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原病酒出手相助

第五十四章,原病酒出手相助

鬼修對一口好棺的追求可以說是傾家蕩產,爭破頭顱也在所不惜,相傳本命棺擁有無盡的力量,最為廣用的是成為鬼修的第二條命。

生死兩個字似乎沒有人特意地給過定義,如果硬要下一個結論,那不過是變成了最本質,最單純的物質;是生命的另一種超脫,一種變成最為原始的歷程。

所以他們的死是柔和的,不可抗逆的;與人界那種殺戮血腥的,痛苦折磨的死亡相比,他們要寧靜得多,就如同在睡夢中消散一般。

同樣,本命棺的存在,讓他們擁有幾乎絕對平等的時間,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裡,他們有時間開始他們的一生,也有時間準備如何死去,在本命棺里等待命運的神光;或是坐在床榻上漸漸消散;抑或躺在無憂樓歌女的懷裡換成一縷青煙。

天道是公平的,每個人的時間都是一樣的,所以在他們享受本命棺里的另一種重生的同時,也要接受歲月消盡后化為本質的命運。

煉製一口本命棺,需要好的煉製材料,有石棺、木棺、鐵棺;但最多的是混合材料煉製,就連楚兮瑤腳底踩的地魂石也是最普遍的煉製材料之一,地魂石加上赤鐵木煉製一口一兩階的本命棺是每個煉棺師入門的必修課。

第二重要的便是陣法,因此不知道自己陣法很厲害的楚兮瑤才會讓原病酒動了收徒的念頭。其實這也不能怪楚兮瑤,因為她進入幽冥界后,就沒有能跟正常人打交道。

原病酒也意識到自己見到好苗子心急了,生怕被人搶了先,但現在說收徒還太早了。

一波人等被楚兮瑤吹捧后,沒有得到正常的崇拜和敬重而產生的憤怒已經消散了,此時正事不關己地看熱鬧。

「這就不勞蒙兄操心了。」原病酒依舊摸著山羊鬍須,自在悠悠地說,「丫頭,接著。」他因上了年紀渾濁的雙眼裡瞬間炯炯有神,兩手指夾著一張發黃的紙向楚兮瑤扔來。

楚兮瑤下意識抓住黃紙,沒等她看清上面的文字,黃紙突然亮起來了,她驚了一下趕緊放開手中的黃紙。

這時,一個藍色的魂紋漸漸從紙中拋離出來,隨著紙張的飄落,藍色魂紋慢慢顯出全部模樣,它飄在黑暗裡,像一團鬼火,瞬間它又像一隻精靈奔奔跳跳地飛到楚兮瑤肩膀上,親昵地貼著她的臉頰。

一股舒適的溫暖從它身上傳來,冬日裡的陽光也是這般暖和,溫暖穿過肉體直達靈魂深處,從頭到腳沖刷著積澱在靈魂里的陰寒,如同一桶溫水從冰冷的肉體上直流而下,帶走了所有的寒冷,留下冬日裡的溫暖。

在無妄火獄受到靈魂洗禮的輕鬆舒適的感覺又再次降臨,楚兮瑤貪婪地還想再多一點,多一點溫暖,最好將她籠罩。

藍色魂紋像是聽到了她的呼喚,它從楚兮瑤肩膀上跳起來,變成了無數個魂紋將楚兮瑤擁抱,她們像一對闊別已久的戀人,緊緊相擁。藍色魂紋就這樣一點一滴慢慢消散在她的身體里,印入血肉里,化為一股力量融進魂魄,那是一種純粹的力量,溫暖而舒適。

楚兮瑤的修為又重回天靈鬼境一重,她有點不想清醒過來,這股力量實在太美妙了,妙不可言,再多一點該多好。

但她還是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雖然對突然飛來的黃紙抱有疑惑,但多虧了那位要收她為徒,保她性命的前輩,自己的傷勢才會恢復那麼快。

「多謝前輩。」楚兮瑤抱拳道謝。她抬起頭,正好看見原病酒怪異的神情,嘴巴張得半開,似乎要說些什麼,但沒能及時開口;他這副模樣好像不曾見過她,不曾認識她一般;又像是見到了什麼吃驚的事情使他合不上口了。

楚兮瑤又看看其他人,她疑惑就更深,他們竟然也是一副半開口的模樣,還石化立在那兒了。唯有……唯有蒙生與他們不同,但他顯得更加怪異,她很難理解一個人臉上為什麼會殺意和忌憚同存。

剎時,蒙生忽然手握長劍直刺而來,逼的楚兮瑤連連倒退,蒙生的速度比之前追殺她時,速度要快一倍;他那張陰厲的臉在無限靠近,比他的長劍還要令人心驚三分。

楚兮瑤連忙踏斷魂力,腳步又急又密,像搭階梯似的不斷後退上升,一時,又取出惡鬼守擋住不斷刺來的長劍,不成想蒙生一路殺上,窮追不捨,劍尖幾次從她臉頰擦過。

倒退讓她的速度減緩,又有蒙生鬼胎境難以反擊的懸殊,她片刻也敢鬆懈,她知道只要自己有細小的疏忽,那個面目陰厲的人會毫不留情地刺向她的心臟。

無妄火被楚兮瑤附在惡鬼守上熊熊燃起,裡面被燒灼的魔族魂魄發出地獄般的慘叫,尖利刺耳,如同魔音,擾人心神;蒙生皺了一下眉頭,就現在,他先露出了破綻,楚兮瑤抓住了這一瞬的時刻。

「潤物細無聲。」

彈指間,千條魂線將蒙生捆綁,等他反應過來時,楚兮瑤將魂力匯於右腳,一腳將他從半空摔下。嘣的一聲響,蒙生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楚兮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一波人等在巨響中回了神,原病酒看到此情此景,心臟像是被人猛踢了一腳,心裡又急又疼又跳,他這輩子都沒這麼激烈過,想不到老了還要受這般罪過。

一點摔傷對於鬼胎境的蒙生來說不算什麼,他掙脫了楚兮瑤的魂線,抓住旁邊的長劍,連嘴角的血跡都沒擦,一個瞬間,楚兮瑤還沒看清他是否從地上起來,他已經出現在楚兮瑤面前,他雙手握著劍柄,他那張瞬間放大無數倍的陰厲面孔,讓楚兮瑤渾身血液倒流。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逃不掉了……楚兮瑤眼大如銅鈴,獃獃地看著那把持續而又緩慢靠近的劍鋒,它有無數個幻影,緩慢而深長;那把劍落下的時間好久,有一生的時間等它落下。

當劍的寒氣在脖子上驚起一層凸起的皮膚層,她又覺得那把劍是如此的快,快到只有半個瞬間,快到應該沒有痛苦吧。

噔!一聲脆響。就在耳朵十幾厘處傳來,雖然聲音很小,但對楚兮瑤來說卻是震耳欲聾,她打個冷震,立即放棄魂力支撐,從半空墜落。一切都發生在兩個呼吸間,在她下墜時,那把被異物攻擊而遲緩的長劍利落砍下,在空氣里留下一道寒光。

楚兮瑤摔落在地面,這不是僥倖,也不是偶然。一個沒了劍柄的半個劍身從空中落下,掉在楚兮瑤腳邊,那時原病酒彈出秘鐵碰斷的劍尖。

「啊!!!」楚兮瑤頭頂發出獅吼般的怒嚎。

「蒙生!!!!」原病酒猩紅了雙眼,用魂力加持的喊叫震響煉棺工會的高聳的三層樓閣。原病酒飛到半空到找人發泄怒火,但蒙生殺楚兮瑤不成,得罪了原病酒,吼完就逃之夭夭了。

沒找著人,原病酒氣青了臉色,退位太久了,跳蚤都敢在他臉上吐口水,真真氣煞了他。直到看到一臉余驚未退的楚兮瑤臉色才好些。

在知道他們怪異神情的原因后,楚兮瑤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後悔,後悔一時猶豫沒有殺了蒙生而是將他踢下來,在離開澗水后她還在後悔,因為沒有殺戮果斷而後悔,當了太久的坐堂醫生使她對生命有一種不可言語的慈悲。她甚至知道在這裡,不可名狀的慈悲會成為她生命的歸宿,但內心深處依舊不忍痛下殺手。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楚兮瑤對原病酒這位無緣無故救她一命的陌生男子色愈恭,禮愈至,唯恐有不妥當之處。

「你謝我兩次了。」原病酒又恢復之前悠哉游哉的樣子。

「前輩,救命之恩,晚輩沒齒難忘,必當湧泉相報。」楚兮瑤說,君子也,言出必行。「若他日前輩有難,楚兮瑤必全力相助。」

「不錯,是個知恩圖報的,比我養的那群白眼狼好多了。」

楚兮瑤沒有接下話茬,原病酒又接著說:「小丫頭,想不想當煉棺師呀?」他笑咪咪地引誘楚兮瑤,活像一隻等待獵物上鉤的老狐狸。

「不瞞,前輩。晚輩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拜師學藝,斗膽問前輩是否還有意收晚輩為弟子?」楚兮瑤恭敬地問。

「哎~你要是早來些該多好。」原病酒嘆息說。

對啊,要是早來些該多好,最好早來五十年,這孩子的天賦非常人所能擁有,自己還能細心教導一番,如今留給他的時間一隻手掌都能數完;早來些,自己還能拼了老命煉幾口本命棺換來好的材料,厚著老臉向老朋友們要來最全的魂紋圖案,供她練手;現在不行了,自己老了,大限已至。

若不是這丫頭資質怕是比他見過的所有煉棺師都要有天賦,甚至比那幾個不成器的兔崽子都要好,不忍讓她埋沒在窮鄉僻嶺里,否則自己也不會動了收徒的心思,也不知道在這麼短暫的日子裡她能學到多少。原病酒想到這裡,既恨自己時間不多,又痛惜楚兮瑤的天賦沒能在他手上極致發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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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陰陽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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