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你了
顧遙知憤怒間,腹中疼痛越來越劇烈,攤開手掌化出靈力安撫腹中的孩子,不想,念安破門而入。
「快,跟我走。」念安進來,便要拉著顧遙知走,剛拉起顧遙知的手。看顧遙知的樣子,有些吃驚「你怎麼了?」
「我。」顧遙知的額頭冒出冷汗,搖晃了兩下身子,昏倒在地。
「遙知!」念安心驚,抱起顧遙知向殿外跑去。
神族。
青檸從昏迷中醒來后,便看到逸宣和遙青的神色,極其不安。
「檸兒。」逸宣上前,攬過青檸,撐著青檸起身坐起。
「母后。」遙青欣喜上前,查看青檸的神色。
「你們怎麼了?」青檸剛剛蘇醒,身體還有些虛弱。
逸宣愣了一下,隨即言道「沒事,擔心你罷了。」側頭對遙青使了個眼色。
遙青本愣著,看到逸宣的眼神,心中會意「是啊母后,我們只是擔心你罷了,你好生調養身子。」
「嗯,知道了。」青檸倚靠著逸宣,覺得心安「顧遙知呢?」
「她沒事,不必擔心。」逸宣握著青檸的手,安撫著青檸。
「她現在在何處?」青檸有些不安,反握住逸宣的手問著。
逸宣沉默著,沉默許久,不肯出聲。
「顧遙知呢?」青檸覺得不安,掙脫著要推開逸宣。
「母后你還是先好好調養身子,不要多想。」遙青笑著,安慰著青檸。
青檸許是知道再同逸宣和遙青爭論下去也沒什麼結果,便閉上雙目,在腦海中搜尋顧遙知。
猛然睜眼,目光凌厲「父親!」驚恐間,掙扎著要下床。
「檸兒!」逸宣心急,緊緊拉著逸宣。
「母后,你不要激動。」
「滾開,滾開!」青檸怒著,猛然推開逸宣,向房間外跑去。
「檸兒。」逸宣心急,緊步跟上。
青檸流著淚,恍如瘋魔般,沖在路上,不顧任何人阻攔。
顧家祭壇。
幾位神族上神未離開,留下來為青檸收拾殘局,看到青檸跑來,有些驚愕。
「青檸上神!」點頭示意,青檸卻彷彿未看到似的,自顧自向棺材處跑去。
被掀開倒地的棺蓋還躺在地上,整個棺材空空如也。
「父親!」青檸頹然倒在棺材旁,手指緊扣著棺材邊緣,滿目驚愕。
「檸兒。」逸宣上前,擁住青檸。
「母后。」遙青立在一旁,躊躇不前。
「上神請節哀。」幾位上神上前,安撫青檸。
「顧遙知!」怒吼出聲,戾氣逼人。
佛寺。
「師父,遙知到底怎麼了?」念安心急,空山大師剛走出房間,便迎了上去。
空山大師沉默著,未言語,向一旁走去。
念安心急,向房間衝去,靈姬有些慌神,跟上了念安。
顧遙知已經醒來,還未來的及起身,念安便扣了自己手腕。
「你!」念安猛然收回手,驚愕的看著顧遙知「懷孕了?」震驚中,容顏浮現出怒意?
「懷孕?」靈姬驚訝出口,獃獃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顧遙知尚未回神,撐著身體掀開被子,坐在床邊,輕輕點頭「嗯。」
念安怒了「你還要留著這孩子?」
「嗯。」顧遙知點頭,靈姬有些害怕了,握上了顧遙知手臂。
「留著他?呵,他那般對你,你還要留著他的孩子?」念安怒吼。
顧遙知起身,怒目而視「不管他如何對我,這都是我的孩子。」已經忍受不住了,青檸如此罷了,念安若也如此,她倒真的無法忍受了。
「他已經娶了別人。」
「娶便娶了,我自己一個人,也能養活這個孩子。」怒吼間,身子有些顫抖。
「先前便說不讓你同他在一起,他的底細你又明白多少?不清不楚的同他在一起,還白白落了一個孩子,你一個女孩子,如何養活孩子。」念安第一次發如此大的脾氣,心中怒火已然不受控制。
顧遙知握著拳,腦海不斷浮現出思緒。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什麼都做不好,為什麼還要做?」
「你好笨啊!」
「一點用都沒有。」
「你就只會考慮你自己嗎?」
「你真的是,讓我很失望。」
「你真沒用。」】
「我想做的事,與你何干?」怒意間,拂袖離去。
「娘娘。」靈姬驚愕,想要拉住顧遙知,顧遙知已然消失不見。
念安愣神,獃獃的立在原地,神色有些恍惚。
顧遙知回了山澤,加強了山澤的封印,待了許長時間,終是下定決心,想要去魔族。
雪狼獸有些不放心,伸著爪子拍打顧遙知。
顧遙知伸手,撫上雪狼獸的頭,輕輕揉了揉「沒事,我很快就回來。」
雪狼獸微微低下了頭,輕輕低吼。
顧遙知聽出雪狼獸的言語,沉默了片刻,擁住雪狼獸的頭「魏凌芷的事,是我錯了。」
雪狼獸的爪子,勾著顧遙知的衣袖,不讓顧遙知離開。
顧遙知鬆開了雪狼獸,輕言道「天狼,你要相信我。」
雪狼獸心急了,兩隻爪子不斷拍著顧遙知,喉間發出陣陣的低吼。
「我帶你一起去好不好。」顧遙知受不了雪狼獸如此,她這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怎能受得了如此,雙手握住了雪狼獸的爪子。
雪狼獸欣喜,在顧遙知面前蹲下身子,示意顧遙知到自己背上來。
魔族。
顧遙知在魔族上空時,便看到魔宮的滿丈白綾,悄然隱去自己的身形,如今自己有了孩子,心倒是越發細了。
進入魔宮中,處處都有宮女侍衛,都低著頭走著,步履匆忙。
顧遙知不敢看那些宮女侍衛的眼神,總覺得他們能看到自己似的,匆匆向魏凌芷的宮殿走去。
顧遙知猜對了,趕到時,魏凌澤、魏凌寒同藍田跪在魏凌芷棺材面前,為魏凌芷守靈。
顧遙知正要上前,被雪狼獸拉住了,這才想起魏凌芷是自己殺的,神色失落,退至一旁,等待著藍田同魏凌寒離開。
顧遙知直等至深夜,夜色黑暗,包裹著殿閣。
「公主殿下,魔君大人請您過去一趟。」侍女上前,身後跟著青青。
看到青青,顧遙知險些控制不住自己,若不是雪狼獸在自己身後拉著自己,怕是早已上前滅了青青了。
「魔君大人有何吩咐?」藍田向面前的火盆中扔著紙錢,滿目傷感。
「魔君大人只說有要事商議,具體什麼,奴婢也不知。」侍女帶著欠意跪下,攙扶起藍田。
藍田頹廢著走去,魏凌寒不放心,起身攙扶藍田,一同離去,魏凌澤仍跪著,神色暗淡。
「二爺,喝口水吧。」青青端過侍女手中的茶,遞至魏凌澤面前。
「滾!」魏凌澤冷言以對,心中煩透了青青。
「二爺。」青青含了淚「您再討厭我,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您不吃不喝的,可如何是好?」
「與你無關。」顧遙知怒了,現身上前,拂袖擊向青青,身上的紅衣分外扎眼。
「啊!」青青被擊飛出去,摔落在牆壁下。
「遙知。」魏凌澤猛然起身,身體卻猛然下墜,身體不穩。
「啊。」顧遙知驚呼,伸手拉過魏凌澤,將魏凌澤撫起。
魏凌澤握著顧遙知的手,正要起身間,眼間餘光忽的撇見魏凌芷的棺材,心中猛然刺痛,收回了手。
「凌澤。」顧遙知驚愕,獃獃的看著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魏凌澤微微低著頭,退後了兩步,沉默不語,目光透出些許寒意。
青青見此,忽的大吼「姑姑,姑姑快來啊!顧遙知,顧遙知出現了。」
魏凌澤猛然轉身,化出殘垣對著青青。
青青受驚,身體蜷縮著,看著魏凌澤的劍,容顏透出驚恐「二爺。」
「顧遙知!」藍田猛然趕來,看到顧遙知,不顧自己身體的虛弱,化出靈力攻向顧遙知。
「姑姑。」魏凌寒想要阻攔,藍田已經沖了出去。
魏凌澤皺著眉,收了殘垣,正要上前,顧遙知腹部已然受了藍田一擊,向後倒去,雪狼獸忽的現身,在顧遙知身後撐著顧遙知。
顧遙知看著滿目怒意的藍田,扶著雪狼獸立著,未想過躲閃。
「顧姑娘快躲開。」魏凌寒驚呼,看到藍田化了劍。
驚愕間,魏凌澤猛然奪過藍田手中的劍,劍鋒刺入顧遙知心口。
顧遙知驚愕,獃獃的看著魏凌澤,唇角溢出鮮血。
「二哥!」魏凌寒上前,驚愕間,不知要如何是好。
「從今天起,莫要再相見。」魏凌澤緊拉著藍田的手,冰寒刺骨。
雪狼獸怒吼,吼聲震動天地,直衝雲霄。
「顧遙知!」藍田吼著,淚水混著血液滴落,緊握著魏凌澤的手生生將魏凌澤的手抓出紅色印子。
「姑姑。」魏凌寒心急上前,扶住藍田虛浮晃動的身子。
魏凌澤扶著藍田,恍惚間,鬆開了藍田,向殿外走去,神色暗淡如冰霜。
山澤。
世外桃源的溫泉之中,顧遙知拭去了大紅霓裳,將身體平躺在溫泉之中,懸浮上下中,下腹不斷有鮮血溢出,神色頹然,恍如死屍。
山澤下了雨,雨水打落溫泉之中,拍打在顧遙知容顏上,顧遙知睜著眼,任由雨水滴落,雙目失神,粉紅羅裙貼著顧遙知身體,在水中漂浮。
雪狼獸拍打著溫泉旁的地面,將一眾花草拍的稀碎,仍不能引起顧遙知的注意。
雪狼獸的吼聲傳出,震動著山澤,引來山澤無數靈獸趕來,圍在溫泉旁,守護著顧遙知。
顧遙知躺在溫泉之中,淚水滑落,恍如即將凋謝的花朵,美麗而嬌艷。
雪狼獸飛身離去,再回來時,身上背著江挽年的身體,放至溫泉旁,對著顧遙知低吼著。
顧遙知在溫泉之中,足足躺了兩天,感受著自己的孩子,一點一點在腹中流失,分明藍田的靈力入體,分明是魔族的靈力,魔族的孩子,怎能把孩子打沒了?
「天狼。」輕喚出聲,言語間無喜無悲。
雪狼獸忽的起身,它已等待了兩天,忽的聽到顧遙知的聲音,滿目驚喜。
「那具身體,還需多少靈力。」身體漂浮在溫泉水面上,身下沉浮著。
雪狼獸低吼,腳步有些躊躇。
顧遙知起身,青絲披肩,滴落著水珠,向岸邊游去,踏步走上岸,衣帶盡濕「走吧,帶她回去。」踏腳向山澤中走去,神色之淡然,讓人驚嘆。
雪狼獸低吼,呵退圍在一起的靈獸,背起江挽年的身體跟上顧遙知。
「告訴醉夢亭,讓亭主來見我。」輕言開口,腳步有些虛浮。
紫晶宮。
魏凌澤近來喜上了飲酒,一壇一壇的美酒佳釀送入紫晶宮中,又有一壇一壇的空酒罈送出。
紫晶宮已不似往日顧遙知在時的簡潔,地面堆滿了酒罈,矮桌上除了一本同顧遙知一同看過的書卷,再無其他。
魏凌澤坐在矮桌前,手執一壇酒,向口中送去,容顏憔悴,有些許鬍鬚透出,卻也未想過去打理。
青青立在紫晶宮外,想要進入紫晶宮看魏凌澤,卻發現紫晶宮設了妨,可她分明看到過,送酒的人,和仙池的人,都進去過。
魏凌寒來到紫晶宮,雖看到了青青,卻彷彿未看到般,向紫晶宮內走去。
「三爺。」青青輕喚了一聲。
魏凌寒不語,徑直向紫晶宮內走去。
「三爺。」青青不解,正要跟隨魏凌寒一同上前,卻再次被封印擋在外面。
魏凌寒進入紫晶宮,酒氣襲來,不由的皺眉「你是不是瘋了?」魏凌寒有些惱了,徑直飛向魏凌澤。
魏凌澤飲著酒,一言不發。
「你別喝了。」魏凌寒伸手,想要奪過魏凌澤手中的酒罈,魏凌澤側手,躲過魏凌寒的手。
「二哥!」魏凌寒心急又毫無辦法,自顧自的生悶氣。
「我陪你喝。」魏凌寒索性盤腿坐下,抱起身邊的一壇酒,啟封,向口中灌去。
「遙知她,在何處?」魏凌澤抱著酒罈,口中言語已說不清楚,身體微微搖晃著。
「我怎麼會知道,你自己刺了她一劍,還來問我。」魏凌寒放下酒罈,他本不想刺激魏凌澤,但看魏凌澤頹廢的樣子,心中便湧出一股怒意。
「我,我不想,可,可是,姑姑,姑姑。」抱著酒罈,昏昏欲睡。
魏凌寒沉默了,這件事魏凌寒清楚,如若魏凌澤不刺那一劍,怕是藍田定會糾纏不休。
「你把青青設了妨?」魏凌寒不知說些什麼,扯開了話題。
「嗯。」搖晃著身體點頭「我,我和遙知的家,不讓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