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
「你」話語未落,顧遙知忽覺一陣頭暈目眩,晃動了兩下身體,昏迷倒地。
「顧姑娘!」魏凌芷見此,不再顧繁文禮節,抱起了顧遙知,向魔族飛去。
「大哥。」魏凌寒輕喚,縱身跟上。
魔族。
【「留年,快來。」女人躺在床上,懷中抱著一位扔在襁褓中的孩子,輕喚江留年。
「阿娘。」江留年上前,已是意氣風發的公子哥。
「留年,你來看,她生的多好看。」女人笑著,滿目慈祥。
「嗯,只是太小了些。」江留年笑著調笑著。
「傻瓜,她是你妹妹,你要好好照顧她,不許欺負她。」笑著輕打了下江留年。
「阿娘可有為妹妹取名字?」
「未有,等你來取呢,你可有好聽的名字?」
「叫挽年吧!」
「可是挽回留年之意?」女子嬉笑。
「哪有,阿娘又調笑留年,留年又不走,何來挽回之說。」
「哈哈,你這孩子。」】
【「留年,你快回來,留年。」女人流著淚,奔向誅仙台旁的江留年。
「阿娘。」江留年下跪叩首「孩兒不孝。」
「江留年!」江門主趕來,手執長劍,滿目怒意「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若再不歸,莫怪心狠。」
江留年輕笑著起身,倒向誅仙台。
「留年!」】
【「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啊!江家這是怎麼了?」
「嗨!誰知道呢,只說是江家以下犯上,可以江家的性子,怎可能以下犯上,八成是惹了什麼人了。」
「可惜了江家的女兒,小小年紀,先是哥哥執意跳下誅仙台,後來又遭遇如此浩劫。」
「可不是嘛!江門主也真是的,江姑娘好好在終南山待著,非要接回來,你看看,如果不接回來,以南山上神的本事,又怎會守護不了一個小姑娘。」
「是啊!江公子也是,好端端的怎放棄了江家。」
「誰知道呢!」
人間
江留年坐在馬車上,馬蹄輕踏,路過眾人,聽聞有其言語,不明其意。
「公子,今日的蓮池,蓮花全都開了,公子去過客棧可要前去看看。」趕馬的小廝回頭,看向江留年。
「嗯,自是要去看的。」】
「江姑娘,江姑娘。」侍女上前,喚著睡夢中的江留年。
江留年醒來,驚出一身冷汗。
「江姑娘你怎麼了?」侍女看江留年的神色,有些擔心。
「無事,怎麼了?」只睡了一會,便夢境連連,容顏仍帶著倦意。
「顧姑娘回來了。」侍女輕言。
「在何處?」江留年抬頭,清醒了些許。
「聽聞顧姑娘突然昏倒了過去,如今已在二殿下殿中。」
「我去看看。」江留年起身,急步走去。
魔殿。
藥王躲在床榻處,為顧遙知把脈,沉默片刻,起身對著魏凌澤跪下。
「恭喜二殿下,顧姑娘有喜了。」
「什麼?可是真的?」魏凌澤驚喜,虛弱的身體透出光澤。
「千真萬確,恭喜二殿下。」
「遙知。」魏凌澤上前,俯身坐下,握著顧遙知的手,輕輕笑著。
「起來吧。」魏凌芷伸手,撫起藥王。
「如此說來,我可是要當叔叔了,哈哈。」魏凌寒欣喜上前。
「如今大局未定,還請藥王不要聲張此事。」魏凌芷有些不放心,對著藥王囑咐道。
「大殿下放心,臣定當封鎖消息。」藥王拱手言道。
「遙知為何還不醒?」魏凌澤眉頭微微皺著,目光緊緊盯著顧遙知。
「二殿下放心,顧姑娘只是因為情緒激動動了胎氣,休息些時日便好,臣稍後派人送些安胎藥來,平穩顧姑娘的情緒。」
「有勞了。」魏凌芷點了點頭。
「既如此,臣告退,還請二殿下保重身體。」拱手行禮。
「嗯。」
藥王退去。
「大哥!」魏凌澤抬頭,看向魏凌芷,起身拱手行禮「多謝大哥!」
「自家兄弟,不必客氣,如今要當父親了,日後更要穩重些。」抬手拍了拍魏凌澤的肩,心中仍擔心著魏凌澤的身體。
「大哥不必擔心,二哥的性子向來沉穩。」魏凌寒嬉笑著,拍著魏凌澤的肩。
「哦,對了,日後莫要讓孩子同凌寒待在一起,學壞了總歸不好。」魏凌芷一本正經的看著魏凌澤,調侃著魏凌寒。
「我哪有!」魏凌寒有些不滿,言語爭辯著。
「大哥所言極是。」魏凌澤笑著點頭。
「二哥,連你也欺負我。」魏凌寒氣的唇角鼓氣。
「你快坐下,身體還未恢復,莫再傷了自己。」魏凌芷按住魏凌澤,讓魏凌澤坐下。
江留年進入殿門,看到眾人,剛要行禮,便被魏凌寒一把抱起轉圈。
「三爺!」江留年嚇了一跳,慌忙拍著魏凌寒,容顏透出些紅暈。
「我要當叔叔了,顧姑娘有喜了,哈哈。」魏凌寒抱著江留年,心中歡喜。
「凌澤!」顧遙知掙扎著睜開眼睛,輕喚魏凌澤。
「遙知。」迅速收回目光,握上顧遙知的手,滿目欣喜。
「這是?」顧遙知剛醒來,腦子還有些混沌。
「是魔族,沒事了。」魏凌澤笑著,撫起顧遙知。
「念安呢?」猛然想起念安尚在昏迷中,掙扎著要下床。
魏凌澤愣了一下,容顏變的低沉「他沒事。」按下顧遙知,手腕處的錦帶晃在了顧遙知面前。
「你的手?」顧遙知驚訝,握住了魏凌澤手腕。
「沒事。」害怕顧遙知擔心,迅速收回手。
「顧姑娘放心,我同凌寒已在佛寺布了探子,如若念安醒來,定會告知顧姑娘。」魏凌芷在一旁開口。
「是啊顧姑娘,顧姑娘還是好生保重好自己身體吧!」聽到念安,魏凌寒的心中再次湧現出不滿。
「三爺!」江留年有些怒意,狠掐了魏凌寒一下。
「我要回去看看。」顧遙知執意,握著魏凌澤的手,想要將魏凌澤推開。
「我們有孩子了。」魏凌澤突然的言語,帶著陣陣的怒意,蒼白的容顏透著不滿。
顧遙知驚愕「孩子?」久久說不出話來。
紫晶宮。
遣散了魏凌芷等人,魏凌澤擁住坐在軟毯上的顧遙知,將頭埋入顧遙知脖頸,輕輕撫摸著顧遙知的肚子「將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可是,那具身體還在神族。」覆上魏凌澤的手,容顏透出難色。
魏凌澤抬頭,捏過顧遙知的下頜,言語幾乎哀求「不管其他人,先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這是我們的孩子。」
「你喜歡孩子嗎?」撫上魏凌澤容顏,輕輕呢喃。
「不喜歡,但他是我們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唇角點上顧遙知額頭。
「我們可以再等等嗎?」抵上魏凌澤的額頭。
魏凌澤撫上顧遙知頭「你知道,你的身體,不能墮胎。」言語帶了些許哭腔,將顧遙知擁入懷,緊緊抱著。
「可是」
「我不想冒險,真的不想,我不喜歡孩子,但我不想失去你。」
「魏凌澤。」感受到有水滴滴落後背,想要推開魏凌澤。
「生下來,放在魔族,我們兩個,就在這裡,好好生活。」
撫上魏凌澤的頭,輕輕揉著,良久,俯身魏凌澤脖頸「好,都依你。」
「嗯,好,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嗯。」顧遙知笑了「生下來,我們一起生活。」
「不要。」魏凌澤的言語,忽的傲嬌起來。
「嗯?」顧遙知疑惑「為何?」
「小孩子同我們生活在一起,太過擾人。」言語執拗。
「那便不生。」顧遙知無奈,魏凌澤有的時候,倒是真像個孩子。
「不要,你身體承受不來。」
「那你想如何?」撫摸著魏凌澤的頭,輕言問著。
「生下來扔給姑姑,日後若有需要,在接回來,沒有的時候再扔回去。」想象很美好。
「這孩子真可憐,攤上你這樣的父親。」顧遙知無奈。
魔族。
魏凌芷同魏凌寒江留年走在魔族道路上,容顏帶著欣喜。
「此事先莫要聲張,父君同姑姑哪裡,還不知是何情況。」魏凌芷有些擔憂,提醒道。
「嗯,還是大哥考慮的周全。」魏凌寒開口,搖晃著江留年的手臂「什麼時候我們也生一個。」
「胡言什麼?」江留年嬌嗔,打了魏凌寒一下。
「哈哈。」
神族。
青檸盤腿坐在床上,聚集靈力為自己療傷。
「探子說,你姐姐在佛寺前突然昏倒。」逸宣過來斟茶,一邊斟茶一邊開口。
青檸緩緩睜開雙眼「何事的事?」
「就在昨天。」舉杯遞至青檸面前。
「可知是為何?」想要起身,身體一陣虛浮,便打消了念頭。
「還不知,探子說,顧姑娘昏倒后,便被魔族大殿下抱走了。」接過青檸飲過的水杯。
「抱走?可是去了魔族?」眉頭微微皺起來。
「應該是。」
「喚素曇來。」
「為何?」
「莫問那麼多,快喚她來。」容顏浮現出了些許怒意。
「知道了。」逸宣不滿,放下杯盞向房間外走去。
佛寺。
顧遙知帶著魏凌澤回到佛寺時,念安尚未醒來。
空山大師走出房間,剛好看到顧遙知同魏凌澤執傘走來。
「師父。」顧遙知欠了欠身。
魏凌澤執手,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來了,請吧!」空山大師側身,為顧遙知和魏凌澤騰出道路。
「師父,遙知,有孩子了。」猶豫了片刻,終是說出了口。
空山大師瞭然,習慣性的看向顧遙知腹部,思緒片刻,緩言開口「莫要現在告知念安。」
「師父~」顧遙知驚愕「你!」
「一切都是天命,不必擔心。」豎手離去。
「在想什麼?」魏凌澤挽著顧遙知腰身,看著顧遙知的容顏問道。
「沒什麼,只是師父他,有些奇怪。」呢喃開口。
「嗯?」魏凌澤疑惑。
「念安許是要醒了,你在此處等我好不好?」顧遙知執傘,交於魏凌澤手中「我擔心他看到你,會生氣。」
「嗯。」魏凌澤點頭。
「若感覺不舒服了,便去佛寺門前等我。」握上魏凌澤受傷的手腕。
「好,我等你。」
「嗯。」轉身向房間內走去。
「娘娘!」聽到聲音,靈姬回頭,滿目欣喜。
「念安如何了?」握上靈姬的手,目光看向念安。
「娘娘離開后倒是醒過一次,沒多久便又昏睡了過去,娘娘這是去了何處?」牽著顧遙知的手向床邊走去。
「沒事,突然有些事。」顧遙知呢喃,在床邊坐下。
許是夢中有人驚擾,念安睡夢中,緊皺著眉頭,睡的很不安穩。
「念安!」手指撫向念安眉間,目光透出些擔心。
念安掙扎了片刻,睜開雙眼,看到了顧遙知,張了張嘴,口乾舌燥。
「靈姬,快去取些水來。」顧遙知心急,慌忙吩咐著。
「哦,好。」靈姬快速跑去。
「遙知~」掙扎了兩下身子,輕輕抬起了手臂。
「不要亂動。」顧遙知輕言,伸手按住了念安抬起的手臂。
「你!」呢喃間,身體已有些支撐不住。
「我沒事,已經回來了。」握著念安的手安撫著。
「那便好,沒事便好。」念安呢喃,心中終是鬆了一口氣。
「不必擔心我,你照顧好自己便好。」看到靈姬走來,攙扶著念安起身靠在床榻處,接過靈姬手中的茶水遞給念安。
念安動了動手臂,軟弱到無法抬起,眉頭微微皺起。
「沒事。」顧遙知輕言,舉杯至念安唇邊「張口。」
念安有些錯愕,緩緩張口,滿目笑意。
「大殿下把血魔淚送來了,你為何尋這種東西?」將杯盞放至一旁,攤開手掌化出血魔淚。
「沒事。」念安扭頭,聽到顧遙知喚魏凌芷為大殿下時,心中便已不滿。
「娘娘,念安是為了救你,才會前去魔族尋它的,可誰知」靈姬低頭,言語愈來愈輕微「不知怎的,便打起來了。」
顧遙知沉默了片刻,伸手攤開念安手掌,將血魔淚放至念安手心「我不管你要這做什麼,莫要再招惹魔族之人,知道嗎?」
念安不滿,皺起眉目。
「聽到沒?」顧遙知執手,叩向念安的額頭。
「倒是沒見過你如此維護我。」倔強的扭著頭。
「你!」顧遙知舉手要打,念及念安身上的傷,終是忍住了。
「哈哈。」靈姬笑出口,嬉笑著言語「你可是沒見你被三殿下打倒時娘娘生氣的樣子,連二殿下都不見了。」
「真的?」念安欣喜。
「假的。」顧遙知冷言,倒是沒見過受了重傷還能笑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