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各懷心思
此後幾日,靜安王府里的下人們都漸漸忘掉了刺客事件帶來的陰霾,一個個歡天喜地的,一邊準備著元宵節用品,一邊開始打包回京的東西,畢竟這次是主子復寵回京,他們比誰都高興,更別提要去京城那個繁華帝都了。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這幾日,肖君彥心裡莫名煩躁的很,他日日往翠紅樓跑,但無一不是一臉失望的出來,連元宵節燈會這麼熱鬧的場合都沒興趣去了。
不過愁的人也不止肖君彥,京城皇宮永安宮裡,侍中李尉正向陳貴妃請罪:「娘娘贖罪,鬼影魅影此次計劃失敗了。」
貴妃陳思柔衣著華貴,悠閑地剪著花枝,臉上看不出喜怒。
李尉偷偷看了一眼貴妃,心裡越發沒底,額頭不禁冒出細密的汗珠:「微臣辦事不力,還請娘娘責罰!」
陳貴妃放下剪刀,坐在榻上,示意丫鬟退下,輕啜了一口茶水,這才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道:「連鬼影魅影都除不掉他,看來本宮又小瞧他了。」
李尉說:「娘娘英明,鬼影魅影武功高強,從未失手過,不成想卻栽在這個姜翊宸手裡,看來我們以前都小看他了。」
陳貴妃冷哼說:「這個姜翊宸,小時候就不一般,皇上不僅寵愛異常,更是賜名「宸」字,立儲之心昭然若揭,若不是後來病弱難愈,太子之位哪兒輪得到他姜翊弘。本宮只恨皇后無能,當年慫恿她半路截殺,竟然讓他們逃脫了,以致如今留下這個禍患。」
李尉附和道:「娘娘所言甚是,太子資質平庸,且好色奢侈,論智慧,論謀略,論手腕,都比安陽王殿下差遠了,當年若不是丞相阻攔,太子之位必然是殿下的了,但即使姜翊宸回來又如何,那個病秧子難道還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提及皇兒,陳貴妃臉上頓時陰雲籠罩:「哼!他章懷嚴何德何能,仗著章氏是世家望族,目無尊上,妄加干涉陛下決議,害得皇兒錯失太子之位,這個仇本宮早晚要報!」
「誰說不是呢,皇上仁慈,念他們章氏祖先於我姜國有功,才留他至今。這次朝廷危機,丞相無能失職,陛下大為不滿,我相信,章氏倒台是早晚的事,此次皇上召回靜安王,恐怕要有所動作,但願那個病秧子不要辜負陛下期望。」李尉分析道。
陳貴妃道:「病秧子?我看未必!」
李尉疑惑的問:「娘娘此話怎講?」
陳貴妃眼神變得犀利:「我安插到他府上的細作,一直以來都稟報說,靜安王惡疾難除,不務正事,只喜歡舞文弄墨,和流連煙花之地。可是此次他的表現,像是一個病秧子所為嗎?」
李尉點了點頭同意:「還是娘娘英明,這樣看來,那個病秧子有可能一直在隱瞞實力,或者在裝病,其心甚是陰險惡毒啊!」
陳貴妃道:「嗯,所以此次鬼影魅影也不算無功而返,至少摸清了姜翊宸的實力,我們萬不可大意,難保姜翊宸不是有備而來。」
李尉又幸災樂禍的笑道:「不過比起我們,福和宮那邊要更著急了。」
正如李尉所言,皇后的福和宮中,丞相章懷嚴一臉凝重的和妹妹章容綉商量著對策。
「皇後娘娘,此次朝廷危機,皇上責怪我失職,恐怕楊敬業班師回朝那一天,就是皇上問罪於我的那一天。」章懷嚴擔憂的說。
章皇后對他說:「兄長莫要氣餒,此事你也儘力了,怪不得你。」
章丞相道:「非也,當年皇上欲立安陽王為太子,是我聯合朝中一眾老臣力擋下此事,為這事陛下一直耿耿於懷,加上如今朝廷之事,皇上肯定藉機懲罰於我。」
章皇后一臉擔憂的說:「那如兄長所言,我們該如何應對?」
章丞相哀嘆一句說:「作為章氏族長,為兄捫心自問,一直以來我都在盡心維護我們章氏的榮耀,生怕給祖宗蒙羞。可今日的章氏已大不如從前,族中的人都仗著我的權力,不求上進,導致此次危機為兄無人可薦。」
章懷嚴看妹妹擔憂,又安慰道:「不過好在我章氏根基還在,陛下暫時也不敢動我們,只會稍作懲戒。這段時間我會好好約束族中之人,皇後娘娘也要囑託太子殿下謹言慎行,萬不可在此緊要關頭犯錯。」
「兄長的話我記下了。」章皇後點了點頭道。
章懷嚴又道:「此次陛下召靜安王回京,不知意欲何為,為兄心裡甚是不安。」
提起姜翊宸,章皇后氣不打一處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當年自己正值青春年華,被選為皇後進宮侍奉陛下,剛開始那幾年陛下對自己寵愛有加,自己的肚子又爭氣,接連為皇上生下兩個皇子,皇上對自己的寵愛日盛,後來兩皇兒都不幸夭折,回憶至此,章懷綉一陣心痛,可憐自己那兩個皇兒,一個才一歲,一個才三歲。
失去兩個皇兒之後,自己傷心病倒,卧床一年,謹妃那個賤人,就是鑽了這個空子,勾引皇上,生下了姜翊恆。後來幸好有兄長的勸導,自己又打起精神,重新奪回了皇上的寵愛,更是生下了弘兒。可恨的是,後來嫻妃趙惜音入宮,陛下一下子被她迷的團團轉,自此,自己徹底失去皇上的寵愛,那個狐媚子更是專寵多年,還生下了姜翊宸。哼!皇兒身為嫡子,尚且只是翊弘,他姜翊宸有什麼資格,得名翊宸?
想到此,她恨恨的說:「那個病秧子,當初只怪他命大,沒能殺得了他。」
章懷嚴急忙打斷妹妹:「皇後娘娘在此關頭莫要再提當年之事,當年你受陳貴妃蠱惑,瞞著為兄半路截殺他們,幸好那些刺客全部遇難,才沒有留下證據,不然若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後果不堪設想。」
說起陳氏那個賤人,章懷綉更加生氣:「那個賤人,心機深沉,當年她見嫻妃得寵,刻意奉承巴結,后嫻妃失寵,她又倒戈向我尋求庇護,只怪我當年受她蒙蔽,小瞧了她,沒有太防備於她,才讓她有機會承寵,以至於如今竟位居貴妃之位,處處與本宮作對!」
章懷嚴道:「陳貴妃已得寵多年,我們兩黨也爭鬥多年,一時半會也難以扳倒他們,當今之計,還是想想如何應對陛下。還有那個姜翊宸,為兄已經查明,此次七皇子舉薦楊敬業,就是受他指使,他這個人,絕非他表面那樣,不簡單啊!」
章皇后眼神狠厲的說:「乾脆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像當年那樣……」
章懷嚴打斷她的話說:「萬萬不可,當年他們失寵離京,你尚且殺不了他們,如今他是復寵回京,想殺他就更難了。皇后你難道沒看出來,如今的姜翊宸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孩童了。」
章皇后道:「那兄長說該怎麼辦?」
章懷嚴說:「據探子報,前幾日,蒼州靜安王府出現了刺客,不過刺殺並沒有成功,為兄猜測,此事定是李尉所為,如果連他的殺手都殺不了姜翊宸,那我們就更奈何他不得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靜待他回京,以不變應萬變,在眼皮子底下,總好過在蒼州我們控制不了!」
「兄長說的有理,容綉莽撞,差點犯下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