一直糾纏著他議論皇上的事情,非要讓皇上出來裁奪。
文昌遠想了想,往前邁了一步想要湊近徐有承小聲說話,但是徐有承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柳千鶴還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弄得文昌遠尷尬不已。
「文相公你可不能亂說,拙荊是獨生女,可沒有姐姐妹妹,我更不可能有連襟。」
文昌遠臉上的表情訕訕的,「嬌娥和你夫人是姐妹,等我娶了嬌娥,咱們兩個不就是連襟了嗎?」
聽到文昌遠這麼說,徐有承還沒說什麼呢,周圍的人就忍不住噓了一聲。
文昌遠臉色漲紅,「既然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不能私下解決的?況且,皇上若是怪罪下來,你也討不了好不是嗎?」
徐有承心中一動,臉上的表情有些鬆動,好似被文昌遠說服了一般。
文昌遠見狀就湊了過去,「有承兄,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這回徐有承並沒有後退。
文昌遠湊近了徐有承,然後小聲的說,「有承兄,以後還得你替我在侯爺面前美言兩句,以後咱倆好歹是連襟,在官場上也能相互照應不是?」
文昌遠還不算蠢,並沒有將過繼的事情說出來。
徐有承看了文昌遠一眼,隨後直接往後退了一步,揚聲說,「恕我無法與你同流合污。」
一直到鹿鳴宴結束,皇上也沒有出現,但是文昌遠的名聲卻徹底臭了,就連徐有承的名聲也受到了些許影響。
還是那句話,徐有承是黃泥落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雖然他和柳千鶴在鹿鳴宴上,跟大家解釋了,但是傳言嗎,傳著傳著就變味了,徐有承這個狀元郎成了吃軟飯的,娶了定遠侯的獨女才一步登天的!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徐有承晚上回去的時候,跟張月娥提起了今天在鹿鳴宴上發生的事情。
「他怎麼能這樣說呢?!實在是太過分了!」張月娥氣哼哼的說。
徐有承一把拿過張月娥手中的汗巾,隨手丟到一旁,一把將張月娥擁進懷裡。
「後來他好像反應過來了,在鹿鳴宴的後半程一直想找我套近乎,想讓我在岳父面前替他美言兩句,這侯府估計馬上就要太平了。」
張月娥一臉懵懂,「他為什麼讓你跟我爹美言?我爹跟他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還想找我爹走後門不行?」
徐有承在張月娥的臉上親了一口,換來張月娥嗔怪的一個眼神,看的他心都酥了,徐有承忍不住在心中嘆口氣,可惜,小姑娘懷了孩子,他什麼都做不了。
罷了,反正事情還沒說完。
「他一直叫說跟我是連襟,他估計是打著娶張嬌娥的主意。」
張月娥眉頭緊緊皺起來,「張嬌娥都跟他私奔了,他娶張嬌娥不是正常的嗎?難不成他還想不負責不成?!」
「負責?文昌遠家裡已經娶親,聽說是當地富戶家的小姐,他夫人還為他生了一個兒子,若是以前,他沒準還真的想過不負責任,但是現在卻不一定了。」
張月娥貼在徐有承的胸膛,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若有所思的說,「現在文昌遠看重了我爹的身份,所以會迎娶張嬌娥進門,可是她已經娶親了,難不成她還能休妻領娶?」
「休妻倒是不至於,他那妻子是當地富戶,又沒有犯七出之罪,文昌遠想要休妻根本就站不住腳,我猜他會娶張嬌娥做平妻。好在京城離青州府路途遙遠,消息傳回去需要一些時間,不然這侯府馬上就要熱鬧起來咯。」徐有承語氣中帶著點幸災樂禍,聽的張月娥氣的拍了他一下。
「文昌遠敢來鬧我爹,我爹就敢讓人拿棍棒把他打出去!」
「是是是,岳父大人一定能解決掉他們,但是……」徐有承忍不住皺起眉頭。
「但是什麼?」張月娥好奇的問道。
「你不覺得文昌遠有些奇怪?鹿鳴宴那麼重要的場所,他突然鬧這麼一出,我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
張月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看他乾的那些事,有哪一件正常的?」
張月娥說了半天,也沒見徐有承說話,她好奇的抬起頭,結果就發現徐有承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呢,張月娥的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她扭捏了一下,「你在看什麼啊?」
那聲音嬌的呀,徐有承突然屏住了呼吸。
「娘子,你饒了我吧。」徐有承苦笑道。
張月娥眨眨眼,「相公,我怎麼了?」
徐有承猛地閉上雙眼,「你明知道你現在懷著身孕,我什麼都做不了,你還……」
張月娥一下子將徐有承推開,冷哼一身,「我還以為我已經人老珠黃,狀元郎想要給自己換一個夫人呢。」
這下子輪到徐有承懵逼了,不過祖傳的求生欲還是讓他立馬開始解釋,「娘子,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我沒有這個意思啊!」
「人家姑娘的手帕都扔給你了,你還說沒有?」張月娥故意將頭撇到一邊。
徐有承苦笑一聲,他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沒想到在這等著他呢。
徐有承直接三指指天,直接發誓說,「我徐有承發誓,我這輩子只認張月娥一個娘子,也只會有張月娥這一個娘子!如有違背,那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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