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番外4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

「這老袋頭……也得十幾年沒回來哩！」

高緯杭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句。

「可不是哩！靈溪都十四歲哩！」

袁微翎說到。

「這老袋頭哩！說回來哩說回來哩，也不見回來哩！」

高緯杭笑著說，要是再見到老袋頭，都不知道還認不認得，十幾年了，高緯杭怕老袋頭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回來哩！早哩！」

袁微翎說著去到廚房裡，從冰箱里拿出來小蛋糕，晾著。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高緯杭都不用問，單憑著這個時間和敲門，高緯杭就知道定是張歌。

「老婆子哩，時間到哩！去公園看劍哩！」

高緯杭站起來，穿上外套說著。

袁微翎剛把蛋糕拿出來，摸摸還有些冰冰涼，笑道「老頭子，今天就缺席一天哩！」

袁微翎端起蛋糕來給高緯杭看看，擺擺手讓高緯杭趕快去。

「也好哩！老婆子哩！」

高緯杭開開門，張歌背著劍「緯杭兄，緯杭嫂今天不去哩？」

高緯杭點點頭「是哩！今個兒就咱哥倆兒！」

高緯杭和張歌輕點手錶，歷區公園裡，今天的人很少，天氣也不是那麼好，有些陰天，有些颳風，還有些冷。

「張歌哩！誒呦！今天可是風大哩！」

高緯杭坐在椅子上，裹裹衣服的說。

張歌已經脫下外衣來，輕裝上陣。

「風大哩？緯杭兄看來忘了以前哩！」

一把劍在陰天之時似乎更加閃亮鋒利，時不時發出金屬光澤來，劍在張歌手裡變得靈活起來，時而像是一根鞭子，想要觸及到的地方全都能夠打到，時而又像是一把長刀，鋒利無比所過之處沒有生還。

張歌退休了之後，便在歷區耍劍，來來去去的人多了，也就司空見慣了。

「老高哩！又在這裡看劍哩！」

高緯杭哼著小曲的笑著點點頭，這歷區里高緯杭能夠和人講的上話的也就只有幾個人而已。

靈溪往常一樣的放了學，徒步的從學校要走近半個小時的路，才能夠回到歷區。

「緯杭爺爺，靈溪要去找微翎奶奶哩！靈溪要去吃蛋炒飯哩！」

「哎！靈溪去哩！」

劍，是張歌此生最為重要的，張歌對劍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冰冷的劍在張歌那裡，也會溫情生出來。

「劍客灑下無奈淚，誰又能更改劍客與生俱來的使命，永遠都不會有人。」

張歌耍完劍之後，高緯杭默默地說出了這句話，相比起命運里的突如其來，似乎與生俱來更加殘忍。

「緯杭兄哩！怎麼樣哩？這風不也敗在了我張歌的劍下哩？」

張歌把劍放進劍鞘里，好一個瀟洒的身姿說著。

「哈哈哈哈！」

「是哩！是哩！風敗哩！」

高緯杭動動身子，給張歌讓出來一個位置來。

「唉~」

張歌長嘆一聲「大不如前哩！大不如前哩！」

「高緯杭先生，有條視頻來電，請您查收。」

「高緯杭先生，有條視頻來電，請您查收。」

還不等高緯杭開口說話，手腕上的手錶一直連續的重複這句話。

「視頻哩！會是誰哩？」

高緯杭往前來一點，一輩子直挺的腰板有點累了。

高緯杭輕點手錶上的接聽鍵，瞬間在高緯杭和張歌周圍形成了一間透明的房間，好像水晶做成的，又好像是冰。

一面牆上投射出視頻來，張歌和高緯杭出現在牆上。

「誒！老……老袋頭哩？」

高緯杭看著牆上和他差不多的人，眼神之間依稀有些老袋頭的感覺。

「唔！緯杭兄哩！張歌哩！」

路上的行人慢慢的變得多起來，任憑高緯杭和張歌多麼大聲的喊著，經過的人都不會聽到他們的聲音，會吸收聲音的透明房間也不會影響到路人的正常行駛，自由地穿梭在房間里，好像沒有這一間透明房子般，亦像是沒有行人經過般。

「哈哈哈哈哈~」

高緯杭和張歌大笑著，沒想到老袋頭會打來視頻，十幾年來第二次打來視頻，上一次還是剛剛去到國外之時。

「老袋頭哩！老袋頭哩！你說你十幾年來就打來兩次視頻哩！你也這幅模樣哩！」

高緯杭指指老袋頭松垮的臉笑著說。

「老袋頭哩，你看我的劍都比咱們三個人年輕哩！」

張歌把劍拔出來，一道亮光閃過三個人的眼睛。

「緯杭兄哩！張歌哩！老袋頭老哩！大不如前哩！」

老袋頭摸摸沒剩幾根的頭髮，倒也好，不用每天起床來收拾亂髮了。

「老袋頭，你在國外可還好哩！」

「好哩！好哩緯杭兄哩！」

「老袋頭哩！你說回來也不見你回來看一次哩！」

高緯杭覺得有點冷，裹裹身上的衣服，看著老袋頭還在穿著單薄的衣服說著。

「緯杭兄哩！張歌哩！我這就回去哩！今天打視頻就是告訴你們一聲哩！」

老袋頭心裡有些難受，出來十幾年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化國，走到哪裡都不如化國好。

高緯杭和張歌聽老袋頭這樣一說，心裡還有些激動。

「老袋頭哩！這可是真滴哩！」

「真滴哩！過幾天就會回去哩！外面哩無論哪裡都不如自家好哩！」

高緯杭點點頭，這倒是，落葉總要歸根的，即便被吹到了別處，心裡也總要想著自己的根。

「老袋頭哩，我們都等著你哩！」

張歌說著，緊緊衣服，一陣風吹過張歌的頭髮，一時間腦袋有些涼，這風，張歌總不能打盡。

「好哩！緯杭兄哩！張歌哩！我先不說哩！過幾天咱們見哩！」

高緯杭和張歌點著頭，老袋頭關掉了視頻，眼前又是光禿禿的樹木和行走的人們。

高緯杭關掉視頻界面，十幾年未見的老袋頭就要回來了，心裡還是很激動的，老袋頭也是一起伴著高緯杭張歌一起走過幾十年的人，且會一直伴下去，只是缺席了十幾年而已。

「張歌哩！剛才老袋頭喊我什麼哩？」

張歌笑笑「緯杭兄哩，緯杭兄哩！」

高緯杭也笑了「這老袋頭隨了你叫哩！這十幾年哩是改不了幾十年哩！」

高緯杭說著站起身來，看看依舊是昏昏暗暗之中刮著風的天，今年老袋頭就要回來了。

「張歌哩！回去哩！這天怕是要下雨哩！」

張歌慢慢起身來，拿起劍來，就算張歌需要用盡全部力氣才能夠站的起身來，張歌也絕對不會把劍當做支撐物，這劍遠勝過他自己。

「回哩！回哩！」

分別之時就曾想過重聚，只是不想再一聚是十多年之後，慶幸，希望沒有變成失望。

袁微翎很是珍惜她吃蛋糕的時候，只是一嘴的假牙都影響了舌頭，濾掉了蛋糕些許的美味。

袁微翎挖起最後一口蛋糕來，像是鍾愛蛋糕的小孩子終於吃到了朝思暮想許久的蛋糕一樣，放進嘴裡閉上眼睛，感受蛋糕在口腔里的曼妙變化。

「老婆子哩！」

高緯杭一個進門的，好似使用了腳踏板一樣瞬間來到沙發上，打破了袁微翎享受蛋糕的靜謐時刻。

袁微翎忙的咀嚼兩下咽下去，忙問到「老頭子，發生什麼事情哩！這麼慌張哩！」

「沒有事情哩，老婆子，你知道哩？老袋頭就要回來哩！」

「老袋頭要回來哩？」

袁微翎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走了十幾年的老袋頭竟然要回來了。

「是滴哩老婆子，剛才給我打視頻電話哩！」

高緯杭說著，指指手腕。

「老頭子，那老袋頭兒子一起回來哩？」

袁微翎這樣一問，高緯杭倒是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只顧著老袋頭了，還未來的及問他的兒子呢。

高緯杭笑笑「老婆子……我還真不知到哩！這老袋頭啥也沒說哩，就看了他一會哩！就說過幾天要回來哩！看樣子這老袋頭的兒子不回來哩！」

袁微翎點點頭，也有小二十年沒有見到老袋頭的兒子了。

「老頭子哩，前幾天還和靈溪說哩！小時候抱過她的老袋頭爺爺，靈溪都不記得哩！這回好哩！老袋頭回來再一看靈溪，這麼大的姑娘哩！」

「可不是哩！過的可真快！」

「老婆子，靈溪吃過飯哩？」

袁微翎點點頭，指指廚房「那蛋炒飯還有哩，我給你熱熱去，午飯我不吃哩！」

袁微翎說著就站起來，把桌子上的蛋糕盤端走。

「老婆子，我自己來就行哩！你看這是什麼哩？」

高緯杭從身後的帽子里拿出來一小盤蛋糕，晃晃放在桌子上。

袁微翎回頭看看，高緯杭總是這樣，時不時的給她買蛋糕吃，就像是袁微翎每天都給高緯杭做蛋炒飯一樣。

「老頭子哩！我這輩子可真的吃了你買的蛋糕哩！」

袁微翎把空蛋糕盤丟到垃圾箱里，沒有聲音的，蛋糕盤順著看不見的管道朝著屬於自己的方向一路向下而去，它的終點是可回收垃圾，不出半個時辰，被袁微翎丟掉的蛋糕盤，就會以另一種嶄新且無害的方式重現在世人面前。

「老婆子，下輩子哩，我還得給你買哩！」

高緯杭笑著說著，站起身來，拿著蛋糕走進廚房，放進冰箱里，把袁微翎送出去，自己熱著飯。

香噴噴的飯，即便不是新做的，袁微翎做的蛋炒飯，在當下的今天，也會是一道極美味的飯。

袁微翎剛坐下來，就是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袁微翎識的這種敲門的聲音，是樓下上官靈溪。

「誒呦！靈溪哩！」

袁微翎打開門摸摸靈溪的腦袋，趕忙的拉著靈溪進屋。

「微翎奶奶，這是爺爺剛剛摘得菜，爺爺叫靈溪給微翎奶奶送來哩！」

靈溪手裡拎了一袋子的綠色蔬菜，上官老頭整日里憋在屋子裡，就是用心的照顧他這些瓜果蔬菜，無論春夏秋冬，他們都能夠吃到新鮮的蔬菜。

「靈溪哩，替奶奶謝謝你爺爺哩！」

袁微翎接過來，還有些沉甸甸的，袁微翎放進廚房裡，把高緯杭剩下的飯重新翻炒著，又打了一個雞蛋。

一份舊飯和新蛋，袁微翎把它盛出來，小心翼翼的端出來。

「靈溪來哩！快來，微翎奶奶又給你做了蛋炒飯哩！」

高緯杭端著一碗滿滿的飯，坐到靈溪身邊，放下碗筷等著袁微翎。

「緯杭爺爺，原來微翎奶奶做的蛋炒飯，緯杭爺爺要吃這麼多哩！」

靈溪伸著胳膊劃了一大大的圓，仰著俏皮可愛的臉，眨著大大的眼睛說。

「可不是哩！爺爺吃這麼多還不夠哩！」

高緯杭也劃了一個大大的圓，朝著靈溪笑著，在靈溪這樣的年紀，高緯杭還沒有機會吃到這樣的蛋炒飯，下一輩子，高緯杭一定要早一點遇見袁微翎，早一點在她身邊保護她，也要多吃幾年蛋炒飯。

「來哩！靈溪，這份飯可比緯杭爺爺那份好吃多哩！」

金燦燦的不見米飯，但清晰的聞到米飯散出來的香氣，靈溪動動屁股，剛才吃進去的飯一下子乘著踏板瞬間去到了另一個地方般，肚子空空的，口腔里的唾液催促著靈溪趕快吃一口。

「嗯！謝謝微翎奶奶哩！」

靈溪接過來，拿起勺子來就朝著蛋尖挖去，裡面的飯和外面的蛋一起，被送進靈溪的嘴巴里，靈溪晃晃身子，彷彿吃到了天上的果子般。

「靈溪，好吃哩？可比緯杭爺爺這個好吃哩？」

高緯杭舀起一筷子來放進嘴裡嚼著看一眼袁微翎的說。

「哈哈哈哈~」

靈溪和袁微翎一起笑著，看著高緯杭。

「緯杭爺爺要不要嘗嘗微翎奶奶的新炒飯哩？」

靈溪端著飯在高緯杭面前，少了一個尖的飯裂開嘴巴朝著高緯杭笑著，似乎在告訴高緯杭，這碗飯永不及高緯杭的好吃。

「靈溪哩！爺爺開玩笑哩！爺爺不吃，微翎奶奶做的都好吃哩！」

高緯杭說完又挖一筷子放進嘴裡，吃了一輩子的飯，每一天都在吃，還是最初的那個味道，無論時間如何改變，高緯杭和袁微翎就像是這飯一樣，他們的愛情永遠都不會褪色。

「靈溪快吃哩！你看緯杭爺爺都吃了半碗哩！」

袁微翎邊說著邊給他們倒著熱水，她的蛋炒飯已經到了最高境界，但她的愛情沒有上限，只會持續的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