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
山澤。
顧遙知由雪狼獸帶回山澤,向小河旁走去。
顧遙知腳步匆忙,看向倒在地上的五個神族人,容顏泛起笑意「退下吧,去尋你們主子。」目光看向為自己賣命的探子。
「是。」探子低下頭,拱手告退。
顧遙知繼續蹲下身子看那五個已經昏迷的人。
雪狼獸在顧遙知身後,輕輕低吼。
顧遙知未回頭,起身「無事,將他們帶入山林。」
雪狼獸向著一旁的靈獸低吼,那幾位靈獸上前,牙齒咬上那些人,向山林拖去。
山林中,顧遙知在一旁立著,緊緊盯著雪狼獸將那些神族人的靈力渡進江挽年身體內。
渡靈之中,有靈力經過雪狼獸身體,在雪狼獸身體殘留下些許靈力,引的雪狼獸很是亢奮。
有一位小小的靈獸躲在顧遙知腿后,驚訝的看著雪狼獸,目光透出了恐懼。
「不用怕,神族的靈力極為純粹,是上等的補品,會讓人興奮不覺得奇怪,等它渡過靈之後化在自己體內,便會讓它變的更為強大。」顧遙知輕言,抱起腿后那隻小靈獸,輕輕撫摸安撫著。
小靈獸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雪狼獸,看著雪狼獸身體的靈力愈發強大,額頭出現了獨特的標識。
待五人之力全部渡進江挽年身體內,雪狼獸通體散發著紅色光芒,靈力逼人。
「夠用了。」顧遙知放下靈獸看向江挽年身體,開口道「將這些人放回原來的地方,放的時候不要暴露身份。」言語冷淡。
雪狼獸吼了一聲,猛然化出了自己變的巨大的翅膀,向天空輕輕用力,便直上雲霄,再次飛回,獨自掠了那五人飛去。
小靈獸盯著雪狼獸,滿目羨意。
顧遙知未言語,在江挽年身體旁坐下,依靠在冰床上。
江挽年身體靜靜地躺著,保持著孩童期的容顏。
「你會怪我嗎?」顧遙知呢喃,看著遠處的風景,黯然神傷。
顧遙知待了許久,才起身離開。
顧遙知出了山澤,忽的看到了青檸,心中一驚,化出了絕緣,怒目而視。
「這麼討厭我?」青檸容顏帶著笑意。
顧遙知顧著身後的山澤,目光充滿了敵意「為何會來此地?」
「這裡,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嗎?讓你如此緊張?」青檸看向顧遙知身後的山澤,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如若你敢進去,我保證,你不會出來。」顧遙知冷言。
「是嗎?」青檸冷笑,忽的倒地昏迷。
顧遙知疑惑,看向青檸身後,魏凌澤從後方走出,看著顧遙知,輕言道「她已經知道了這裡。」
顧遙知收了絕緣,沉默了許久,才言道「你會清楚記憶嗎?」
「嗯。」魏凌澤點頭,心中瞭然,俯身下去,手指按在青檸額頭上,靈力在手指化開,進入青檸頭中。
顧遙知有一瞬間的心疼,卻又極快的消散。
魏凌澤停留了片刻,收回了手,起身看向顧遙知「把她帶去何處?」
「待雪狼獸回來,送她回神族。」
「嗯。」
人間。
念安行走在冰天雪地中,在一處客棧中停下腳步。
「呦!小師父,您是吃清茶還是茶葉?」店小二看到念安,走來迎客。
「清茶便好,多謝。」
「好嘞,您先坐。」
念安坐定,店小二前來斟茶,許是店中人少,自己一人無聊,便同念安攀談起來「這冰天雪地的,也就小師父您肯前來,您是修行還是遊玩?」
「都不是,我來尋一物。」念安執茶盞飲茶。
「小師父來尋什麼?」
「天山雪蓮。」
「呦,那東西可不常見,好多人來尋,都是空手而歸。」
「無妨,慢慢尋,總能尋到的。」念安心中有執念,他想要救顧遙知,哪怕拼上性命,他也要救顧遙知。
「我在這裡這麼久,倒是見過一個女子尋到過,那女子看起來不是凡人,話語很少,只歇息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出去了,回來後手中便捧了一株雪蓮,好看極了。」店小二絮絮叨叨的言著。
「她在何處尋到的?」念安問,心中泛起了希望。
「這個不知,她只言了在雪山頂峰,懸崖峭壁之上,但這天山上懸崖峭壁那麼多,誰又知道她說的到底是哪一處山峰。」
「嗯。」念安點了點頭。
「對了,小師父尋這雪蓮做什麼?可是家中有病人?」本想問是否是為了轉手賣錢,看到念安是修行者,生生忍了回去。
「救人。」念安簡短的回答,本不想過多言語,但店小二十分熱情,倒讓自己無法拒絕。
「這個好,你們修佛的就是不一樣,小師父要救何人?」店小二甚是無聊,逮著念安非要刨根問底。
「一個很重要的人。」念安覺得,沒有必要將實情告知一個初相識的人。
「定是佛門之人吧,小師父有如此之心,怕是那人要感動到哭鼻子了。」店小二打趣道。
「不知道,她很高傲的。」容顏泛起笑意,目光中浮現出顧遙知的容顏。
「女人嘛!嬌生慣養一些總是帶著高傲的,這些都不算什麼。」
「嬌生慣養,呵!」念安第一次覺得這四個字如此刺耳。
「不是嬌生慣養又怎生的如此脾性。」
念安起身,放下了銀子「我還要趕路,先行告辭。」
「小師父慢走。」
魔族皇城外。
「混賬!啪!」一男子憤怒的將手掌打在青青容顏上。
「老爺,老爺。」身旁女子心疼,慌忙上前阻攔。
「父親。」青青流了淚,目光充滿了驚愕,從小到大,這是自己父親第一次打自己。
「混賬東西,誰讓你去惹長公主殿下的,她也是我們能惹的?我待你不薄,你便是如此孝敬我的嗎?」身體因為生氣而顫抖起來。
「父親,女兒又何曾想去招惹她,我本同雲婆在和顧遙知攀談,誰知她會突然出現,女兒也不是故意的啊!」青青生氣,帶著淚水爭辯著。
「你,你還敢狡辯,若不是你貿然闖入魔宮中,又怎會遇到她?你同二殿下的婚事我告訴過你不讓你插手,你偏不聽,魔君這幾日便會回宮,如若長公主言語對我們有什麼不妥,別說嫁給二殿下了,魔宮你都進不去。」男子怒吼著,不顧身旁女子的阻攔。
「老爺!」男子身旁的女子開口「青兒對二殿下情深義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二殿下。」好言勸慰著。
「為了二殿下,你也配,馬上,你給我馬上收拾東西離開魔宮,快!」
「父親!」青青容顏透出了驚恐「不~父親,我不離開,離開我便沒有辦法見到二殿下了,我不離開父親。」淚水洶湧。
「你不離開有辦法嗎?啊!你沒聽到長公主讓我們把屬於我們的東西都帶回來嗎?她說的就是你啊!」男子容顏透出了心疼。
「老爺,你去找找魔君大人,他會同意的。」女人勸著,心疼青青。
「找什麼找,我們再厲害,還能比得過魔君的親妹妹嗎?長公主什麼脾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若生了氣,魔宮都能被她掀翻了,你還敢惹她。」舉手想要再打青青,被身旁女子攔下了。
「那怎麼辦啊父親。」青青哭的更為洶湧了。
「你去,你去給我向長公主請罪去,快去,我陪你一起,走。」不由分說的拉起青青,不顧青青的淚水,向魔宮處走去。
魔族碧水連年。
魏凌澤擁著顧遙知立在橋上,看著遠處風景。
「害怕嗎?」魏凌澤感受到,顧遙知的手,在顫抖。
「嗯,有些怕。」顧遙知輕言,緊緊握著魏凌澤的手臂。
「怕什麼?」魏凌澤輕言,言語間滿是心疼。
「怕我剛剛得到的這一切,一轉身,便再次什麼都沒有了。」目光透出了悲傷。
「不會的,我為你守著。」擁著顧遙知的手臂收緊了些。
「這一切,像做夢一樣。」顧遙知轉身,擁住魏凌澤腰身「你不會離開的對嗎?」
「嗯,我不離開,一直不離開。」魏凌澤言著,情深意切。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尋我嗎?」
「會。」
「你會尋多久?」
「尋到再次遇到你為至。」
顧遙知的心,逐漸安撫下來,緊緊擁住魏凌澤,生怕一個不留神,魏凌澤便不見了。
「你今日沒在,姑姑把魔族快掀了你都不知道,還好你沒在,不然傷到你便不好了。」魏凌澤撫摸著顧遙知的頭,輕輕言著。
顧遙知笑了「姑姑有那麼可怕?」
「你也看到了,魏凌寒一看到她,便跑了。」
「嗯。」顧遙知點頭,容顏帶著淺淺的笑意,魏凌澤的懷抱,總能讓她覺得很安心。
「進去為你敷藥好不好?」魏凌澤拉開了些許距離,對顧遙知言著。
「真的要敷藥啊?」顧遙知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凝香這種東西,它的作用是顧遙知不敢想象的。
「嗯,敷上藥,等傷好了便不怕冷了。」伸出手將顧遙知身上的披風裹的更緊了些。
「它只是疼一點,不礙事的。」顧遙知輕然開口,想要拒絕凝香這種東西。
「一點也不行。」魏凌澤不再多言,拉著顧遙知向殿中走去。
「要不我們再商量一下,你抱著我給我暖身子,也可抵抗嚴寒。」
「好啊,那以後不論去何處,你都讓我貼在你身上。」魏凌澤打趣道。
顧遙知泛了難,最終妥協,任由魏凌澤拉著。
「小澤,你在何處?小寒和小年同我在承華殿中,你快帶小知一同過來。」藍田的千里傳音傳來,呼喚著魏凌澤。
「姑姑喚我們了。」顧遙知有些開心,想著能躲避凝香。
「不去了,遙知要敷藥。」魏凌澤未理會顧遙知,自顧自的同藍田千里傳音。
「敷藥?小知受傷了?」藍田的聲音,有些焦急。
「沒有,以前的舊傷,敷藥便好,不必擔心。」魏凌澤輕言。
「哦,這樣啊,那還真是可惜,小寒已經換上了粉色裙子,等著你們來欣賞呢。既然如此,你讓小知好好養傷。」藍田的言語甚是輕鬆。
「嗯。」魏凌澤不由的點了點頭,斷了千里傳音。
顧遙知鬆了口氣,如若帶著凝香出去,怕是要多丟臉多丟臉。
「姑姑是魔君親妹妹嗎?」顧遙知忽然問道。
「嗯,怎麼了?」魏凌澤走著,一邊走一邊回答。
「那為何魔君姓魏,而姑姑姓藍?」目光透出了天真的疑惑。
魏凌澤有些無言以對,實在不忍心戳破顧遙知難得的天真「姑姑姓魏,她叫魏藍田。」
「哦!姑姑姓魏啊!」顧遙知驚嘆,傻裡傻氣的。
魏凌澤忍不住笑了「你這腦子,一天天都在想什麼?」
「在想你啊!」顧遙知忽然上前擁住魏凌澤腰身,隨魏凌澤一同走著,話語撩人。
「是嗎,真好。」魏凌澤笑開了,笑的心花怒放。
「有什麼獎勵嗎?」顧遙知嬉笑著從魏凌澤手臂外探出頭看著魏凌澤神色。
「你想要什麼?」魏凌澤笑著停下了腳步。
「不敷藥好不好?」嬉笑中帶著期待。
魏凌澤停下了腳步,看了顧遙知片刻,忽的伸出手,將顧遙知打橫抱起,向殿中走去「不可以。」
「你這樣太沒有人性了。」顧遙知不滿,踢著自己的雙腿。
「我本就不是人,我是魔。」魏凌澤淺淺笑著,心中甚是歡喜。
「哼!」顧遙知扭頭,裝出了生氣的樣子。
「等我處理了父君這邊的事,送你一件禮物。」魏凌澤輕言,抱著顧遙知坐在矮桌前。
「什麼禮物?」回頭看向魏凌澤,看著魏凌澤取出錦盒。
「秘密,但你要付出一點代價才能得到。」魏凌澤打開錦盒,取出潔白的藥膏。
「哦,這樣啊,那我不要了。」顧遙知調笑,任由魏凌澤褪下自己後背的衣服。
「我想,你會喜歡的?」魏凌澤言語雖輕盈,心中卻擔心顧遙知會不喜歡。
「啊,疼!」藥膏剛塗抹到顧遙知的後背上,顧遙知便感覺到了吃痛。
「疼嗎?我輕一點。」魏凌澤聞言,俯身於顧遙知後背,鼓起唇,輕輕吹動氣體,減少顧遙知的疼痛。
滿是傷疤的背,魏凌澤塗著塗著,心中便已疼痛萬分,手指撫向顧遙知的背「疼嗎?」
「當然疼,這葯哪裡來的?塗上去像刀割一樣。」顧遙知抱怨著,未注意到魏凌澤言的,是她背上的傷。
魏凌澤額頭抵上顧遙知的背,有淚水滑落,滴落在顧遙知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