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她男人好牛掰!來的好快哦!
喉結滾動,晏河清眼神閃了閃。
彈掉煙灰,他生死置之度外的語氣,「不用。」
他跟她的交集,其實不算多,給他煎過幾次荷包蛋,陪他看過一場漫天飛雪,看過他徘徊的生死邊緣……
雖然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每次印象都那麼深刻,他來的少,卻故意似的,每一個腳步都濃墨重彩,故意在她心裡深深的、深深的刻下痕迹。
平時她沒那麼敏感的神經,捕捉不到他的用心,現在呢,想到他喝下了周夢蝶的毒藥,就要不久於人世,她就鼻子酸澀的難受,眼淚掙扎的爬出眼眶。
她忽然很討厭他,討厭他這麼愛惜生命,這麼輕看自己!
「晏河清,你特么的腦子是不是壞了?既然決定活下來了,為什麼不好好活著,為什麼不堅持到底?不……你拿解藥是想活下來,是不是?」
只是你不知道那是毒藥,是不是?
晏河清一支煙到了尾部,手指夾著煙蒂,只有青煙自焚,「也可以這麼說。」
陸輕晚悲痛欲絕,她閉上眼睛,淚水決堤。
為什麼她身邊的人,總是那麼容易離開?
她的父母,外公,馮爺爺,她很珍惜很珍惜他們,卻抓不住他們的腳步。
現在晏河清也要離開,他竟然也要離開。
陸輕晚抹一把鼻子,「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沒用的,我的毒,醫生解不了。」調整好的周夢蝶得意的靠門框,蒼白的臉上,因為勝利的喜悅而詭異泛紅。
紅的很不自然,像鬼魅。
陸輕晚再度萌發了想殺人的念頭,「周夢蝶,解藥呢?把解藥給他。」
周夢蝶抬步,邁入,坐在對面的沙發,他很瘦,陷在沙發里就像一尊穿戴衣服的骷髏,「你拿走的毒藥剛研製出來,沒有解藥,怪就怪他再想活下去,居然相信了我的話,哎,怎麼那麼愚蠢?我以前感覺你挺聰明的。」
晏河清摁滅了煙蒂,又捏了一隻,不要命的抽,「我以前也覺得你挺聰明。」
手機就在周夢蝶褲袋裡,陸輕晚不好拿,這身該死的日漫復古軍裝COSPLAY著裝,真該一把火燒了。
「陸輕晚……」晏河清用立遺囑的語調喊她名字。
「你有什麼遺願,說吧。」陸輕晚雙手一攤,坐下。
隨便吧,都特么想死,那就死在一起得了,大家都去死!
孕婦不能吸入二手煙,陸輕晚有衣袖捂住鼻子,放在以前她肯定大罵一頓讓他不要禍害小孩子,可是他以後都沒有時間了,臨死前難道還不能過過煙癮嗎?
一想到,心裡又無限悲苦。
晏河清慢慢吸了兩口煙,「你……」
後知後覺的想到什麼,晏河清遲疑著摁滅了煙蒂,起身,打開了窗戶,面朝打開的窗戶,背對陸輕晚,「對不起。」
「什麼?」
「你是孕婦,我忘了。」
「我沒事,你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他真可笑,喜歡她兩年,從第一眼到如今,卻連一句告白都說不出來。
是,他不舒服,心裡不舒服。
很不舒服,但是那又怎麼樣?
受不了他的膩膩歪歪,周夢蝶看了眼手錶,「多久了?毒藥發作只有三個小時,從毒發到心臟梗死,也就……唔,十分鐘?」
他的疑問,更像是下達死亡通知書。
「把手機給我。」陸輕晚咬著牙,字從齒縫裡蹦,每個都帶著恨意。
晏河清轉身,風一吹,吹散了室內的煙味,「把手機給她,你的毒藥大羅神仙也沒用,害怕什麼?怕她報警?還是救護車?你對自己的研究成果這麼沒信心?」
周夢蝶咋舌,掏出手機,「沒想到,你以前拚命想活,不惜代價要比我晚死,現在要放棄了。」
陸輕晚搶走手機,可是報警什麼的有什麼用?醫生更不用說了。
轉念,她給程墨安發了個簡訊,「急事!死變態來了。」
然後將位置告知他。
接下來,她就只能等待。
或許她能等到的,只有晏河清的屍體。
晏河清掀開眼皮,「反正要死了,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
周夢蝶磨了磨脖子,「哦?」
晏河清得逞的勾唇,從沒有過的邪魅,「你母親的屍體,腐爛了,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哦,知道。」
周夢蝶反應很平常,完全不當回事。
陸輕晚心知,他執著研究藥物,是為了母親起死回生,可是現在他母親的屍體腐爛了,怎麼他沒有震驚?
晏河清儼然也沒明白。
周夢蝶單手撐太陽穴,懶得應對,「是你做了手腳,第一次去我家,你潛入了地庫,打開了水晶棺的閘門,放了空氣進去。你以為我不知道?」
晏河清笑,「原來如此,難怪了……我那天進去地庫,連一個保鏢都沒遇到,但是為什麼?」
周夢蝶準備讓他明白鬼,「這麼多年,你們都以為我研究毒藥,是為了把她救活,呵呵,怎麼會呢?明明……明明最希望她死的人,就是我。」
嚇!!
陸輕晚和晏河清四目相對,同時震了震!
這尼瑪怕不是在搞笑吧?
周夢蝶長話短說,很不屑跟凡夫俗子交流的眼神,「她當著我的面,跟男人廝混,一個,兩個……做最噁心的事……我想讓她死,終於,我等到了機會,她死了,死在我手裡。」
嘩嘩。
他給自己拍手鼓掌,「真是個完美的殺人計劃,騙過了所有人,可是戲都要演完才行,演著演著,我都快當真了,可是演戲終究是演戲,到最後,我也會煩。你來的正是時候,以後她的屍體腐爛,我就再也不用演戲了。還有,她的屍體,我準備送去英國,給我那個愚蠢的父親大人,你要不要一起回去?哦……我想起來了,你不敢回去?呵呵呵呵!」
他忽然想的張狂,因為體虛,他笑的咳嗽,臉漲的更紅,而是笑聲卻失控的停不下來。
陸輕晚一臉莫名。
待看晏河清時,他的臉竟然更紅。
兩個病態男人,今天同時紅了臉,陸輕晚更覺得驚悚。
她坐在兩人中間,渾身起雞皮疙瘩。
晏河清的拳頭,已經舉過了頭,他會殺了周夢蝶,絕對會。
周夢蝶手指立唇,讓他噤聲,「我的父親大人,他可真疼你啊!那是你幾歲?六歲?七歲?哦,我也不記得了,被他侵犯時,你一聲不吭,好乖啊。」
轟隆!轟隆!!
陸輕晚腦袋炸了。
她聽到了什麼?周夢蝶的父親對晏河清做過那種事?!
快要吐血的晏河清,兩眼一黑,死死閉緊薄唇,唯獨加重的呼吸,在表達無法吐出口的羞恥憤怒,情緒已經瀕臨邊緣。
陸輕晚心抽痛抽痛的,她沒想到晏河清會有那樣的過去,她要是早點知道,該有多好,她會多做幾次荷包蛋給他,陪他看不同城市的雪景。
也許他心裡的創痛還有癒合的可能。
周夢蝶卻沒有住嘴的打算,「我真恨你啊,你毀掉了父親大人的形象,父親大人……他怎麼會那樣呢?不……他不會!是你迷惑他,是你!」
卧槽簡直沒有天理了。
人家小小年紀被侵害,尼瑪甩鍋甩的不要太特么無恥!
「死變態,草泥馬你給我閉嘴!」陸輕晚太氣惱,勃然站起來,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兩眼噴火,「晏河清他是受害者,你特么應該滾回家問問你那個老變態爹,我警告你周夢蝶,你再動他一根頭髮,我現在就滅了你。」
周夢蝶抬頭,不輕不重的冷笑,「就憑你?」
「還有我。」
低沉暗啞的嗓音,伴隨薄怒和戾氣,在酒店門被踹開的那一刻,頃刻灌入!
程墨安筆挺的身影,高高大大籠罩,將偌大的房間,全部蒙上屬於他的氣場,凜冽強勢,絲絲入扣。
陸輕晚忽然鬆了口氣,她男人好牛掰啊!來的好快哦!
看到一身熨帖黑色西裝的程墨安,周夢蝶眯了眯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