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久之後,那採蓮便被兩個婆子給捆著押了進來,跟在後面是阮氏,一副雍容華貴的姿態,她雖是填房,卻也算是出身名門,卻也是妾生之女,如今秦侯府一日不如一日,她吃穿卻依舊奢華,最後若不是她那個仙子般的女兒高嫁,尊榮華貴之極,她哪裡會有那好命?
「女兒,想不到你這房中竟養出了個惡奴,若不嚴加懲戒,只怕這些奴才們都要翻天了。」
採蓮此時求饒起來:「小姐,奴婢對您忠心耿耿,只是一時想岔了,小姐想怎麼懲戒奴婢都成,奴婢錯了。」
她沒料到,去夫人那告狀卻被反捆著進來,她是夫人放在大小姐身邊的眼線,夫人責怪她在大小姐這失了寵,便讓她上演這一番苦肉計。
秦雲歌抬頭看她,眼眶卻紅了,對阮氏行了個禮,哽咽著說:「母親,女兒孤苦,卻受母親庇護,向來心存體恤下人之心,只是這奴婢實在太可惡,只是說了一句她手藝不行,想讓白芍伺候梳洗,她便要去母親那告狀,身為奴才,不僅不會伺候主子,還膽敢忤逆,尊卑不分,還請母親為我做主。」
阮氏忙上前虛扶著她,好聲安慰著:「你受委屈了,這等惡奴早該受教訓,母親定會為你主持公道,來人,將她拖下去打上三十大板!」
採蓮嚇的臉都白了,乾嚎著想求饒,卻被兩個老奴捂住了嘴,秦雲歌紅著眼說:「母親,她到底是我身邊的婢女,打十個板子便是了,只是,她打了板子之後我身邊暫無貼身侍女服侍,不如就提白芍為我身邊的一等侍女,如何?」
阮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秦雲歌怯生生的看著她,還和從前一樣,懦弱而溫順,恐怕應該採蓮做的太過分了,才激的她發了脾氣,想到這,她陰冷的看了採蓮一眼,採蓮嚇的一哆嗦,就連話都不敢說了!
「好,,那就依你所言,採蓮,你這個賤婢,給我聽清楚了,你的主子是大小姐,這次算是小懲大誡,若以後還敢以下犯上,仔細著你的皮!」
阮氏冷聲警告了一聲,採蓮連連稱是,只是她再怎麼認錯,這頓板子卻免不了,被拉下去之後聽到了一聲聲慘叫,再拖上來,那背上卻已滲出血跡,人看起來也狼狽了許多。
秦雲歌臉上劃過一絲快意,卻很快被掩飾了去,露出不忍的神色道:「採蓮,等你傷好了,還讓你服侍我。」
阮氏心底的疑惑盡去,面上的表情越發慈愛,笑著說:「聽說世子約了你去游湖?可得好好打扮一番,不可辜負了世子一番美意。」
秦雲歌狀似嬌羞的低著頭說:「知道了,母親,您看我這一身如何?」
阮氏愣了愣,臉上浮現少許陰鬱,這賤種長的跟她死去的娘有幾分相似,勉強的笑了笑說:「怎麼不像之前那般妝扮了呢?」
她說的是採蓮給她畫的那種『白粉血盆』妝,秦雲歌委屈道:「就怪採蓮,原來那種妝容,旁人並不喜歡。」
看來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麼了,阮氏心底微動,又對她說了幾句貼心的話,並吩咐著下人將馬車準備好,並親自送她出府邸,下人皆贊,這後夫人對待大小姐比對自己親生的還要親,事事依著順著,真是天大的福氣。
她回了自個院中,一旁伺候她良久的蘇嬤嬤疑聲問:「夫人,你怎麼真讓她去見趙世子了?萬一,那世子真看上了她,娶她進門的話該怎麼辦?」
「我豈會讓她如願?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你去跟採蓮囑咐一聲,讓她收斂著些,倘若她沒了用處,以後也不必再留著了。」
「是的,夫人。」
地方定在了仙女湖,約莫個把時辰才能到,白芍陪在她身旁,卻並未東張西望,她性子沉穩,上一世卻死的凄慘,卻是為了她!想到這,她對她便多了幾分慚愧與憐惜,這一世她一定護她!
「小姐,這段路有些顛簸,你小心著些。」
白芍低聲道,秦雲歌點了點頭,突然之間馬像受驚了似的,極快的行駛了起來,馬車顛簸,車上的人就連坐都坐不穩,白芍緊緊的扶著她,她自個狠狠的撞在了車壁之上,秦雲歌一咬牙,撩開車簾朝外看去,那趕車的馬夫竟然不見了!
而馬卻瘋了似的朝前奔跑著,甚至跑出的管道,朝羊腸小路上行去,並一點也沒有停止之勢,秦雲歌眼底劃過一絲狠意,竟一手抓著車門,一手卻抓那韁繩,終被她抓住了,她看起來纖弱,力氣倒是不小,使勁的一拽!
那馬吃痛的嘶鳴起來,卻依舊沒停!秦雲歌總歸還是養在深閨中的女人,哪裡有什麼蠻力,車軲轆傳來斷裂的聲響,而一旦斷裂,她跟白芍只怕凶多吉少!
「主子小心,有馬車衝過來!」
暗影警惕的說,並已抽刀,這地方偏僻的很,突然出現一輛馬車,實屬不正常,難道是刺客?
而這時,秦雲歌自然也看到了那兩人,還未欣喜,卻發現他們半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甚至其中一人還亮出了兵器!而再往前便是一片深湖,她緊張的渾身都繃緊了,眼底劃過一絲決絕!
從頭髮上取下簪子,人突然朝著那馬車掠了過去,一手狠狠的抓著那韁繩,而另外一隻手卻持著簪子,狠狠的插入了馬的頸部!刺啦一劃,鮮血四濺!
而馬也一個踉蹌直接倒地,馬車因為慣性朝前面栽下,而她也被重重的甩了下來,會死嗎?她想,不甘心啊,好不容易重生,她還沒報仇,去又要提前去見閻王嗎?虛脫似的閉上了眼,這時一道黑影閃過,反手接住了她,腳著地之時,她立即反應了過來,來不及看他,厲聲道:「馬車裡還有人,救她!」
砰的一聲,馬車整個摔成了四分五裂,而在裡面的白芍卻安然無恙的被救了出來,秦雲歌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了救她的人,這一看,整個人都僵住了,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