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番外3

歷區里，大都是些閑賦在家的上了年紀的人，閑來無事的幾個人聚在一起，也不失一種自在。

「吼！哈！吼吼！」

張歌在歷區公園裡耍著他的劍，高緯杭坐在太陽底下和袁微翎一起看著。

這樣的閑時光，著實來之不易。

「老婆子，你看張歌，老了老了身體還是這樣年輕哩！」

高緯杭緊挨著袁微翎，張歌的劍他是耍不動了。

袁微翎點點頭太陽照下來，項鏈折射出來的光映進高緯杭的眼睛里，美極了。

「老頭子哩！你耍劍不在行哩！」

高緯杭確實不在行，高緯杭和袁微翎花費十二年的時間，研製出來能夠抵抗所有癌症的藥物，年輕時候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化學藥物研究當中去了，老了身體衰弱了下來，再也正常不過了。

「老婆子，想想當年遇見張歌的時候，我就不在行耍劍哩！」

高緯杭說著說著笑了，只剩下幾顆牙齒的嘴張著。

六十四年前，就因為看了一場話劇，結識了一生都在演繹劍客的張歌，後來更是做了鄰居，想想也是六十四年之久了。

陽光下面的張歌，敏捷的身手，一點也看不出來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也看不出來是生活在二零七八年的人，就真的是一個劍客，以劍為夢，行走天涯。

張歌不覺得累，早前連續十二個小時演出和現在相比，後者又怎算得上疲倦。

「老婆子哩，你看著盛市變化可真大哩！」

高緯杭抬頭看看高聳入雲的高樓，再看看街上的人們只是一晃的在眼前消失，他們在科技的變化中變老，也在科技的變化中落伍。

「是哩，老頭子，誰說不是哩！」

袁微翎動動身子，坐久了總比不上以前。

「靈溪那孩子，現在倒還是和咱們以前一樣，基本都是用雙腳走的，和這些年輕人不大一樣哩！」

袁微翎說著，往身後躺去，不會擔心後面的靠背有多麼硬，因為高緯杭總會在袁微翎躺下去之前，把軟綿綿的墊子放在身後。

「靈溪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哩，老婆子，靈溪現在長得很高哩吧！」

高緯杭感覺很久都沒有見到靈溪了，上次見面，似乎還是很久的去年，儘管剛剛過了陽曆年不久。

袁微翎仰仰頭，看著斜前方「你看，老頭子，靈溪來哩！」

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頭上沒有同齡人戴的奇異的髮飾，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根馬尾，倒是有些像袁微翎小時候。

「張歌爺爺！您又練劍哩！」

靈溪背著書包，大聲喊著。

「哎！靈溪，爺爺練劍哩！」

張歌不停手中的劍，每天都會準時的在公園裡練劍，風雨無阻，看劍的人亦是如此。

「張歌爺爺再見！」

靈溪開心的跑著，靈溪有些孤僻，相對於同齡人來講，住在歷區這樣的環境里，靈溪更加覺得自己是出生在上個世紀末的人，而不是才剛剛上到初中的孩子。

「緯杭爺爺，微翎奶奶，又在看張歌爺爺練劍哩！」

「哎，靈溪來，到奶奶這裡來哩。」

袁微翎直起身來，把靈溪的書包脫下來，攬著靈溪。

「靈溪，今天在學校有沒有聽話哩！」

靈溪一個俏皮的笑，朝著高緯杭「緯杭爺爺，靈溪哪天都有很聽話哩！」

「哈哈哈哈哈！」

高緯杭大笑，袁微翎也跟著笑起來，確實，靈溪除了很少在學校里說話，其他的都很好。

「靈溪，你看，這是奶奶新給靈溪買的手套，來戴上看看。」

袁微翎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來一副新的手套，是淡粉色的，給靈溪戴上。

「謝謝微翎奶奶。」

靈溪有一個甜甜的笑，兩顆小虎牙在酒窩的旁邊，可愛極了。

「嗯~大小剛合適哩！」

袁微翎舉著靈溪的小手，拍著，樓下上官家的靈溪，給袁微翎帶來了無限的快樂。

「靈溪，你爺爺在家做什麼哩！」

高緯杭很少見到靈溪的爺爺，每每叫他一起出來透透氣，也都拒絕了，靈溪不喜講話和同齡人之間話題很少，許是隨了她爺爺吧。

「緯杭爺爺，爺爺這個時候在家裡照料那些菜哩！」

張歌耍完最後一個動作，把劍快速的放進劍鞘里。

「靈溪哩，爺爺的劍有沒有進步哩！？」

靈溪點點頭，笑笑臉上不會出現褶子的說「張歌爺爺的劍真的是到了一定的境界了，沒有人能夠超越哩！」

「哈哈哈哈！」

張歌笑起來，所有人都笑起來，旁邊在在閑談的老人也被靈溪的這句話逗樂了，哈哈笑著。

「靈溪，餓了吧，奶奶給你做蛋炒飯去哩！」

袁微翎撐著椅子慢慢站起來，把靈溪的書包給靈溪背上，靈溪的書包重的很，袁微翎的胳膊細的很，她現在都不能夠拎得動了。

「好哩，微翎奶奶。」

靈溪背著書包，雙手拉著書包繩子「緯杭爺爺，張歌爺爺，靈溪要去和微翎奶奶吃蛋炒飯哩！」

袁微翎輕輕一點，帶著靈溪一起回到屋子裡。

「靈溪，奶奶先給你洗個水果吃哩！洗個水果！」

袁微翎洗著水果，清清涼的水流過雙手，很清涼。

「謝謝微翎奶奶。」

靈溪一笑，袁微翎的心都要化了，燦爛如陽光的笑容，總能夠給袁微翎帶來溫暖。

「靈溪，你先吃著，奶奶給你做飯去哩！」

「嗯嗯。」

靈溪大大的眼睛看著袁微翎點點頭。

桌子上一本照片集，靈溪不喜看電視，把水果匆匆吃完，拿起照片集來，跑到袁微翎身邊「微翎奶奶，這個靈溪可以看嗎？在桌子上面的。」

袁微翎心裡一驚，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集了，很久很久之前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桌子上面。

袁微翎點點頭「可以看，靈溪，去看哩，一會兒就要吃飯哩！」

「嗯，靈溪先去看哩！」

靈溪拿著照片集就回到沙發上坐著，專心致志的翻著一張張的照片，比在學校里學習還要認真。

一張張對於現在來講是老照片的照片，靈溪每一張都要看好幾遍，那些大都是高緯杭和袁微翎年輕的時候，還有一起做研究的時候的照片，還有一些零零散散十幾年前的照片，距今也是十幾年過去了，這本照片集，袁微翎也有十年未曾拿起了。

「這是緯杭爺爺和微翎奶奶嗎？」

靈溪看著一張很是年輕的照片，青春洋溢在兩個人的臉上，向陽的笑充滿著對未來的期待。

「來哩！靈溪來，鍋里還有哩！」

袁微翎端了一大碗的蛋炒飯，金燦燦散著香氣的朝著靈溪而來。

靈溪趕忙的起身來，接過蛋炒飯來「謝謝微翎奶奶。」

袁微翎陪著靈溪坐下來，同著靈溪一起看著那本照片集。

「微翎奶奶，您做的蛋炒飯真是越來越好吃哩！」

袁微翎摸摸靈溪的腦袋，笑笑「是嗎，靈溪，好吃哩奶奶日後再做給靈溪吃哩！」

「嗯！」

袁微翎翻著一張一張的照片，都是回憶，在腦子裡，那個時候，真的讓人回憶。

還好，慶幸現在還能夠坐在軟綿綿的沙發上面，看著年輕的自己，還好，年輕時的愛人現在還伴著自己。

「微翎奶奶，這……這是您嗎？」

靈溪吃著飯，指指照片說。

袁微翎點點頭，那是袁微翎結婚的照片，穿著大紅色的中式婚紗，頭上做了好看的髮型，嘴唇吐了艷麗的大紅色，臉蛋粉撲撲的，身邊是當年好的要死現在卻不知情況的伴娘。

照片里的袁微翎，開心的笑著，嫁給愛情的人都是這樣。

「靈溪，那個時候，奶奶很美對吧？」

袁微翎輕觸著自己的臉，笑的是那樣的開心，一輩子了，都是這樣。

「嗯嗯嗯！微翎奶奶很美！」

靈溪挖一勺飯「微翎奶奶現在也很美哩！」

說完，塞進嘴裡的飯把嘴巴裝得鼓鼓的仰著頭朝著袁微翎笑。

袁微翎輕摸靈溪的頭，繼續翻著照片。

每一張都是回憶，到了這個年紀，袁微翎覺得，能夠遇見高緯杭，便是花光了今生所有的運氣，然後在遇到高緯杭的那一時刻，上天便又賜予了好運氣在身上，才會得以和高緯杭一起，廝守到白頭。

「哦！哦哦！」

靈溪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激動，趕忙把飯放下，指著照片「微翎奶奶，這……這是什麼？」

「哈哈～」

袁微翎笑笑，是一輛汽車。

「靈溪哩！這是汽車，它的作用哩就是現在的腳踏板哩！」

「哦～」

靈溪很明白的點點頭「這麼大，是不是很重？」

「嗯，比腳踏板重多哩！」

「微翎奶奶，現在還有嗎，靈溪也想看看哩！」

坐在車裡的袁微翎，比著億萬年不會過時的剪刀手。

「靈溪哩，恐怕靈溪看不到哩！這些都是奶奶年輕的時候的東西哩！」

靈溪沒有沮喪，快速的翻過照片去看著下一頁。

這一頁，是一張很大的照片，需要把照片集橫過來看。

「這是爺爺，緯杭爺爺，微翎奶奶，張歌爺爺……」

一張照片里六個人的，靈溪把認識的都說了一遍。

「靈溪，這個人不知道是誰嗎？」

袁微翎指著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小孩，看看靈溪。

「微翎奶奶……這……不會是靈溪吧?」

袁微翎笑了「是哩，這就是靈溪哩！」

袁微翎看著那個時候還需要抱著的靈溪，再看看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靈溪，搖搖頭「時間可真是快哩！一眨眼靈溪就長到這麼大哩！」

靈溪仔仔細細的看著照片里的自己，很不像，靈溪看不出來有什麼地方和現在的自己相像，靈溪也從來沒有問過自己的父母是誰去到了哪裡，就自幼跟著爺爺長大，記憶里只有來自不同爺爺奶奶的關愛。

「微翎奶奶，那……那這個人哩！靈溪應該叫他爺爺吧?」

靈溪指著在張歌身旁的人，和張歌的年齡相仿，只是靈溪的記憶里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這個哩！靈溪，這是你袋爺爺哩！」

「微翎奶奶，那麼袋爺爺去到了哪裡哩?靈溪怎麼不記得袋爺爺?」

「哦吼吼吼～」

袁微翎捂著嘴巴笑笑，說「靈溪當然不記得哩，這張照片就是為了袋爺爺照的……」

袁微翎看看靈溪「靈溪還是照片上的那麼大小的時候哩，袋爺爺要去到國外跟著兒子生活哩，靈溪的袋爺爺的兒子很有出息，照完這照片的第二天，靈溪的袋爺爺就去國外哩！」

袁微翎頓了頓，看看照片「想來這老袋頭也十年多沒回來哩！」

靈溪聽的很認真，靈溪喜歡聽袁微翎講些過去的事情，在故事裡，靈溪總是能夠很好的融入進去，彷彿袁微翎說的每一件事情，自己都能后親身經歷般。

「微翎奶奶，袋爺爺還會回來嗎？」

袁微翎看著照片，有些發獃，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去回答靈溪的問題。

屋子變得安靜，靈溪等著袁微翎回答。

好一會兒，袁微翎點點頭「靈溪，會的，老袋頭會回來的。」

袁微翎輕翻過去這一張，回憶就都通過這些照片保留了下來，印在他們過去的日子裡。

靈溪往袁微翎身邊靠靠，看著照片集的最後一張照片。

就在去年，袁微翎帶著那條項鏈的照片。

袁微翎看著照片里的自己，這眼睛鼻子嘴巴都是自己熟悉的樣子，臉，也是自己熟悉的。

「微翎奶奶，您好美哩！」

靈溪看著照片里的袁微翎，儘管沒有先前的照片年輕，但此刻的袁微翎更加的有韻味，幾十年的生活經歷都沉澱在袁微翎的臉上，或好或壞都使得袁微翎更加完美。

「微翎奶奶，您怎麼哩？」

袁微翎眼眶有些濕潤，自己都不知道高緯杭什麼時候拍的她，什麼時候放進在著照片集里。

「靈……靈溪，奶奶沒事……」

袁微翎擦擦眼睛，合上照片集。

「靈溪哩，奶奶高興，奶奶高興靈溪長大了哩，奶奶高興靈溪喜歡吃奶奶做的飯，奶奶哩！高興和靈溪講些過去的事情哩！」

「嗯嗯嗯嗯！微翎奶奶，靈溪很喜歡，喜歡奶奶做的飯，喜歡聽奶奶講故事哩！」

「哈哈哈～」

袁微翎順順靈溪的馬尾「靈溪喜歡，奶奶就高興哩！」

「靈溪吃沒哩！奶奶再去盛。」

說著，袁微翎拿起碗來。

「微翎奶奶，微翎奶奶，靈溪自己來自己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