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與「姦夫」 03
()屋裡傳出很多人的笑聲,小可愛曲源又再賣萌了,這是寧橙的第一個想法,然後看向背光站立並對她笑著的筱萌,心說:「眼前還有一個大可愛,我得對她微笑,就算再磨損我的臉部線條也要微笑。」
「寧橙,你來晚了。」筱萌拉寧橙進了屋,發現她的手很冰,回頭一看:「邵承哥呢?」
寧橙說:「他去取蛋糕,一會兒就到。」
「可是我們已經有很多蛋糕了。」筱萌好似很苦惱,指了指客廳里那三個大盒子,看來大家都同樣苦惱著要送一個三歲大的小女孩什麼樣的禮物。
筱萌家裡來了很多生面孔,她說那些是遠房親戚,有的連她也不認識,但是她卻能做到最每一個不認識的親戚展開笑容,他們都誇她孝順、乖巧、持家有道。
寧橙陪笑著坐在筱萌身邊,被迫欣賞他們的談話內容,因為筱萌一直拉著她的胳膊,令她難以走開。
一個有些四川口音的親戚誇獎著曲源,大抵是說有乃母風範,將來必定不輸給筱萌。
筱萌很興奮,抓著寧橙的手用了幾分力,寧橙卻在想從一個三歲的小屁孩臉上也能看出日後的成就么,於是盯著曲源看了幾眼,曲源也正盯著寧橙,用她那雙很像曲燁的眼睛。
筱萌突然說:「源源,叫乾媽了么?」
曲源低下頭,寧橙扯扯嘴角,覺得曲源真是可憐,自己更可憐。
筱萌拉過曲源,逼著她叫了一聲「乾媽」,寧橙笑道:「乖。」然後掏出紅包,塞進曲源胸前的口袋裡,口袋上綉著一隻HelloKitty,那隻沒嘴巴大傻貓。
筱萌埋怨寧橙好端端的幹嘛又給孩子錢,寧橙說:「禮多人不怪,窮養兒子富養女兒,誰叫源源是小公主呢。」
筱萌笑的眼睛眯成一道縫:「寧橙你真可愛。」
你才可愛,你們全家都可愛。寧橙在心裡說。
筱萌的父母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門鈴聲再次響起,筱萌突然放開了寧橙的胳膊,很快的跑到門口,趕在她父母之前打開了大門,然後撲進一手拿著蛋糕一手拿著花的邵承的懷裡。
曲源也很快跑了過去,抱住邵承的腿。
親戚們也紛紛湊了過去。
寧橙暗嘆一聲,也只好起身向人群走去,挨近的時候,聽到這樣一句話:「筱萌可真有福氣啊,老公又帥又體貼,我們家姑娘要是能找個這樣的,我真是謝天謝地了!」
筱萌接過鮮花和蛋糕,回身的同事,漾出一抹晨曦般的笑容:「邵承哥哥可不是我老公,是我移情別戀了,找了一個不輸給他的男人。」
筱萌的父母和所有親戚都很尷尬,這種時候只有筱萌不覺得尷尬,她真是個奇葩。
在筱萌父母的介紹下,群眾們終於搞清楚了寧橙和邵承的關係,然後有人問筱萌的丈夫去哪兒了,筱萌解釋說:「他有點事,可能趕不回來了。」
邵承被筱父拉到一邊噓寒問暖,筱萌起身到陽台去接電話,寧橙借口去廚房幫筱母的忙。寧橙從客廳到廚房來回了五次,最後一次時,筱母終於忍不住叫寧橙去陽台看看,假如筱萌在接工作電話就打斷她,並提醒她今天是曲源的生日。
寧橙領命去了,走進陽台正聽到背對著自己的筱萌說:「於總,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我今天心情很不好,請你不要再打來了。」
掛斷電話,筱萌吐了口氣,一回身,正撞進寧橙若有所思的眼神里。
兩人都是一愣。
寧橙走了過去,和筱萌一樣雙手撐在半牆的檯子上:「於總找你?」
「嗯,工作的事。」
「你和他……」
「我和他沒什麼。」
寧橙頓了頓:「我不是說於總,我是說曲燁,你們吵架了?」
筱萌端起一旁的紅酒杯,抿了一口:「何以見得。」
寧橙皺皺眉:「少喝點。」
筱萌呵呵樂了一陣,收斂笑容的同時說道:「我們是吵架了,吵得很兇,你猜為了什麼?」
筱萌側頭笑著,一眨不眨的看著寧橙。
寧橙下意識的感到心虛,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問心無愧,說:「床頭吵床位和,過幾天你們又會和好的……難道就因為這個,曲燁連自己女兒的生日也不回來慶祝?」
筱萌笑的陰陽怪氣:「是啊,他真是不應該犯這種錯誤,你說這又是為什麼呢?」
比起平日熱情好客的那張臉,寧橙更筱萌現在這副德行,但是明明已經這麼討厭了,她為什麼還要回以微笑,她更討厭這樣的自己。
「可能你知道為什麼,但是你不會告訴我的。」筱萌自顧自得下了結論,一口喝光杯子里剩下的紅酒,喘了口氣說:「寧橙,我以前真的真的非常非常的喜歡你,發自內心的喜歡。」
寧橙接不上話,這種感覺真糟糕。
但這種糟糕的感覺很快就被轉移,因為筱萌轉移了話題:「對了,我昨天看了一本書,上面提到要是當平日不怎麼送禮物給老婆的老公突然帶回了昂貴的禮物,當老婆的一定要小心了,那應該是老公心虛的表現,很可能是出軌了。而且這種禮物一般都是鑽石,因為鑽石代表永恆,或許男人們希望謊言也可以永恆。」
話音落地,筱萌調轉了視線,突然揚起手對著陽台下搖了搖,寧橙這才看到曲燁正站在下亮燈的私家車前。
曲燁送了個飛吻上來,接著熄了火,向住宅這邊走來。
筱萌指著曲燁的方向,問道:「你喜歡過他么?」
寧橙一怔,側頭看她:「什麼?」
筱萌又笑:「他喜歡過你么?」
「你喝多了。」寧橙握了握拳。
筱萌的聲音涼涼的:「那你們相愛過么?」
這時客廳那邊引起一陣騷動,是曲燁回來了。
筱萌沒再看向寧橙,回身走出了陽台,走進客廳正迎上曲燁的懷抱,雖然離得有點遠,但寧橙還是聽到了這麼幾句。
「不是說不回來么?」
「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然後在親戚們的驚呼下,曲燁為筱萌戴上了一條鑽石項鏈。
寧橙木然地看著那一切,覺得此時此景襯著筱萌方才的言論真是諷刺的相得益彰,不由的替她悲涼起來。
直到邵承走了過來,一手摸上她的臉:「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寧橙軟進他的懷裡:「我想回家。」
她很少這樣,尤其是在公開場合儘力做到最好最足,可能她覺得掙回來的面子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邵承。但是今天晚上,她想暫時拋開妻子的頭銜,離開這出鬧劇,只當個簡單的女人。
邵承並沒有及時做出反應,摟著寧橙靜默了幾秒,就在她將將要打消提前離場的念頭時,邵承拉著她走出了陽台,向筱父、筱母道別,然後對筱萌的關心問候解釋著,直到走出筱家大門,前後只用了三分鐘。
寧橙的「虛弱」在她坐進車裡的剎那間便煙消雲散了,側身坐在副駕駛座,眯著眼欣賞邵承開車時專註的側臉,興緻盎然。
拐過一個彎,邵承第三次提醒道:「別這麼看我,我在開車。」
寧橙說:「你也做了虧心事么,幹嘛怕我看?」
「也?」邵承抓住問題的關鍵:「有誰『也』做了虧心事么?」
「筱萌的意思是曲燁。」寧橙盡量平和的陳述這件事:「筱萌說,男人突然送女人鑽石,是為了掩飾出軌的心虛表現,結果曲燁今晚就送了筱萌一條鑽石項鏈。」
邵承說:「鑽石不是代表愛情么?」
「筱萌說也可能代表謊言。」
寧橙低頭玩著手指,宣布了結論,這才注意到手有些干,於是打開身前的儲存箱蓋,伸手進去摸索上次扔進去的護手霜,卻摸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方形盒子,拿出來的時候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邵承彷彿很猶豫:「嗯……你還是不要打開得好。」
他難道不知道越是這麼說越會引發女人的好奇心么?
寧橙很快將盒子打開,裡面裝著一條項鏈,鑽石吊墜,幾圈碎鑽圍繞著一顆不低於兩克拉以上的原型鑽石。
已經不知作何感想的寧橙只能愣愣的看著它,她相信男人的世界和女人的世界是絕對有代溝的,就像她相信筱萌所說的那本書是女人寫的一樣,因為筱萌和她都不加思索的在第一時間認同了那個真理,而男人們卻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假如男人們意識到了便不會做一些看似表達愛意實則自打嘴巴的行為。
這時,邵承緩緩將車駛進小區里,停進車位里,解開安全帶,這才扭頭看向呆了好一會兒的寧橙。
「出差前就訂做了,今天取的,本想回家再拿給你,沒想到……你倒先給我講了一個故事。」邵承揉揉太陽穴,好似很為難:「要是我說我沒出軌,你相信么?」
寧橙將鑽石翻過來一看,底座上果然刻著一個「橙」字,心裡鬆了口氣:「為什麼突然送我鑽石?」
邵承挑起鏈子,為寧橙戴上,然後湊上前,順著耳垂一路吻到脖頸:「我只是在想,假如你什麼都不穿,只穿著它,會是什麼樣?」
這句話成功的讓寧橙起了戰慄,脖子上的汗毛全豎了起來,心想男人的好色程度一定是和金錢掛鉤的,她不知道邵承算不算殿堂級的**高手,但最起碼是做過研究報告的,西裝革履只是用來詮釋道貌岸然的裝飾品,衣冠禽獸若脫掉衣服,便只是禽獸。
寧橙果然沒有看錯邵承,當她挽著他的胳膊來到電梯前等候,他還彷彿若無其事一般和同樣在等電梯的一對夫婦打招呼,那是他們的鄰居,這個小區里的模範夫妻。可能在別人眼裡,邵承和她更加模範,但她並不喜歡這個稱號,感覺「模範夫妻」就像是強加的貞節牌坊,除了詛咒自己並不能娛樂他人。她總會在娛樂新聞中讀到這四個字時撇撇嘴,幸災樂禍的等著當事人什麼時候被這四個字拆散,因為事實證明,至今為止被拆散的例子遠遠比硬撐下去的多得多。
四個人一起走進電梯,邵承依舊在和鄰居閑聊,食指卻有意無意的滑過寧橙的手心。
寧橙從鏡門審視自己,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她甚至還透過鏡子對鄰居太太相視一笑,兩人又一起頗具默契的看向自己身邊的男人,同樣幸福的依偎過去。
藉由這個動作,她不動聲色的抽回被邵承調戲的手,穿過他的胳膊,在他腰間輕輕一掐。
邵承的說話聲也如期的頓了一瞬,接著只聽「叮咚」一聲,目的地到了。
他們雙雙道別,並且相約下個周末一起去野餐,卻在門被關上的那一剎那,激烈的擁吻起來。
寧橙別推在門板上,牢牢地頂住,一條大腿被抬高,架在半空,令她不能抗拒的承受在下面肆虐的那隻手,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不行!這裡不行!」寧橙忽然想起正對著大門的位置被她安裝了針孔攝錄機,但是邵承並不知情。
邵承抬起臉,迷濛的望著她:「為什麼不行。」
他好似很委屈,寧橙卻不管,推了他一下:「去洗澡,你忘了我有潔癖么?」
邵承很不情願的被她轟去了浴室,寧橙快速回放,放下頭髮,摘掉耳墜,雙手在觸摸到脖子上的鑽石項鏈時頓了一下,遂又將手伸向背後去解連身裙的拉鏈。
寧橙奮鬥了六分鐘,依然沒有解開,反而讓布料牢牢的卡進拉鏈里,張開的口不大不小,足夠袒露半個背部,卻又不足以讓她鑽出來。直到浴室的流水聲停止,邵承走出來時,她已經急出了一身汗。
邵承「嘖嘖」兩聲,笑著走了過去,拉下寧橙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將布料解脫出來,拉到最底端,恰好停在股溝的正上方,然後任由裙子繼續掛在她的身上,他挑開了內衣的鉤子,雙手沿著內衣曾經服帖過的痕迹從背後滑了進去,一路來到前面,牢牢地罩住,反覆摩挲著。
寧橙眯著眼喘息著,從脖子到背脊很快被啃出一連串的痕迹,令她又癢又麻的扭動著身子,裙子也終於被抖在地上,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的溫度和他掌下的溫度形成鮮明的對比。寧橙還來不及表示什麼,便被他抱到了床上,很快陷入忽快忽慢的碰撞中,只有那條在黑暗中頗有節奏搖曳的鑽石項鏈,發出別樣的光。
「橙橙,你還想瞞我多久?」這是寧橙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呢喃,卻不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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