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8章:歐陽冥冰你到底怎麼了
與此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離殤郡主一直都是懵逼狀態。
誰說不是呢,看看這兩天離殤郡主的反應,從一開始的痴迷到現在的唯恐避之不及,現在就只差提著刀上門了,可見所受打擊一點兒也不比他們小。
而他們在做什麼?
居然是責怪?
當真不是君子所為。
這一刻,冥一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愧疚至極。
於是,他十分誠懇的低下頭,「屬下知罪,請郡主責罰。」
舒子研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想去理會這個沒腦子的東西。
隨即,她雙手叉腰,扭頭看著床上幾近了無生氣的男人,心情複雜,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解氣還是擔心。
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間。心口的酸澀再次猛烈襲來,毫無徵兆,讓她想哭。
她知道她一直都很喜歡他,可是她從來沒有去衡量過他在她心裡的重量,所以她才能一次次被拒絕之後還能那麼沒臉沒皮,因為她好像沒有很在乎過結果。
換而言之,她也無法去理解他的深情,更沒有辦法去接受不被她所認可的束縛,哪怕是她夢寐以求的婚姻?
因為從始至終她就沒有做好完全接受的準備。
可是,此時此刻,她看著他的臉,儘是無言。
那張臉,蒼白無力,俊美的眉宇間是他不該有的悲涼,嘴角的那一抹紅梅,幾乎刺痛她的眼。
這從來就不該是他該有的模樣。
她看著他,一時之間思緒萬千,又一時之間平靜如水,她絲毫沒有感受到她臉頰側面布滿的淚痕,只覺得世間之事儘是無常,讓人無法預料。
而淚水早已經濕了眼眶,順流而下毫不自知。
「郡主。」突然,耳邊傳來一抹明亮的男音。
那一瞬間,舒子研只感覺安靜的四周突然被打破,讓她飄遊的思緒全部回歸。
「怎……怎麼了?」下意識的,她扭頭詢問,動作緊張,也忘了還生著冥一的氣。
冥一看著她的臉,小心的咽了咽口水,有點擔心,「您……沒事吧?」
怎麼無緣無故就哭了?
剛剛不是還說的挺開心的?
「嗯?」舒子研卻是皺眉,一時間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有點懵。
然而也就在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的臉上早已經濕漉漉的了,視線微微迷糊,甚至她還能通過回影看到睫毛上的水珠。
舒子研愣住了,伸手顫抖,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濕潤的觸感讓她心驚。
滿臉淚花。
怎麼會這樣?
她怎麼不知不覺的就哭了?
她怎麼會這麼難過?
難道她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喜歡皇叔嗎?
可是……她明明只是覺得他很好看,所以才很想和他在一起,難道這也算是愛嗎?
她已經到了這種他一分不安,她便萬箭穿心之境地了嗎?
這不是她啊。
她沒心沒肺,冷情自私,不該有這樣的情緒才對。
莫名的,她有點緊張。
胡亂的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她別開頭,不想讓冥一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冷聲道:「好了,我沒事,你去忙吧,皇叔這裡有我就好。」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也不願意離開,想守著他。
冥一沒有反駁,深深看了她一眼,恭敬行禮,「屬下告退。」
舒子研點頭,沒有多說,似是很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他趕緊滾,掀開裙子一屁股就坐在床沿邊上,粗魯的不行。
若是按照以往,她定是要一哭二鬧三上吊,戲碼怎麼深情做作怎麼來,生怕自己演得不夠誇張。可是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從那天她送花開始就慢慢不一樣了,這個男人終究還是給她帶來了太多的震撼。
所以……皇叔……真的是皇叔嗎?
還是他一直以來所表現的都不是他?
又或者,她是誰的替身?
畢竟,她再如何蠢笨,也無法心安理得的去覺得,一個絲毫不把她放在心上的人突然對她滿腔深情,並且還是在兩個人甚少交集的情況下。
之前,他明明還很討厭她。
可現在……
想到這裡,情緒瞬間回籠,那雙悠遠明亮的眸子慢慢變得暗沉。
她突然發現,她對這個十九皇叔了解得太少了。
好像……她從未真正的去了解過他的所有,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逐影。」突然,她淡淡開口。
「屬下在。」自始至終,逐影的注意力都沒有離開過她,同樣的,也是滿眼複雜之色。
舒子研抬眸,看著床上的男人,目光淡淡,而複雜。
「皇叔他之前可是有過愛慕的女子?那女子和我有幾分相像?」
不然,怎麼會突然對她大獻殷勤?又那麼深情?
若是沒有火蝴,或許她便真的毫無芥蒂的付出了。
可是火蝴在,她不能,也不敢。
而除了替身,暫時她還找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來解釋這一現象。
逐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眼神幽幽,他道:「未曾聽說過安王爺有過婚配,亦或是愛慕過哪家小姐。」
當然,愛慕他的女子倒是不少,但是他瞧不上啊,不是誰都能被甩臉很多次還堅持不懈的。
安王爺的性子聽著神聖,讓人不敢觸碰,可是若在現實之上,必定就是個難相處,不知人情的冷血動物,性格便是冰的,這樣的人就是一顆石頭。
試問,誰會喜歡一顆沒有感情的石頭?
「聽說?」舒子研聽不到逐影的心聲,只是這個逐影的額這個回答讓她飛上不滿意,頓時就開口反問,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逐影一愣,連忙道:「小姐恕罪,根據各項消息來看,安王爺從未有過婚配,更不曾有過愛慕的女子。愛慕安王爺的女子卻是眾多,只是安王爺向來冷情,並未與哪位女子有逾越之舉,現在更是沒人與之接近。」
這是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事。
再說了,他家小姐戀愛沖昏了頭腦,不管不問,可是他們沒有被沖昏頭腦,不能不管不問啊。當然是要把歐陽冥冰的祖宗十八代查完才能放心他家小姐去談戀愛啊。要是歐陽冥冰身邊有什麼鶯鶯燕燕,他家小姐早就滿世界滅桃花,或者直接將人一腳踢開了,哪會有現在這麼多事。
逐影一說完,這回輪到舒子研想不通了。
「此話當真?」她問,喜憂參半。
「絕無虛言。」逐影斬釘截鐵的樣子彷彿他親眼看到一般。
「那他怎麼這樣?從小到大就有病?間歇性深情?」舒子研真的是要氣笑了,覺得不僅是歐陽冥冰腦子抽了,她腦子也跟著抽了,不僅如此,她眼睛還跟著一起瞎了。
不然怎麼會產生歐陽冥冰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錯覺?
「額……」無欲無求如逐影,這一刻也有些語塞了,但是他還是要解釋:「並未查到安王爺有任何不治之症,除了些許時候受傷,並未有過其他疾病。」
舒子研:「……」
你倒是解釋得一本正經。
講真,主營也是真的想不通,安王爺近日來的一系列操作猶如抽瘋,用他們小姐的話來說就是,不僅抽風,還抽得挺厲害的,他們不敢恭維的同時還找不到原因,所以這真的是一件很煩惱的事情。
「哎……」深深的嘆了口氣,舒子研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痛,好像她但凡不稍微壓制著點,太陽穴都能夠爆炸一般。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無力地擺擺手,「罷了,你出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守著他就是。」
不然她還能咋整?
難道問他到底抽的什麼瘋?
為什麼會抽風?
看著床上已經差不多死絕的歐陽冥冰,拋開所有不談,此情此景,她發牢騷似乎不太是時候,此時應該是深情難過和擔憂。
可是……真他么好氣哦!
「哎……」又長長的嘆了口氣,舒子研揉揉眉心,一時之間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這一回,她好像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正兒八經的被訛上了。
不知道現在她讓時光倒流行不行?
看著已經睡熟的人,無力感更加的明顯。
歐陽冥冰,你到底怎麼了?
……
似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天邊的魚肚白灑下,隱隱黃昏,隱隱朝晨,暗黃色的光普照,一時之間竟分不清這到底是清晨還是夜幕,唯美而清晰。
漫天星點,鵝毛般的大雪覆蓋這個大地,空中的雪花飄搖,緩緩墜落,花海無邊,沉寂卻又妖嬈,給這昏沉的天色添了些許色彩。少了一股清新脫俗,多了幾分不知名的溫馨之感。
著實怪異。
這一切,熟悉得不像夢,卻美麗得如戲曲一般讓人嚮往,刺骨一般的不敢回頭。
花落雪山,留有她最後的溫度。
這是她最後停留的地方。
鼻尖突然傳來一抹冰涼,雪上之人彷彿收到召喚,睫毛顫動微睜,他如夢初醒。
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那漫漫的雪白。
歐陽冥冰想,若世界上真有彼岸花,那麼他心裡的地獄之花,必定是長在花落雪山,是世間最美的一抹妖艷,讓他欲罷不能,又將他拉入地獄,再無重見光明之日。
周圍冷風呼嘯,可是他似乎沒有觸感一般,除了淡淡的涼意,沒有任何寒冷之意。
只是這周圍安靜得可怕,彷彿這世界僅有他一人……
只有他一個人的世界?
他已經……死了嗎?
「嘿嘿……別跑哦……嘿嘿……」未來得及想通,耳邊傳來一抹清脆的嗓音,似一個孩童,歡愉之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