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中毒

第247章 中毒

「前些天你在宮中受了驚,看著人都瘦了一圈。」吳莎親熱地拉著庄氏的手說。

庄氏微微一笑,說:「哪能瘦了,母親令人天天送補湯過來,我覺得我還胖了一圈呢。」

「你喝著好就好。」

待吳莎說完,徐喻明也跟著開口,「郡王府在朝中地位尷尬,所能仰仗的也不過是陛下的眷顧。如今陛下欲讓我試各位皇子的心性,我自然不敢推辭,但未來會如何,誰也不能保證。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我們能做的便是保持對陛下的忠心,不惹事也不怕事。」

說著,他看向徐言山,「你性子質樸,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只是在外面當謹言慎行,不要以為是只是跟相熟的人一起喝酒便什麼話都說得。你也不需要覺得這是束縛,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是你本就該知道的,以前你沒有學會,在入府一年後,你也該學會了。」

徐喻明這話說的有些嚴厲,也有把庄氏出事的鍋甩一半給徐言山的意思。徐言山還不清楚,他一時不知自己說過什麼得罪了人,細細一想,他似乎說過許多不好的話,有時是直接說的有時是附和幾句。

一想到因為自己亂說話連累了妻子,徐言山便有些內疚,「我以後定會當心。」

徐喻明點頭,說:「人生在世本就沒有那麼自在,除非你身上沒有一點值得他人謀奪的東西,但一個人若沒有一點價值,他活在世上不過是碌碌度日。若你只是一個人倒也罷了,但你還是別人的夫君,別人的父親,難道也要讓你的妻兒與你一樣?」

「價值」這個詞,徐喻明還是從吳莎那裡學來的,她會許多新奇的辭彙。

「說個最簡單的,若是秀竹將來才華出眾受人賞識,有人心生妒忌,你可能護他周全?」

徐言山一向覺得自己的兒子頂頂聰明,將來定為成為一代名士,就是這性子比他還單純,所以徐喻明所說的也許會成真。徐言山一想到將來兒子出事,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心底就一陣難受。他看向徐喻明,暗想若是真有那樣的事,徐喻明應當不會坐視不理,但他也不能總指望徐喻明指望旁人,自己卻什麼也不做,還不小心給人拖了後腿。

「兒子明白了。」徐言山鄭重說道。

庄氏在邊上聽著微微鬆了一口氣,夫君能上進比他說什麼甜言蜜語都讓她高興,可是她也不能就這樣只倚靠夫君。她得跟在徐言山邊上,與他一起把這個家保護好。

四人談了小半個時辰便各自回去了,庄氏和徐言山心裡都滿滿的,這些日壓在心上的憂愁也散開了。之後,一家人又親近得多,哪怕跟世間真正的一家五口還有差別,但這種後天培養出來的親近同樣也是牢固的。

因為庄氏的事,徐言山一連幾天都沒有出門,他就想在家裡陪著妻子。他整日在府上,自然不知道外面流傳的許多消息,裡面最讓人驚訝的便是徐喻明彈劾德妃父親一事。

德妃的父親葉司空年事已高,已經不怎麼管事,手裡的事都交給了底下的官員,平時上朝也就是走個過場。

有些人已經看出葉司空是在為葉家子弟讓路,不想自己在朝中太顯,連累其餘葉家子不受重用。可是他也不能退下來,若是他退了,德妃在宮中的份量便低了。他原是想撐到三皇子被立為太子之後再致仕,這樣也就算圓滿,還能在外孫那兒留個面子。

也是因為他近年來不怎麼管事,又治家甚嚴,在文人那裡名聲也不錯,要想在他身上拿到錯處並不容易。但是徐喻明還是這樣做了,用的理由也是一件極小的事,至少在朝臣看來極小,就是葉司空霸佔侄妻。這事發生在好幾年前,這位侄妻是個寡婦,也不知怎麼合了葉司空的眼緣,成了他外室。這位侄妻還為他生下一個兒子,而她原本也有一個兒子,也就是說她的兩個兒子差著輩份。

葉司空挺注意名聲,把這件事瞞得死死的,生怕外人知道,吳莎也是偶爾聽說這件事,如果不是她知道這件事是在很多年前,那時德妃還不是德妃,她甚至會懷疑是不是有人在給她下套。

吳莎淡淡地在朝中把這事捅了出來,參了葉司空不修私德,葉司空當即氣得漲紅了臉,跟吳莎辯駁起來。吳莎微微揚著嘴角,慶幸徐喻明這兩天病了,這種場面得由她出面。她自庄氏出事後,就一直想找人吵一架,哪怕她知道這種吵架對事情發展沒有好處。

也許她是更年期到了,吳莎暗想,冷眼看著正發火的葉司空,待他請齊暄帝主持公道時,她也拋出了她的證據,那個年紀尚小對葉司空滿是孺慕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據。

葉司空現在很後悔,他不該讓外室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要說他的這個侄媳婦生得有多好倒不見得,但他自見過她后便滿心滿眼都是她,為了她甚至做出有悖倫常的事。也是為了她,不想她為這個無意中懷上已經無法安全打下來的孩子賠上性命,他才同意她把孩子生出來。

許是因為這孩子是她生的,葉司空對他很是寵愛,甚至動過把他領回家記為嫡子的念頭。可是他不能,他不想壞了家族的名聲,連累了宮中的德妃。

「父親……」

才不到十歲的孩子因為出身,一向被他母親關在家裡,連生人都很少見,對外面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自己的父親他要久久才能見一次,母親說是為了讓他過上好日子,他便以為旁人家都是這樣的,對父親很是敬重,一聽說父親有事需要他幫忙,他馬上就來了。

欺騙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的確不好,吳莎卻不得不冷眼看著。

「老夫不認得你。」葉司空咬著牙關否認道,只要他不認,就算郡王說破天,眼前這孩子也不是他的。

他卻不知道雖然他不認,但是他的種種反應已經將他出賣了,他繼續否認也不過是徒增笑料罷了。

齊暄帝坐在御座上,不懂今日徐喻明為何會一反常態忽然發難,還是拿這樣小的事。他看了又看,才確定下面站著的不是徐喻明,那又如何,吳莎現在所做的定是跟徐喻明商量好的。難道是庄氏的事惹怒了她?齊暄帝猜想,一想那不過是個認了才不到一年的兒媳婦,吳莎應當不至於為她這麼做,定然還有其他深意。

葉司空……也的確該把位置讓出來了。

「好了,此乃葉司空私事,幽明不可追究太過。」齊暄帝勸道。

但一個司空的私事怎麼可能只是私事,很快就有人跳出來請齊暄帝追究此事,已經沒有人去論證此事的真假。三皇子一派的官員自然不能讓葉司空背上罵名,只是他們要跳出來的反駁時,齊暄帝宣布退朝,還是拂袖而去,看著有些不高興。

齊暄帝退朝後,便有葉司空底下的官員上前質問郡王為何要陷害朝廷重臣,吳莎也不跟人理論,轉身走到葉司空前面,從袖中抽出一條絲帕。

「葉司空,拿著吧。」她似笑非笑地說。

葉司空本不欲接過郡王遞來的手帕,但他看到絲帕上有字,等他狐疑地接過手帕時瞄了一眼便緊緊握在手中。他也顧不上自己寵愛的幺兒還在朝堂上站著,便急沖沖地想先找個無人的地方把手帕上的字看完,若他猜的沒錯,上面著寫的是葉家這些年犯下來的其他重罪,那可比他納侄媳為妾後果嚴重得多。

吳莎出了大殿慢步往觀政台去,偶爾經過的內侍都認得郡王,馬上朝她行禮,眼中還有幾許探究。朝堂上發生的事宮中一些內侍都聽說了,他們不懂郡王怎麼會去得罪正得寵的三皇子,若只是普通臣子間爭寵倒也罷了,那位可是將來要當皇帝的,郡王難道會這般短視得罪將來的天子?

會這樣想的人不少,以至於吳莎這天在觀政台辦事分外順利,大家都不敢大聲說什麼,一個個能專註手中的工作,就連三皇子也是,哪怕他中間曾停下來看了吳莎好幾眼。

吳莎忙完手中的事,不管天色如何便離開了皇宮,她過來是為了方便齊暄帝召見,既然齊暄帝不召見多半是認同了她所做的。

庄氏那件事並沒有查出不尋常的地方,齊暄帝只得那樣算了,吳莎卻不能這事情就這麼過去。她和徐喻明商量之後,決定玩一次大的。

若真的要查葉家,總能查出幾條罪名,就是想要找到確切的證據不容易。吳莎並沒有去查這些事,要是費心費力查到了齊暄帝不用,她豈不是白費工。所以她只查准葉司空一件小事,這件事非常隱秘,以至於讓葉司空不得不懷疑那條帕子上羅列的事是不是也有證據落在了郡王手裡。

葉司空也猜測過這只是吳莎的虛張聲勢,但他不能冒這個險,這裡面但凡有一條坐實,齊暄帝便隨時能對葉家下手。葉司空投鼠忌器,最後只能吃個啞巴虧。他大概也知道這事的根源在哪裡,哪怕咽不下這口氣,也只能如此。

回了府,葉司空便「病倒」了,他這一病似乎病得很重,他的兒子甚至接受了他病中的要求,把他外面的兒子記成了嫡子,把那位侄媳記成這孩子的養母。他並沒有跟侄媳婦私通,只是看她可憐,讓她幫著養他外面的兒子罷了。

到了這裡,郡王府與三皇子之間的事也了結了,可是很不湊巧的是,沒過幾天,三皇子在觀政台被毒殺了,而這一天非常湊巧的是,徐喻明沒有在。

徐喻明天冷生病不上值是常態,這天也不是他第一天不當值,哪怕他並沒有真的生病。他只是想看看齊暄帝的態度,暫時拉開一下距離,免得招來猜忌。齊暄帝知道他的性子,也由得他如此,只一時不知要怎麼對三皇子,是抬舉他還是找個由頭斥責他。

現在他不用煩惱了,三皇子死了。

齊暄帝坐在殿中,臉色陰沉得可怕,儘管他並沒有太喜歡三皇子的作派,但三皇子若是心思再深一些,真能裝到底,他說不定會把皇位交給他。剩下的人裡面,論以品性來說,他更喜歡六皇子,但六皇子要越過三皇子和五皇子還有二皇子並不容易,且當初二皇子禁足時,他把六皇子推了出來,也有扶持他的意思,但是秦家……秦淡澤是好的,秦家卻不像樣了些,他日說不定就是另一個石家。

他知道三皇子容易得意忘形,若這江山交到他手裡,說不定哪天就惹出禍事來。他希望他能受到點挫折,把性子改過來,可他顯然沒想過改變自己。他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過什麼,哪怕他做了蠢事也是找人遮掩讓別人把過錯背過去,還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至於如何把錯事修正,他似乎並沒有想過。

在他對三皇子失望的時候,他總是希望耿直的五皇子能變得穩重些睿智些,若他的跳脫只是假裝,那麼他就成功的瞞過了所有人,這樣的人很適合接過他的位置。偏偏五皇子並沒有變,他還老樣子。

這次中毒,五皇子是受害較輕的一個,齊暄帝原以為會有什麼隱秘的原因,查出來的理由卻是今日內侍泡出來的茶太燙了他不想喝。

當時觀政台所有人的茶里都下了毒。有幾位皇子在場的時候,只有他們喝了茶,其餘人才也會喝。二皇子雖解了禁足,但一直沒有回到觀政台,幾位皇子里三皇子最年長,他也是最先喝茶的那一個。五皇子不太在意這些規矩,偶爾口渴會跟著三皇子一塊兒喝,今日他也是渴的,甚至搶在三皇子前頭喝了茶,若是照往常這茶他會一口喝下去,但因為茶水太燙,他就沾了沾唇,就令人另弄了一碗蜜梨水來。

他喜歡喝這些甜津津的水,觀政台有位內侍常為他留著一碗溫的,給他急著想喝的時候備著。他放下茶碗在等內侍送蜜梨水來時,三皇子便毒發了,五皇子跟著捂著肚子叫疼,他到底也喝下了一點。內侍急忙叫了太醫前來,五皇子中毒尚淺,服了葯后還能救回,三皇子卻已經藥石無靈,拖了幾個時辰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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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暗衛的撩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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