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殺顧遙知
神族。
顧遙知攤著手,冰凌同寒玉忽的入手,手握雙劍,渾身靈力夾雜著怒意,揮劍向眾神劈去,勢如破竹。
眾人連結,化出靈力一同連結,攻向顧遙知。
顧遙知執劍,快步上前,劍鋒婉轉,化破向自己衝來的靈力,劍鋒指向眾神,靈力散開,凝結成長劍,擊向眾神。
眾神皆化長劍,抵抗著顧遙知強大的靈力。
雪狼獸趕來,怒吼一聲,身形變的巨大,踏腳踩向神族之人。
眾神散去,躲避了雪狼獸的攻擊。
「顧遙知,勸你還是束手就擒,而等大軍,頃刻將至。」一位上神怒吼,劍鋒指著顧遙知。
顧遙知聞言,唇角勾出冷笑,雙目皆化為銀白之色,握著冰凌同寒玉,立在空中,正要再次上前,身體忽的被金色靈力束縛。
「誰?」怒吼間,冰凌同寒玉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空山大師踏著金光走來,口中默念著經文,所行之處,靈識散開,口中的經文化為靈力,擋在了顧遙知面前,為顧遙知擋去攻擊。
「你是何人?」眾神停下了攻擊,執劍看向空山大師。
空山大師走至顧遙知面前,轉身面向眾神。
「師父!」顧遙知驚愕,雙眸化為正常的黑白相間。
空山大師豎書,對著眾神俯身行禮「阿彌陀佛,幼徒不懂事,今日多有得罪,還請諸位見諒。」
「阿彌陀佛。」眾神豎手行禮,一位上神行過禮之後上前,看著空山大師開口「尊者。」抱拳行禮,開口言道「並非我等故意刁難,只是神族顧家族長顧清雲,即將重生,奈何遭到了顧遙知的毒手,如今顧族長已經魂飛魄散,我等要如何同天君和青檸上神交代。」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
「對啊!」
「言之有理。」
「是啊尊者,您說您的徒弟無辜不懂事,可您為我們指條明路啊,我們要如何是好?」
「對,尊者既然如此,倒不如將顧遙知交於天君發落,我等也好有個交代。」
「這顧遙知作惡多端,本便已將顧家滅門,今日又破壞顧族長的重生,好生歹毒。」
「尊者還是隨我等一同前去靈霄殿面見天君,聽天君的命令。」
「還有青檸上神,顧族長重生之事一直都是她負責的,如今出了事,青檸上神要如何是好。」
「對啊!」
附和之聲此起彼伏,傳入顧遙知耳中,聽著眾神的閑言碎語,怒火中燒,雙眸在銀白色之處轉換著。
空山大師感受到顧遙知的怒意,再次開口言道「遙知是我徒兒,亦是我佛門弟子,今日犯下大錯傷了諸位,還請各位將遙知交於佛族親自處理。」
「誰人不知佛門向來心善,此去一經尊者帶走,還不知會不會真的受懲罰。」
「不可。不能帶走。」
「對,不能帶走。」
空山大師仍是滿目溫和,輕言道「阿彌陀佛,請諸位說說看,遙知究竟有何錯?」
「她毀了顧族長的重生,又傷了我等,難道還沒有錯嗎?」
「對,年幼時滅了顧家滿門,如今又毀了顧族長,天地間,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莫要多言,請尊者帶著顧遙知,隨我們走一趟。」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顧族長早已應去世,你們強行讓他重生,可是違背了天意?如若不是你們先行出手要傷遙知,遙知又怎會被逼喚出冰凌同寒玉,如此看來,傷你們確實是遙知不對,但其他的錯事,不是遙知的錯,遙知不能背。」空山大師開口,言語變的咄咄逼人。
顧遙知本還滿腔怒意,聽聞空山大師的言語,情緒忽的緩和許多,懸浮在空中,盯著眾神,雙眸恢復了正常神色。
「你,尊者是否強詞奪理了。」
一片嘩然,卻不知要如何應對。
「佛門中人,向來就事論事,不會強詞奪理,今日遙知傷了你們,老衲替遙知,向各位說抱歉。」俯身行禮,起身時,容顏淡然「我們已經道了歉,還望諸位不要介意,遙知,老衲便先帶回去了,如若諸位還有尚還生氣,盡可前去山澗佛寺尋老衲,老衲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空山大師轉身,用靈力拉了顧遙知,向神族之外飛去。
魔族。
魔族的大紅落地,在一夕間掉落,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白紗,鋪滿魔族。
藍田跪在掛滿白布的殿中,披麻戴孝,手中握著紙錢,容顏掛著淚水,不時將紙錢仍入面前的火盆中,身後跪著魏凌澤同魏凌寒,面前是躺著魏凌芷的棺材。
「公主,魔君大人來了。」侍女流著淚跪在藍田面前,晃動了兩下藍田的身子。
藍田流著淚,似乎並未聽到侍女的言語,不為所動。
魔君一步一步走入殿中,身體有些虛浮,晃動了兩下,險些站不住,身旁的青青慌忙攙扶。
魔君被攙扶著上前,咳嗽了兩下,跪在了藍田面前,青青在魏凌澤身旁跪下,側頭看向魏凌澤,已是滿目淚水。
魏凌寒猛然起身,化出長劍對著青青「都是你,都是你害的。」額間的白色抹額同目光透出陣陣寒意。
「啊!」青青害怕,倒地,眼睛含著淚,推著身子,想要躲避魏凌寒的劍。
「凌寒!」魔君無奈,喚了一聲。
藍田神色頹然,扔著紙錢,輕言開口「凌寒別碰她了,別讓魔君大人心疼,你大哥都攔不住,更別說你了,跪著。」嗓子沙啞,言語帶著諷刺。
魏凌澤一身白衣,配上額前的白色抹額,渾身透著不容靠近的冷漠,淚水浸濕眼眶,滴落在雙膝上的白色孝服上。
魏凌寒憤然,收回了長劍,跑出殿中。
「藍田。」魔君沉默,伸手撫上藍田的肩,想要安撫藍田。
「凌澤的婚禮舉行完了吧,難得魔君大人來看凌芷,藍田替凌芷謝過魔君大人。」握著手中的紙錢,俯身跪拜。
「藍田,別這樣。」魔君看著藍田的樣子,心中更為難受。
「凌澤,我累了,你送我去休息。」藍田起身,神色黯然無光。
魏凌澤起身,剛起身,雙膝便因為長久的跪著而習慣性的再次下跪,掙扎著起身,帶著淚水前去攙扶藍田。
「凌澤哥哥。」青青呢喃著,目光始終看著魏凌澤。
魏凌澤攙扶藍田,藍田起身,雙腿跪的太久,沒辦法站立,等了許久,撐著魏凌澤轉身,神色蒼白,渾身再無半分力氣。
「藍田!」魔君喚著,容顏上有淚水滑落。
藍田緊握著魏凌澤的手臂,停下了腳步,沙啞的嗓子開口「魔君大人有何吩咐,藍田要退了,還請魔君大人,吩咐青青吧。」撐著魏凌澤,一步一步,走的極為艱難。
魔君看著面前的棺材,淚流滿面「凌芷,是父君錯了。」
【「凌芷!」藍田看到魏凌芷的一瞬間,嘶吼出聲,險些昏倒過去。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侍女慌忙攙扶。
「青青姑娘,魔君大人急喚,要行禮了」
「凌芷~芷兒~」藍田抱著魏凌芷,陣陣嘶吼,仍換不出魏凌芷的一聲姑姑。
魏凌寒頹然倒地,淚水洶湧。
魔族正殿。
「新人入殿~」侍從穿著大紅色喜服,尖聲叫著,滿殿文武訪客面帶喜色,絲毫不知魔殿中的場景。
「一拜先祖~」鞭炮聲絡繹不絕,炸出陣陣紅色禮花。
「二拜高堂~」
「跪~」
「再跪~」
「三跪~」
魔殿。
「凌芷~凌芷,凌芷會醒的,一定會醒的。」藍田抱著魏凌芷,神色獃滯「凌芷別怕,姑姑帶你回家,這裡沒有人關心我們,姑姑帶你回靈城,帶你回家。」努力的撐起魏凌芷的身體,向殿外走去。
「姑姑。」魏凌寒哭著起身,攙扶魏凌芷。
「回家,回家,小芷要回家,回家了。」趔趄了兩下,仍是固執的撐著魏凌芷,一步一步邁向殿外「小芷別怕,姑姑帶你回家,別怕,有姑姑在呢,別人不疼你,姑姑疼你,不怕,不怕小芷,小芷不怕。」
魔族正殿。
「禮成~」尖利的聲音伴隨著炮竹聲炸來,引來眾人恭賀。
「我等恭賀魔君,恭賀二殿下,願我魔族久經不衰,千劫不倒。」齊聲的賀詞,聲入洪鐘,響徹雲霄。】
魔君閉上了雙目,思緒著那天發生的一切,禮剛成,魏凌澤便已退去,他還不知藍田、魏凌澤同魏凌寒看到魏凌芷時,有多麼的痛徹心扉,喚魏凌芷時又是多麼的聲嘶力竭。
藍田那日的模樣,引無數人痛苦,又引的無數人擔心。
「父君。」青青流著淚上前,攙扶起魔君。
「苦了你了。」魔君起身,輕聲開口。
承華殿。
藍田進入殿中,淚水仍未停止,坐在桌前茫然的看著前方。
「公主,喝口水吧!」侍女端著水,跪在了藍田面前「您已經幾天沒喝水了,您喝一口吧。」
「拿下去吧,我不想喝。」藍田開口,茫然的看著前方。
魏凌澤木訥的走至侍女身旁,伸手接過侍女手中的杯盞,遞至藍田面前「姑姑喝水。」聲音同藍田一樣的沙啞,帶著哭腔,有淚水再次掉落,差著杯口掉落在地。
「凌寒說,凌芷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凌寒告訴顧遙知你沒有負她,還讓凌寒告訴那個人不要懲罰顧遙知。」言語間,淚水傾盆「凌芷他,臨死都在護著你。」手指抓著魏凌澤的手臂,身體因為哭泣而彎了下去。
魏凌澤站立不動,淚水卻傾盆而下。
「你讓我如何說你們兩個,他為你們想了一輩子的辦法,他護了你們兩個一輩子啊!」泣不成聲,從凳子上滑落,坐在地上哭泣。
「姑姑。」魏凌澤跪下,放下杯盞,擁住藍田。
「凌芷啊,我要我的凌芷,我要我的凌芷。」
佛寺。
顧遙知回到佛寺,便被空山大師罰跪在了佛像面前,顧遙知不想惹空山大師,帶著不滿跪在了佛像面前。
「告訴我,這幾日你都做了什麼?」空山大師立在顧遙知面前,言語間透著威嚴。
「去了魔族,殺了魏凌芷,去神族取了顧族長的靈力。」不想欺瞞空山大師,便將所做之事,一一道來。
「魏凌芷可有惹你?又為何取顧族長的靈力。」
「我本要傷青青,魏凌芷前來阻攔,誤殺了他,顧族長的靈力,是拿人間凡人的命換的,我取來還回去。」顧遙知到魔族,並未想殺任何人,她只是不滿,不滿心中所愛,成為了別人的。
「你在這裡跪著,沒有我的話,不許離開。」空山大師開口,繞過顧遙知向殿外走去。
「是。」
「師父,遙知她。」空山大師剛走出房間,念安同靈姬便迎了上來,靈姬從魔族回來,將一切都告知了念安。
「回你自己的房間去,沒有我的話,任何人不準來看她。」空山大師冷言,言語不容人拒絕。
「師父。」念安還要開口,被空山大師的目光逼退去,不敢再開口。
空山大師看了一眼念安,向一側走去。
「這可怎麼辦啊!」靈姬心急,險些流出淚來,搖晃著念安的手臂。
「別擔心,師父會有辦法的。」念安嘴上如此說,目光卻始終盯著已關上的正殿,心中擔心著顧遙知。
顧遙知跪在正殿中,微微低著頭,容顏仍帶著些許怒意,鮮紅色的衣服染上了些許鮮血,不知是顧遙知的還是那些神族上神的。
靜默了許久,顧遙知化出了冰凌與寒玉,放在自己面前,皺眉看著。
冰凌同寒玉散發著陣陣寒光,顧遙知忽的想起,空山大師出現后,雪狼獸便悄然退下,現在還不知在何處,青檸又知道了山澤之地,也不知會不會突然帶兵攻擊山澤。
想到此,顧遙知的眉,皺的更深了,猛然又想起魏凌芷,心中更為難受,她確實對不起魏凌芷,分明是想教訓一下青青,卻爆發了自己的怒意,誤殺了魏凌芷。
「咳!」猛然的咳嗽,喉間咯出一陣鮮血,灑落在地,靈力突然恢復,又流失過多,又有魏凌芷之時羈絆心裡,一時毒火攻心,連腹部,也一併疼痛起來。
顧遙知一手撐在地上,抬頭看向面前的佛像,唇角勾起冷笑「什麼我佛慈悲,普度眾生,都是騙人的,我管你是佛是魔,惹了我,我便偏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言語剛落,硬生生的又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