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連自己人都殺！？
「難道還要等著朱久炎的大軍過來嗎？今日不能打下大寧，之前的努力不就毀於一旦了？無論如何，也要將這些明狗徹底打垮！」馬兒哈咱的眼中閃過幾分決然，眼神頓時一冷，悍然下令。
隨著他一揮手，色目人後面的火器部隊、弓箭手部隊皆開始了準備。
「放！」馬兒哈咱一聲令下，一時間箭如雨下，炮彈頻發。
「嗖——嗖——嗖……砰——砰——砰……」
「再放！」
「嗖--嗖--嗖……砰--砰--砰……」
那恐怖如暴雨一般的襲擊在大寧城頭密集地落下，在殺傷射死了不少色目人的同時，也嚇住了正準備反攻的明軍。
「這馬兒哈咱是瘋了嗎？」
竇岳下驚駭莫名地望著眼前那突然空出來的十餘丈空地。
那裡原本有數百乃至近千的兩軍士兵正在激烈地廝殺，可是那陣恐怖的攻擊到來之後，那裡就只剩下了成堆的屍體。
「連自己人都殺？」
不遠處，朱權也驚駭地瞪大了眼睛，這種情況他也是第一次碰見。剛才他們的損失其實並不嚴重，頂多百餘人陣亡罷了，而相對地，死亡的色目人，足足是明軍的八倍！
「不準停！繼續！」
馬兒哈咱發現麾下的士兵因為射死了自己人而變得猶豫起來，厲聲喊道：「繼續攻擊！活捉朱權！」
「嗖--嗖--嗖……砰--砰--砰……」
又是一陣無差別的襲擊。
「又來了！注意隱蔽！」
竇岳驚呼一聲，命令士兵們舉起手中的盾牌，蹲下隱蔽。
由於大寧城高牆厚，士兵們又有了先期準備，這波襲擊並沒多少明軍陣亡，哪怕一些倒霉的被攻擊波及，他們也憑藉著手中堅實的盾牌、身上堅韌的鎧甲幸免於難，只是被打到了四肢等不太致命的地方。
「準備反擊！」竇岳奮力喊道：「不能讓他們上來！守住這一波，我們就贏了！」
「殺！」朱權持弓在手，一箭連著一箭，將進入他視線之中的敵人一一射死。
官兵們跟隨號令一齊站起，奮力回擊，而下面那些沒有退路的色目人也不顧生死地沖了上來。
空出來的垛口再一次被鮮活的生命所填滿。
沒過多久，遠處又是一陣恐怖無差別攻擊射來，不分彼此地射殺了許多沒有防備的兩軍士卒。
無差別攻擊射完之後，色目人身後的「督戰隊」突然持盾挺刀殺將出來，他們用一種恐怖地速度越過色目人，一齊往城牆防守薄弱之處攻來。
「馬兒哈咱這傢伙怎麼連督戰隊都派出來了……不對！那不是督戰隊，是他的親軍！他剛才在麻痹我們，快，出殺手鐧！」朱權大驚失色，他連忙朝傳令兵的方向大吼了一聲。
隨著城頭的一陣跑動聲響起，成片的炮彈轟了出去，每一枚炮彈，都會造成數人乃至十數人的死傷，甚至還有幾顆炸毀了幾架攻城車。然而，第三代湘王炮雖然有不少的優點，但還是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每打一輪之後，都要進行系統性的炮膛清理、降溫。
而且每打個幾輪過後，都要停下一段時間，讓炮管冷卻下來，然後才能重新投入使用。
而每次一輪的冷卻時間，都是城頭最危險的時候。但朱權豈能沒有準備？只見那些炮手們麻利地操作著，將一捆捆的榔頭形狀手榴彈在地上固定好，然後裝在網兜里拉拽著稍繩將它們拋向城下。
先前的炮彈轟擊固然聲勢駭人，但是數量卻是相對較少，這此可是有幾百架拋彈機呢，而且一架就可以拋射幾十枚手榴彈，炮手們已經不見了緊張與害怕，倒是一個個都伸長脖子想觀看著戰果。
草原人正在奮勇向上攀登，就聽見腳下一陣密集的轟響，在雲梯上爬了一半的草原人人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城牆腳下的草原人更是被炸得鬼哭狼嚎。城頭的雲梯也推翻了一架又一架，爬上城頭的草原人被砍殺了一波又一波。
朱權在城樓正中間指揮全軍，竇岳則指揮著城頭的炮手、弓箭手、火槍手，一個勁兒地向著城下射擊。
向著城頭狂奔而來的草原人、色目人一個接著一個、一片接著一片地倒在地上。
但是後面的草原人卻仍然毫不退縮，前仆後繼，越來越接近城牆。馬兒哈咱手下的萬夫長都開始披掛上陣，緊跟在大軍的後面督戰。
隨著敵軍不惜死傷地接近城牆，朱權與竇岳等人，立刻令人拋下連夜備好的提純火油，將正在攀爬而上的敵人一個個燒了下去。
與下雨一般傾瀉而下的火油一同滾落的，還有一顆顆在大寧城內儲存了許久，卻一直沒有捨得使用的燃燒彈。
手榴彈被網兜拋射，而燃燒彈則被士兵們點燃了扔下城頭，將接近城牆的敵軍，燒得一片大亂。那些碎裂開來形成的火焰，將城下進攻的草原人、色目人燒著了一片又一片。
馬兒哈咱只覺頭頂被一瓢冰水潑下，全身驟然發冷，渾身的血液似乎也在這一刻都凝結起來了。
明軍又出了新火器！而且這些新武器的好似要錢一般！居然多得都可以排滿了大寧的垛口！朱權就在城中，這是毋庸置疑的！馬兒哈咱現在完全可以確認了，明軍的準備極為充分，現在的大寧城有了這樣的火器只會比當年更強，而不會因為人數的減少而稍弱。
這些年來，他與脫火赤集結諸部強攻大寧多年，始終都沒有拿下大寧城，這一次自己又能拿大寧怎麼樣呢？
去跟阿魯台匯合嗎？大寧的守備如此嚴密，沒道理阿魯台那裡就會是兩樣，阿魯台那邊多半也是討不了好。難道要就此收兵，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明廷慢慢地蠶食草原？
馬兒哈咱心中一時間又是動搖，又是不甘。
前方的色目人卻是用行動為馬兒哈咱做出了選擇，他們雖然見過火器，可提純火油、手榴彈、燃燒彈這些新式火器戰法卻一點都不熟悉啊，尤其是提純火油與燃燒彈，燒起來，那叫一個恐怖駭人……只是隨著城頭傳來的爆響和傾瀉而下的「天火」，正在奮力登城的兄弟就這麼一個個從梯子上栽倒下來，方才還蟻附於城牆上的兄弟更是被一掃而空，這樣的場面就足以讓他們感到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