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談愛恨

書店前。我下了車，大騷開著車走了，阿浪也是穿上了我的雨衣，開著摩托車離開了，那摩托車的煙，呼在了我身上，讓我一陣咳嗽，讓我更加堅定了讓阿浪買一千本書的決心。我拉開鐵閘門，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拉下鐵閘門，回到了書店。

我打開了燈，白燈閃爍，書架上的書似乎在閃閃發光，我弄了弄濕透的頭髮，摸了摸鼻子，得意的笑了一聲。

「死老爹，沒了你，老子一樣過得好。」我說道，慢慢走上樓梯，在樓梯的盡頭關了燈。

剎那間，整間書店重新歸於黑暗。

二樓。

二樓很開闊，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卧室，廚房，書房，一扇落地窗，明月剛好照在了我的臉上，但是不刺眼，很溫和。一個書柜上有著被布遮住的物件，很神秘，上麵灰塵遍布，似乎很久沒有拿起了。

我打開手機，放了一首歌。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歌詞氣勢磅礴，氣吞萬里如虎。我脫去外套，在原地做起了平板支撐，這是自從開始鍛煉身體的習慣，睡前總會這樣，這首歌叫緣分一道橋，方文山寫詞，王力宏唱的，我喜歡的一個歌手之一以及寫詞者之一。

我開始在想，自己對於林熙的感情到底是什麼？這是個問題。

從初中開始，從那次體育館的相遇，那一句喜歡我，我覺得是人生最為閃耀的希望，我的眼中在那一瞬間，只有林熙一人，濕濕的頭髮，身穿白裙，身上的白蘭花香氣，不得不說，這就是夢中情人的標配。

那時起，我喜歡上了她。

過了一個月，我問了她，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其實我不確定，因為自己太喜歡她了，擔心她不喜歡自己，那句開玩笑的，那種似乎從頭到尾都是玩玩而已，沒有當真的語氣，讓我感覺到了從天堂掉到地獄，再被熾熱的矛戳穿了自己的心臟，很心疼。

那時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對林熙是什麼感情了。我沉思著。

「談愛恨，不能潦草，紅塵燒啊燒！」我被這句歌詞驚醒了，談愛恨？原來被拒絕之後，我對林熙就是恨了嗎？我翻身躺在地上，搖了搖頭，不願意再多想，摸了摸頭髮，發現有泥土，我笑了笑，不知為何？似乎很凄慘。

「忘記換鞋了。」我說了這一句，沒人回應。

公寓。

林熙回到了公寓后，馬上洗了個澡，擦拭乾凈之後，塗了葯，泡起了腳，時不時地將腳抬起再放下，水花濺出，就像是一個小女孩在玩水，周而復始。林熙凝視著那水波，不知不覺陷入了回憶，似乎那個眼神孤獨，像狼一樣行走的胖男孩，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不甘心的踢著石子。

「長大了啊。」林熙小聲說道，這時被一個人從後背拍了一下，驚醒過來。

「怎麼了，心神不寧的？」林熙的室友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林熙漫不經心地說道。

「沒什麼？怎麼會？剛才那個帥哥，恐怕早就深深地印在了你的腦中了吧！」

「小妮，你說什麼呢！」林熙有些生氣，小妮自討沒趣，舉手往後走，蹦蹦跳跳，像只麻雀。林熙一個人抬頭看著窗外的月光，不知為何，格外刺眼，林熙低下了頭，看見了自己床頭的一本書，正是那本浮生六記，林熙拿起，開始翻閱，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說了一句話。

「什麼帥哥，只是一個孤獨的胖男孩長大了而已。」林熙這樣說道，眼神迷離。

我洗了澡，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思考著自己對於林熙的感情，不只是喜歡還是恨？還是愛？回首過往，自己似乎也就在初中有了一絲戀愛的味道，然而在隨後的青春里，因為曾經的陰影，便是遇到了喜歡的，也不敢去追求，因為不知道究竟是誰喜歡誰？一旦戳破，恐怕就是一場悲劇的開始，這是個概率的問題，很難回答。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蓋上被子，閉上了眼睛，慢慢睡去。

「我這個年紀，經歷的事並沒有很多，其實只是一些瑣碎的事，但是會讓人印象深刻，談愛恨？太早，太耗腦細胞了。」我輕語道，睡著了。

窗外，月光普照大地，螢火蟲在暗處低飛，那弱小的光芒似乎越來越亮，照亮了前方沒有被月亮所普照的暗處，盡頭似乎有一個男孩，踢著石子，很不甘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