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鎮帝武神試（十二）

鎮帝武神

鏡閣鏡花水月

「玄二姐，玄家是這三百年來最強的玄術望族，您就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破解這鏡花水月之術的辦法么？」

司空天涯扭頭看向一直緘默的玄清雨，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開口詢問道。

「放眼整個神洲的歷史，都沒有幾種玄術能比這鏡花水月更加高明。恐怕就連笙歌祖師的萬籟玄笙都要略遜一籌，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玄清雨面無表情，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她心中也是無比焦躁，這鏡閣本就是鏡夫人的地盤，其他任何玄師走進這裡都要低其一頭。

自從踏入這裡后，玄清雨便感到胸悶氣短，就連號稱能看穿萬物的虛眸也失去了部分威能。

每當她想用虛眸去觀察這片鏡閣時，腦海中就會傳來一陣極為尖銳的刺痛感，如同一種無聲的警告，禁止她擅自窺探其中隱秘。

「鏡花水月，如今只是一個『鏡』字，便已讓人束手無策，如果四字齊聚，不知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司空天涯悠悠一嘆，索性不去想這破解之法，有些惆悵地說道。

「就算是在文定帝朝，鏡花水月也只齊聚過一次。據說那一日……天化鏡壁，地綻群芳，亭台漫水，人心顯月……」

玄清雨緩聲說道，每說一個詞，女子的目光都要顫抖那麼一絲，彷彿一切都在自己眼前重現了一般，眼眸中竟隱隱露出震撼之色。

「這玄術，真的就無物可破了么？」

司空天涯雖然感受不到玄清雨那種複雜的心情，但心中卻愈發體會到了「絕望」的味道。

「這個世上，只有鏡花水月才破得了鏡花水月。」玄清雨沉默半晌后，終於澀聲說了出來。

在她眼中，這個破解之法和沒有並無什麼區別，若非如此，哪裡當得起「神洲三大玄術」的名號？

「只有鏡花水月才破得了鏡花水月。」司空天涯重複了一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與玄清雨的絕望不同，在少年心中，凡是有破解之法的事物，便都是能夠想辦法尋出破解之道的。

更何況，不語樓五脈中的「幻」字術本身便是玄術的一種，再加上司空天涯手裡的銀骨玉扇，未嘗完全沒有機會。

「這裡的鏡子哪裡像鏡子嘛，簡直堅若磐石，恐怕劍砍斧鑿都弄不開，我們到底要怎麼辦！」

一個脆如銀鈴般的聲音突然響起，卻是儀凰在不滿地抱怨著。少女氣呼呼地砸著光滑的地面，恨不得將之狠狠打個窟窿出來。

「你別打了，疼。」一隻大手握住少女纖細的手腕，言簡意賅道。儀凰看向身旁那個寡言少語的傢伙，卻從對方眼中發現一絲心疼。

「贏大哥，你……」

「我還有一招，或許有效。」嬴繇長出一口氣，似乎做了什麼艱難的決定般，再一次開口說道。

「別，你那招留著最後用，急什麼？」司空天涯白了眼坐在一旁的那兩個傢伙，沒好氣道。

這麼大難題擺在眼前，少年也被搞得心煩意亂，沒了平時的油滑嘴臉。

這鏡閣實在太難破，司空天涯只覺得他們像是被困在一個大烏龜殼裡的小蝦米，就算撞破頭也不可能衝出去。

「那個……」就在此時，少年身後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卻是一直低頭翻自己隨身寶閣的小胖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有話別說，有屁憋著！本少煩著呢，別來找不痛快！」誰知萬寶寶還未將自己所想道出，司空天涯便蠻橫地打斷了他。

「哦……」萬寶寶縮了縮脖子，終歸沒敢和司空天涯爭論，乖乖地閉上了嘴。

「你這人怎麼這樣！人家只是想說話，礙著你什麼事了？」儀凰看不慣司空天涯那副不講道理的樣子，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指著少年鼻子喝道。

「你也憋著！又有你什麼事？莫把本少平日的忍讓當成你可以多管閑事的資本！」司空天涯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他已經煩躁到了極點，看到這群幫不上任何忙的傢伙，心中的火氣不由得又旺了幾分。

就在少年還想出聲呵斥幾句之時，卻感到肩頭落下了一隻玉手。

「你……」司空天涯桃花眼一皺，扭頭便要怒罵，卻撞上了一對清冷的目光。

「怎麼？你也要我憋著？」玄清雨眸光流轉，似笑非笑地看著少年。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如同一盆冰冷刺骨的涼水，將司空天涯心中的邪火生生壓了下去。

少年幡然醒悟，眸子里的渾濁盡數褪去，臉上的戾氣亦消失不見，重新回到了平日里弔兒郎當的狀態。

方才一時心急之下，居然被那東西趁機而入，差點侵蝕自己的心神，若非玄清雨洞察出了問題，及時幫他壓下那股力量，否則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司空天涯心有餘悸地瞥了眼從不離手的銀骨玉扇，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極為隱晦的厭惡。

「奉勸一句，還是不要想著用那件東西，連想都別想，這樣對你最好。」玄清雨意味深長地看著司空天涯，悠悠勸道。

「小弟明白，多謝二姐。」少年對著女子恭敬行禮，鄭重地道謝一聲，而後卻突然感到背後涼颼颼的。

司空天涯回眸一望，卻發現儀凰正一臉委屈地瞅著自己，一雙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如同盛滿清淚的玉碗，稍微一晃就會溢出來。

「呃……」少年連忙收回目光，心虛地繞到一邊去，想遠離這片是非之地，卻一個不防撞在了一隻圓碌碌的肉球身上。

「哎喲，你幹嘛！」小胖子踉踉蹌蹌往後退去，差點沒後仰著翻過去。「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幹嘛撞我！」

「嘿嘿，抱歉抱歉。」司空天涯咧嘴一笑，嘻嘻哈哈地道了聲歉，而後又彷彿想起了什麼，沖著小胖子開口問道。「對了，你之前想說什麼？」

「此次臨走之前，我爹給了我一件東西，他說如果碰到那位和我們家有淵源的大人，就拿出來交給她，也算是還了家族某位先祖的遺願。」

萬寶寶白了眼司空天涯，不開心地哼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