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奪

掠奪

顧遙知來到醉夢亭時,才想起,自己已許久未來過此地了。

含玉正在同客人談天,看到顧遙知走來,便撇開了客人,向顧遙知走來「近來很忙?可有些時日未來了。」

「嗯。」顧遙知點了點頭,容顏帶著疲憊,剛同魏凌澤爭吵完,心力憔悴。

「還是老位置?」含玉問。

「嗯。」

「請吧,來人,看茶。」含玉吩咐著,隨顧遙知向樓上走去。

到達桌前,小廝前來斟茶,顧遙知同含玉相對而坐。

樓下的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著,殿下之人賭博的賭博,打牌的打牌,吃飯的吃飯,好生熱鬧。

「曲子挺好,嗓子不好,可惜了。」顧遙知飲了口茶開口。

「就你這耳朵挑,我這裡的客人可都喜歡聽她唱的曲子。」含玉笑著,命人為顧遙知上兩盤點心。

「我不能吃。」顧遙知冷言。

「放心吧,仙花做的。」

顧遙知便不再言語,看向樓下那戲子。

「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含玉接過侍女遞來的點心,放至桌上「嘗嘗。」

顧遙知看著盤中一個一個的小花朵,覺得挺可愛的,那起筷子夾起一個,放至唇邊,輕咬一口,沉默了片刻「嗯?哪裡的點心,如此好吃?」情不自禁的再次下口,直至吃完了一整朵花。

含玉笑了「上次去人間採集酒水時無意中發現的,覺得好看又美味,便派人去修習了一番,還挺受歡迎的。」

「確實不錯。」顧遙知吃完,心情逐漸明朗起來。

「你別光顧著吃,你還未告訴我,你今天是怎麼了?」

顧遙知愣了一下,手拿筷子去夾另一隻花朵,邊拿邊言「你這裡可以說這些?」

「我這裡什麼都可以說。」含玉手執團扇,在身前輕輕揮動著。

「沒什麼,吵架了。」顧遙知吃著花朵,心中有些難過。

「吵架?和誰?魏凌澤?」含玉猜測著。

顧遙知收了筷子「不說這個,你這裡還有多少探子?」

「問這個做什麼?」含玉端起茶壺為顧遙知斟茶。

「我有用,借我一段時間。」顧遙知開口,言語間卻未有絲毫求人的意思。

含玉笑了「平日拿走些其他東西便算了,只是這人」含玉猶豫了。

「十箱東珠,不夠自己加。」顧遙知直接開口。懶的再同含玉討價還價。

「可能保證他們平安歸來?」含玉終歸是心動了。

「嗯,出門在外,自求多福。」顧遙知不敢直接下定奪。

「十五箱,人歸你。」

「自己去九宮翎取,有一隻小狐狸,莫嚇到她。」端起茶盞飲茶。

「好,來人。」含玉便立刻吩咐下去,要前去九宮翎取東珠。

顧遙知未言語,看著樓下戲子的身姿。

「你這人,整天在我這裡白吃白喝的,出手還挺大方。」含玉笑著,命人取來上好的女兒紅。

「我不喝酒。」顧遙知言道。

「你喝茶,我喝酒。」含玉言著,放下了手中的團扇。

「嗯。」顧遙知看了一眼遞來的酒,未言語。

人間。

顧遙知率領著含玉的幾百探子到達人間的一處山澤「不準傷害凡人,抓捕落單在人間的神族人,抓到之後,丟入秋鳴湖。」顧遙知下了命令。

「是。」眾人聽令,四處散去。

雪狼獸在顧遙知身後走出,擔心的低吟。

顧遙知的手指有些顫抖,她這樣做,等於是對抗神族「沒事,他們不是我們的人,縱使被發現,以醉夢亭的本事,輕易便能化解,到時候只能是死無對證。」

雪狼獸仍有些不安,心跳的很快。

「沒事。」顧遙知蹲下了身子,撫摸著雪狼獸的頭安撫著「你先回山澤,在山澤的溪流中等著,若他們抓到了,會順著秋鳴湖流入山澤之內,你派幾位靈獸守著。」

雪狼獸低吼了兩聲,轉身離去。

顧遙知立在懸崖上,迎著風,手掌緩緩握成拳。

九宮翎。

「娘娘回來了。」靈姬歡喜的走來。

顧遙知看到靈姬,有些發愣,她在想,如若有一天她真的公然對抗神族了,靈姬怎麼辦?

「娘娘你怎麼了?為何不進來?你快來,我回來的路上摘了些野果,特意給娘娘嘗嘗。」靈姬拉著顧遙知走在空曠的殿中,走至殿閣好處的矮桌前,坐在了軟毯上。

靈姬捧著放至野果的器皿,捧至顧遙知面前「娘娘快嘗嘗。」容顏滿是欣喜。

顧遙知有些獃滯,取出一個野果輕咬一口,茫然的點了點頭。

「好吃嗎?」

「嗯。」

「那便多吃些,後面還有,我都給娘娘拿出來。」未等顧遙知開口阻止,便轉身跑去。

人間。

「尊者。」拖了許長時間,念安才見到蜀山長老。

「小師父對不住,近日人間不安生,蜀山之人都下山除妖伏魔了,這才耽擱了時間」長老豎手行禮,以表達歉意。

「阿彌陀佛,蜀山以天下為懷,可喜可賀,念安又怎敢有怨言。」

「小師父言重了,敢問小師父,此次前來我蜀山,所為何事?」

「念安此次前來,有一事相求。」

「哦~所為何事?」

「阿彌陀佛,念安還請尊者允許念安進入鎖妖塔,取的萬年靈蛇的內丹。」

「這。」長老撫摸著自己的鬍鬚,犯了難「實不相瞞,鎖妖塔千百年來,從來不許人入內。」

「還請尊者通融,念安可以保證除了萬年靈蛇,絕不傷害其他生靈。」

「小師父修為如此之高,為何如此執著於萬年靈蛇的內丹,那內丹兇險無比,對小師父的修為百害而無一利。」

「阿彌陀佛,修行尚可再次修鍊,若人沒了,便是再也回不來了。」

長老思緒良久,終是言道「罷了,出家人不打誑語,我相信,小師父定能信守承諾」

「多謝長老,長老大恩,念安感激不盡。」

「小師父隨我來。」

「是。」

九宮翎。

「靈姬!」顧遙知看著一旁挑撿野果的靈姬,開口喚道。

「嗯?靈姬在,娘娘儘管開口。」靈姬未抬頭,開口言道。

「你為何不前去尋一個好主人潛心修行,偏要跟著我?」

「娘娘便是好主人啊!娘娘幫靈姬化為人形,靈姬感激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想離開娘娘。」

「可是,跟著我,很危險。」顧遙知的神色有些為難。

「我不怕,我相信娘娘。」靈姬抬頭,嬉笑著看著顧遙知。

「若日後有了危險,你便只管離開,我不會怪你。」顧遙知直言,勸說著靈姬。

「不會有危險的,娘娘太過擔心了。」

顧遙知笑了笑,便不再開口了,靈姬這孩子,到底還只是個孩子。

顧遙知在正殿中陪靈姬待至了夜幕降臨,才起身要回去休息。

「明日我還有事,你也快些休息。」顧遙知開口言道。

「嗯,好,娘娘要帶我一同前去嗎?」容顏透出了期待。

「太危險了,等有好玩的地方,再帶你去。」

「嗯,好。」

顧遙知回了房間,打開房門,便看到了坐在矮桌前的魏凌澤。

顧遙知有些驚訝,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魏凌澤起身,看著顧遙知,沉默了片刻「我來投降。」

顧遙知沉默了,如若魏凌澤不來尋她,她大可一意孤行放手去做養靈之事,但現在魏凌澤來了,心中便多了幾分顧慮。

魏凌澤上前,擁住顧遙知「不吵架了好不好?」言語溫柔,帶著些許懊悔。

「好。」猶豫了片刻,環抱住魏凌澤。

顧遙知醒來時,被魏凌澤緊緊抱在懷中,口乾舌燥,想要起身喝水,輕微的動作,驚醒了魏凌澤。

「我喝口水,你再睡會?」背著手撫上魏凌澤容顏。

「不睡了,太晚了。」握上顧遙知撫摸自己的手,放至枕上,十指緊扣。

「那便起來?我今天還有事。」顧遙知抽回手,翻身平躺著。

「再躺一會。」魏凌澤仍有些許困意,微微閉著眼。

顧遙知看著魏凌澤的睡顏,越發覺的好看,手指情不自禁的撫上魏凌澤容顏,從額頭划至唇部。

魏凌澤握住顧遙知不安分的手,睜開眼睛「乖,別亂動,我怕我再忍不住。」

「嗯。」顧遙知點了點頭,未再有動作,只靜靜地看著魏凌澤。

「陪我回碧水連年敷藥。」魏凌澤重新閉上眼睛言道。

「等我處理好事情,便隨你回去。」

「你想做什麼?」魏凌澤睜開眼睛,看著顧遙知。

顧遙知不敢直視魏凌澤的目光,翻身背對著魏凌澤,沉默了片刻「山澤的靈力不夠了。」

「你該不會是想掠去他人的靈力?」魏凌澤強行將顧遙知翻轉回來,強迫顧遙知看著自己。

顧遙知索性上前,將容顏埋至魏凌澤胸膛「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

「所以你已經做了?」魏凌澤的容顏浮現出了怒意。

「你確定我們還要繼續交談這個話題嗎?」顧遙知的言語也浮現出了不客氣。

魏凌澤頹然,擁著顧遙知的手臂收緊,頭埋在顧遙知的肩上「你可知道,若被發現,你會有什麼後果?」言語夾雜著無奈與悲傷。

「我沒事。」顧遙知軟了性子,撫摸著魏凌澤後背安撫著。

「你能不能讓我安心一點。」言語甚是無奈。

「真的沒事,又不是我親自動手。」顧遙知推開了魏凌澤,看著魏凌澤。

「但他們是你的人,你覺的六界之人都是傻子,看不出嗎?」

「你若再說下去,我們便又吵起來了。」顧遙知開口。

魏凌澤無奈,猛然貼上顧遙知的唇,霸道而強勢,讓顧遙知掙脫不得。

「告訴我你想做什麼,我幫你。」良久,魏凌澤鬆開了顧遙知,微微喘息著。

「我自己來便好。」顧遙知執意。

「你!」魏凌澤頹然倒在床上,目光透著迷茫與困惑。

顧遙知翻身,趴在魏凌澤胸膛上,捧起魏凌澤容顏「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應該可以。」

「嗯。」魏凌澤無奈,只能先行應允。

「起來了,快,去洗澡。」顧遙知裹著被子坐起,想要拉起魏凌澤。

魏凌澤無奈,順著顧遙知的力氣坐起,鑽進了顧遙知裹著的被子,擁住顧遙知。

「你幹嘛,快走開。」顧遙知嗔笑。

「不走。」

「別鬧,快起來。」

「不起來。」

「起來啦!」

「你親我一下我便起來。」

「你是個孩子嗎?」

「那我便不起來。」

「好,親一下你便起來好不好?」

「好。」

人間。

「前方那座高塔,便是鎖妖塔,祖上有規矩,我不便相送,小師父請保重。」

「嗯,多謝長老。」

「去吧。」

鎖妖塔內。

念安剛進入鎖妖塔,便感受到了濃濃的妖氣,尋著蛇族特有的妖氣尋去,來到了鎖妖塔的頂峰。

「和尚,這裡竟然進來一個和尚,哈哈。」

「真是和尚,這和尚怕是破了佛門清規,被貶至此地了吧,哈哈。」

「和尚,你是破了色戒還是破了貪戒?」

「那還用問,自然是色戒了,哈哈。」

「美酒作伴,美人當懷,好生滋潤啊!」

陣陣的妖言在念安身邊響起,念安排除了心性,自顧自的走著。

走至一泉靈時,念安看到了一條巨大的青蛇,吐著信子,身邊儘是白骨。

青蛇湊近念安,盯著念安看了許久,昂起了頭,張開血盆大口便要吞噬念安。

念安豎起手,口中默念著佛經,佛經入口,在念安身邊化為梵語,結成一道道屏障。

青蛇咬到了屏障,獠牙被屏障打斷,憤怒不以,再次向念安衝來。

念安誦著佛經,佛經化為長劍,擊中靈蛇的腹部。

許是感受到了念安來的目的,靈蛇晃著身體,將長劍晃落,張著口想要逃走。

念安不理,仍繼續念梵文,梵語在靈蛇四周加了屏障,阻止靈蛇逃跑。

念安攤開手掌,經文纏繞著靈蛇,使得靈蛇動彈不得。

念安上前,手掌撫向靈蛇的傷口處,不多時,綠色的內丹飛至念安手心。

念安收起了內丹,看到頹然倒地的靈蛇,蹲下了身子,撫摸靈蛇的身體「不會讓你死的,你放心,這是我欠你的,他日定會奉還。」靈蛇的口中溢出了鮮血。

念安捏了訣,定在靈蛇身上,為靈蛇設了一道保護,以保護靈蛇在鎖妖塔中安然無恙。

做完一切,念安起身,拱手言謝,轉身離開。

「這可是如來佛祖的弟子,難道佛門弟子,都是強取豪奪嗎?」

「誰知道呢,別說了,被聽到了我們都要死。」

身後聲音不絕如縷,念安無言,緩緩走出鎖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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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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