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春冰(六)
從王建的鋒芒不露到龐海軍的「老好人」,從張震的下炊事班到我的總隊醫院動手術……
一切的一切,都是定數。
江南這邊,人家卻是:曹船謝青首批輪訓佔得先機,李升徐傑素質過硬中隊無劣跡記錄。後來又到來了邵海潮這個「殺手鐧」,奠定基礎,鎖定勝局,完敗我們。
西山的靠邊站隊,也是靠著江南這邊的。
況且,還有個王鯤深藏不露的在暗處像鷹一樣的犀利盯著我們。
我從炊事班回來后神情有些恍惚,也許是想的太多了。也許是一切難以挽回的失重感……
與老兵們的關係好像是春天剛到湖面上的一層薄冰。
有太陽的話,慢慢的就融化了。
而和同年兄弟們的競爭,好像才剛剛開始!
甚至連九五年的,都開始偏向我們這邊了。
當然,也有靠近江南那邊的。
江南實力已經大於九五年的任何一個地方了。
就連張勇他們,綜合實力還是趕不上江南的。只是佔了第三年兵的優勢了。
為什麼說張勇他們那麼強的實力趕不上江南?因為邵海潮的存在!那是核心。或者說,還有隊長!
我所有的希望和幻想都在隊長身上了。
今天的所見和最近的所知,都令我有些膽寒了。
不是戰友們有多麼的不靠譜,而是競爭的壓力山大。
我為我們河南兵感到悲哀!
也為自己的勢單力孤而心悸。
不是怕同年戰友們能把我們怎麼樣,而是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在中隊會失去骨幹的力量標誌,會被新兵們所輕視。
所謂的新兵,就是離我們最近,也和我們有直接接觸和磨合的九七年兵們。
況且,九七年兵兵力不少,素質不低。
我們和九七年的關係,一開始無疑也要和我們與九五年的關係差不多。因為我們許多同年的戰友,並不像我有這麼多的思想。我改變不了別人,但我要做到改變我自己!
總之,不是不會像九五年對我們那樣對九七年的。不管別人怎麼看,或者是老鄉們怎麼看。
中隊的秩序井然,隊長管理有方。
其實團隊管理就得像隊長這種人才,嚴格按照條令條例來約束部隊。紀律嚴明才是部隊戰鬥力的保障和體現。
無疑,隊長是這方面的堅持著。就連來到中隊后,也從來沒有閑散的出現在公共視線里。總是齊步走標準的步伐。
指導員自從隊長來了之後,對訓練和日常基本上不管了。政治教育多數交給副指導員上課。自己也不知道在籌劃什麼,總之挺好的,我們也沒有再被折騰。只不過催我的頻率有點多了。
因為我還在半休狀態,是個推進教案進度的好時候。一但我恢復訓練強度,也許進度就更小了。因為這畢竟是一個比較大的「工程」,我的體力腦力都得耗費巨大。平日里訓練還不能耽誤,耽誤了隊長不樂意。我的五公里不好,隊長都「耿耿於懷」好多天了。甚至還要單獨「操練」我的五公里。後來還是高峰打圓場,說明了我的實際情況,以專業的角度分析說明,我的成績最好了就是中隊里中等以上成績,發揮超常了,能優秀成績。比武什麼的,就想也別想了。身體素質限制!
隊長對高峰十分信任的。我也佔了不少高峰的福氣,能得到隊長的信任,除了我自己一點努力之外,就是高峰的推薦和美言了。
又跑五公里了。
我還是半休狀態。自己慢慢的跑,看著戰友們從折返點返回了,我再返回,跟著他們慢慢往回跑。也有三公里左右了。直到我跑回去后,最後一名也基本跑完了。在大門口又開始百米衝刺,不過是新老兵一起的。一路衝到一號哨下,壓腿。
正壓腿,側壓腿,單開叉等拉筋舒展都做一遍,整隊帶回。
我跑的慢,看了王鯤,他的素質暫時還是沒有看出來什麼。
他不在最前面,也不在最後面。跑回來后也沒有顯出輕鬆,也沒有看著很累。真是「深藏功與名」啊!
我對這位「半路出家」的夥計的沒有什麼想法。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好琢磨。因為畢竟不是和我們一起度過的新兵生活。幾中隊調過來的,我也忘了。反正我提起來調走,就心情不好。覺得他們在拋棄同甘共苦的戰友們。雖然說為了前途,但是總覺得在拋棄自己的團隊,在拋棄自己的中隊。是對自己還有戰友們的一種否定。
就像從新兵連到下連,我不斷的經歷著分別。
李濤,侯文兵,受傷住院的劉風,張勇,宰貴陽,還有在中隊里打架被排擠而調走的孫劍……
張震雖然素質不高,但是畢竟在炊事班,沒有走,
劉斌雖然落魄,但也經歷了嚴格的甚至是嚴酷的考驗,可是他這麼落魄,也沒有選擇調走,還在戰鬥班留了下來。
也許我們都屬於那種沒有「本領」的人吧。
也許我們覺得當兵就是這樣的。當兵不怕苦,怕苦不當兵!
王鯤的時間長了,漸漸露出了些藏著的鋒芒。
五公里雖然不足以在中隊排上號,但也比我強的多。四百米雖也參加不了比武,但也是優秀以內的成績,不比李升徐傑快到哪裡去!擒敵戰術也就一般和我們同年比強不到哪裡去!
也許是我們看走眼了。也許是人家謙虛,不顯山露水,或是給我們留的面子。
但是隊長好像對他特別的器重!他經常出沒在隊部和班裡來回的路上,遇到我們上下哨,總是靦腆的微笑,給我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這傢伙,何許人也?竟然看起來比邵海潮還難看懂呢?!
「韓誠,信!」通訊員揚著手裡的信件喊著我。
「哦,來啦!」我已經好久沒有收到來信了。除了過年前收到幾個朋友的,這一晃快二十天過去了,是誰在「惦記」我呢?我很高興的跑了過去。
接過信件,看看封皮上的地址,是堂妹文霞來的信。還有一封,是牛皮信封。上面列印著一行地址:京都軍地兩用人才培訓學院,還有一個郵包,裡面是我沉甸甸的書。
「你這裡面是什麼啊?這麼沉!」通訊員問我。
「書!我報的軍地兩用人才學院的函授課程,兩年制大專班。公安專業,時間兩年。」我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也省的他回去給指導員學也學不像。
「可以嘛小子!看不出來還真是挺上進的啊!佩服!」通訊員說了幾句客氣話就回去了。
其實他哪裡知道我早就規劃好了的,從第二年開始,絕不閑著,讓大好的年華白白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