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他做了一個春夢
「一個多月前,有一天我忽然醒過來,發現自己很渴,而整個病房裡就只有我自己,於是我便想起床去給自己弄點水喝。然而這時候我已經失憶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醫學上被定義為了高位截癱。我只記得,當時我撐起了身子坐起來,卻發現水離我很遠,需要走路過去才能喝到。於是,我就下了床。但可能因為我昏迷了太久了的緣故,我的腿根本用不上什麼力氣,所以才剛下了地就摔倒了。那時候你不在,而我又摔的實在太疼了,爬不起不來,於是就只好一直在地上趴著,想等那股子疼勁兒過去。也就是與此同時,我也親眼見證了我的未婚夫郝安是有多緊張我的表妹童小枝。後來你就來了,你叫了很多人來把我抬回到床上,可是這時候,有個小護士借著為我蓋被子的機會,使勁兒地掐了我的腿一把。其實那時候我都要疼哭了,但我之前聽見她們議論,說我是個高位截癱,似乎是脖子以下都沒有感覺。所以,即便我很疼,可我還是只能忍著疼,不敢吭聲。因為我害怕。我失憶了,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躺在醫院裡的。我想我可能醒來的同時也同時得了被害妄想症,我害怕我是被人害成那樣的。而且,我看出那個小護士對我有敵意,我想弄明白她為什麼會那麼恨我。還有,我不敢讓害我的人知道我好起來了,我覺得害我的人也許並不想讓我好起來,如果我好起來了,說不定我就得再'失憶一次'。再後來那些醫生啊、院長啊就總是來給我檢查身體,我覺得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實驗室里的小白鼠一樣,恨不得把我整個人活生生剖開,查看一下我的構造。我已經創造了一個醫學奇迹了,所以我想低調一點兒。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的被害妄想症發作了,但我怕他們會真的把我隔離起來做觀察,怕他們會強迫我貢獻出自己,為全世界的醫學理論做研究……」
說到這,白風月也覺得是不是自己的內心戲太多,於是她偷偷瞅了瞅何暮朝。但是,半晌也沒見他有什麼表情,白風月這才稍微鬆了口氣,繼續道:「所以我想慢慢、慢慢,慢慢地好起來,儘可能地不要引起別人的懷疑。」
何暮朝半天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沉靜幽深,望向白風月的瞳孔里,似乎是在判斷她說的話是真是假。但終究,他還是選擇相信了,因為他找不到她說謊的原因。
被害妄想症?也許她的確是有些想多了,但有一點她卻是正確的,那就是她確實是被人害的。
「何暮朝,你幫我保密吧,讓我慢慢好起來行嗎,作為報答,我會把剛才的事情忘乾淨,不讓你對我負責了。」白風月本來已經稍微鬆了一口氣的心,在何暮朝半晌的沉默后又開始忐忑起來。
提到剛才的事情,何暮朝不由再次想起了那個香艷的畫面,神色不由又是一頓。
白風月不知道何暮朝內心的想法,她只看見何暮朝微不可見地眯了眯眼,還以為他對自己的交換條件不滿意。
於是白風月猶猶豫豫又開口道:「要不,我我、我給你漲工資?」
說完,白風月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她是個知道劇情的人啊,何暮朝缺錢嗎?他窮的就剩下錢了吧!
但沒料到,何暮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白風月再一次地懵逼,她雖然還不知道何暮朝的工資是多少,但她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的做法就是,一個小孩兒拿著十塊錢給一個大人,然後讓那個大人給她當一個月的小弟。
「你耽誤了這麼久,剛才要出去辦的事情不著急了?」白風月眼珠轉了轉,想要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嗯,已經讓別人去辦了,保姆不在,這段時間你的身邊不能一個人都沒有。」何暮朝瞅著她,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得留下來保護她。
白風月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加上剛才的事件……白風月覺得很尷尬,於是她推脫道:「沒事的,你走吧,我不出門,別人來我也不開門,沒事兒的。再說……我不習慣家裡有別人,我會睡不著。」
「你住院的時候我們也是在一個房間里睡的,怎麼沒見你失眠過。」何暮朝已經起身,朝次卧走去,語氣不容白風月拒絕,「沒事我不會出房間,你有事就叫我。」
這完全沒有給她留什麼反駁的餘地了吧?白風月懊惱。
但轉念一想,自己可以鎖上房門睡覺啊!再說以自己的了解,何暮朝可是個禁慾系的君子,沒什麼威脅性。正好,有何暮朝在也不用怕家裡真的進來歹人,這感覺就像養了條大狼狗放哨一樣,感覺也不錯!
如此想著,白風月也不再計較了,抬腳便走回卧室,然後反手將門反鎖上,去浴室泡了個澡后美美地睡了過去。
何暮朝躺在次卧的床上,隱隱聽見白風月那邊傳來的嘩嘩的水聲,一時間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旖旎又冒了出來。何暮朝27年來從未有過女人,他以前也在陶行的攛掇下看過島國愛情片,但一想到那些那些女人被千人騎萬人嘗的,他便再也提不起什麼興趣。而現實生活中,自然也不乏各種模樣想要勾引他的女人,只是他都以自己已有未婚妻一一拒絕了。可他的未婚妻叢雪飛卻是個保守的姑娘,很矜持,就如同古代的大家閨秀一樣,在她的字典里沒結婚是不可以先發生關係的,所以,何暮朝便一直玉潔冰清著。
但有時候,往往越壓抑的**爆發的時候才會越強烈,只是此時,當事人還不知道罷了。
水聲漸漸停止,然後整個房子里陷入一片死寂。可何暮朝的心思卻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直到過了很久,才朦朦朧朧地睡過去。
夜裡,他做了一個春夢。
夢中朝雨夕陽,他與懷裡的人兒纏綿了一次又一次,天昏地暗,水乳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