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本宮自知淑妹妹龍胎金貴,所以從她一來,我便禮待有加,你卻只顧著想她發難。」雙手做供擺於右「本宮記得,聖旨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惠嬪為大阿哥養母,晉位貴嬪。如此一來本宮所言,有何不妥?難不成惠貴嬪漠視聖旨,目無皇上,看來有罪之人是你才對。」提及聖旨面懷尊敬,后似不屑瞧人狀側一側身,離人遠些
「果然是科爾沁部的女兒,就是與眾不同。身為宮妃,三言兩語便是開刀問罪,本宮與你同為貴嬪,你又何來權利向本宮興師問罪。」
一陣瓷片落地碎裂響聲打亂思緒,止住還欲開口的動作,挪進亭內幾步,正瞧到薛氏小動作,嗤,倒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了。「本宮今日找各位姐妹原是賞花圖一樂,倒沒想弄成這副模樣,兩位妹妹別見怪。」
鬥嘴斗得心煩,踱步案前,一盞茶入喉,也見了底,只落得翠綠茶葉貼在盞底,將盞蓋兒一合。】
本宮何曾發難?淑妹妹你倒說說,本宮可曾對你發難了?若是沒有,定貴嬪便是在污衊本宮。
【說罷,以絹帕揩拭嘴角,再理了理裙擺,撫平莫須有的皺褶】
定貴嬪可是聽得兩罪並罰,嚇破了膽,這才胡言亂語,皇上以仁孝治天下,生恩不及養恩大,更何況陛下也已說過,大阿哥是本宮的兒子,本宮待他如同己出,定貴嬪兩罪在前,挑撥本宮與大阿哥的關係在後,是何居心?
【轉過身揚了手,隨手一拂,飲盡茶的杯盞落地,哐當——清脆響亮,看向定貴嬪,眉里眼間皆笑意,不急不徐的張了口,聲高。】
薛妹妹可莫要牽扯進來,這不乾不淨的人見多了,總得摔個茶盞,求個碎碎平安。定貴嬪,收起你那自以為是的姿態,本宮科爾沁部的子女,可不敢自降身份與一個準格爾的俘虜多言。
【眼梢微揚,乘滿了嬌俏之光,嘴裡頭卻不饒人,拉長了尾音,抬手一指外頭滿園春光,示意她們看過去】
瞧瞧,這是昨個兒開敗了的花了,也是,就算如今開得多嬌艷,沒了根源的花,就也能開那麼幾天,就得等著敗了,妹妹們說是不是?
【我笑得粲然生姿,無疑是告訴她,本宮有的時間陪你斗,話音剛落,也不待人回話,自顧自的出了亭子,揚長而去。
沒想到繞來繞去還是繞回了自己身上,您了半天也沒您出個所以然來,索性閉了嘴,見著旁邊薛氏打碎了茶盞,轉身柔和道
「可傷了手?妹妹手好看著呢,可別壞了」見惠貴嬪離去便起身恭送,如今這樣一來這宴會也算辦不成了,也起身告辭
「嬪妾怕是要吃安胎藥了,先回去了」行過一禮之後回
摔過茶盞后心裡到底是七上八下的,聽過人的一席話,才叫連珠並個太監收拾了碎瓷片去。
應承定惠的話,目及一盆盆開的正耀眼的菊花,只覺得格外刺眼,又像是諷刺一般意味深長,花開的再好看,沒心思賞花的人又怎麼會將它們放在眼裡。
皆依禮回了話,又得淑的問候,不知是虛情還是真意,也恭敬回了句無妨。
見幾位都沒了興緻離去,也不好多留,隨手摘了朵菊花把玩,向人行了恭送禮後方趕回永和宮。
「瞧著淑妹妹都不願理你了,本宮可沒說錯吧?」捻起錦帕掩笑,自有一股雍貴。
家世資歷在這後宮如同浮雲一般,哪有眼前的實權來得穩固。畏縮著一隻手的人,縱狐假虎威,面上端得威風凜凜,到底是一副空殼。別人怕,我可不怕。步子隨人後至,又近了間距,離附耳只一寸。
「即便你咬牙切齒,氣急敗壞,說的天花亂墜,可撫養終究也不是親生的。」【話語說的輕柔,叫人聽得牙癢】「本宮只當惠貴嬪糊塗了,不懂得審時度勢,若科爾沁的身世真有用,那你在宮中怎才分得一星半點的恩寵?如今執掌後宮的人是本宮,後宮的風向轉向哪都由本宮說的算,我勸你好、自、為之。」
語畢,轉身面向皆有里意的阮氏和薛氏,意味深長露一笑,嘴角呈一條完美的弧度,走向惠貴嬪所指敗花方向幾步,添道:「這些個花都是各地新上貢的,不過本宮瞧著有些帶刺,又修理不掉,所以便命人停了施水,任它腐敗。還未來得及挪走。」
眸光如炬,聲持一股冷傲「像這菊花,原不是第一俏麗的,本該淹沒在茫茫花海之中,可本宮一聲令下,它就能擺在最耀眼的地方,讓更多的人觀賞。」
此言意在告知眾人,如今這後宮大小皆由本宮管轄,若有哪個不長眼的,下場便同那敗花一般!
晨起,路過長春宮,想起再過不久就是三皇子的百日宴了,便去了長春宮內,陪同定貴嬪享用早膳,順便賞賜了一些上等的雨前龍井,供定貴嬪品嘗。】
【傍晚,去了景陽宮陪同惠貴嬪用膳,順便賞賜大皇子一些文房四寶,供他讀書寫字之用】
窗外小雨淅淅瀝瀝地落著,那日宮道一事鬱積心中久久憤懣不平。一早聽梅棕梅紅二人說著昨日定貴嬪邀了幾人卻不歡而散。
「明擺著的鴻門宴,還求什麼歡呢。」
閑散著聽著,忽聞鴻門宴一詞,連忙坐起身,喚來安福安平倆太監,「你二人跟著梓黛去漱芳齋把鈕祜祿氏好生請來,若她不來,你二人也得讓她來。」
瞧著三人撐傘出門,備下些果子熱茶等候人來。
「換上了那雲錦,還算合身,聽白玉說齊佳常在請我過去,真不知這齊佳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同住啟翔宮還是去為好,免得旁人說咋們」
「耳邊是稀稀疏疏的雨聲,隨人入殿內,俯身行禮」見過齊佳常在
「添后話」不知齊佳常在邀我來所為何事?
梅棕立在一旁為我剝著瓜子,指尖一顆一顆捏起放入口中,等了未久人便來了。直至人行完禮,也不曾抬眼瞧人。
慢條斯理拿帕子擦嘴又擦手,「喲,可叫本主好等,同一個宮的不過走幾步就到,你卻來的這麼遲,是在給本主擺臉子嗎」
這是才抬頭正眸看人,望見其身後婢女,「本主沒記錯的話,邀請的只有鈕祜祿答應一人,你算什麼東西?還不給本主滾出去。」
抬手示意安福安平二人請那婢女出去並關上了門,只留梓黛一人在屋中伺候。
「所為何事?」巧笑著請人坐下,「沒事就不能請鈕祜祿妹妹來喝口茶了嗎?」
「白玉被那兩個太監帶走,也未留人,對白玉小聲說道」你先出去候著,我沒事
「殿內只有我們三人,宮道一事過後,自己也不向從前那麼衝動,做什麼事都謹慎,又聽她喚了自己一聲妹妹,附和笑,回之」半盞茶時間都不到,嬪妾就過來,卻不知也讓齊佳常在久等了,實在是嬪妾的錯
「本就是仇人,剛才又聽她那搬訓斥白玉,並未坐下,只是掃過桌上的茶水」嬪妾宮中還有要事,齊佳常在有事直說,若沒事嬪妾便先回宮
等到伺候的宮人都離去的乾淨,緩悠悠搭著梓黛的胳膊站起身,踱至人眼前,臉上還是掛著笑,不過這笑中總帶著些厭惡。
抬手銀鑲碎玉護甲輕輕劃過人臉,「妹妹今天怎麼學會說句軟和話了?」
忽地收回手,瞧著人臉上沒留下任何痕迹,喟嘆了句,「可惜。」
重又回座望著人,「怎麼,還怕這茶里有毒嗎?」
倒一杯熱茶乘著騰騰熱氣輕抿一口,「大可放心,本主還沒傻到這地步。」
又添了一杯,「妹妹請吧。」
等到伺候的宮人都離去的乾淨,緩悠悠搭著梓黛的胳膊站起身,踱至人眼前,臉上還是掛著笑,不過這笑中總帶著些厭惡。
抬手指甲輕輕劃過人臉,「妹妹今天怎麼學會說句軟和話了?」
忽地收回手,瞧著人臉上沒留下任何痕迹,喟嘆了句,「可惜。」
重又回座望著人,「怎麼,還怕這茶里有毒嗎?」
倒一杯熱茶乘著騰騰熱氣輕抿一口,「大可放心,本主還沒傻到這地步。」
又添了一杯,「妹妹請吧。」
「臉頰被她手劃過,很不舒服,臉往一邊側去」難道齊佳常在喜歡那日在千鯉池那樣?
「聽她話的意思,是鐵定了想讓自己留下,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使得萬年船」嬪妾的貼身侍女白玉在外,如今外面正下著雨,嬪妾想去跟她說幾句話,讓她先回去候著,還望齊佳常在允許
手觸茶盞試到水褪熱留溫,喚梅棕提壺熱水來,「千鯉池?本主早忘了。」
「妹妹還真是謙虛,你我可是主子,有什麼事還是奴婢們不能替做的呢,梓黛,去替答應主兒傳個話。」
熱水提來起身為人倒茶,故意手一抖壺嘴偏向人手,「呀,瞧瞧,妹妹還真是粗心呢,怎麼能不小心燙到呢,都提醒你可得仔細著了。」
將熱茶壺遞給梅棕拿下去,自個迴轉至榻上坐著,獨留梓黛同鈕祜祿氏在桌前,瞧她手已微微發紅,恢復一往冷冷之情,「你該知道今日之事不獨獨為你,想在這宮裡活下去,除了自己有本事爬的高,站好了隊也是極為重要的。」
梅棕回屋令她拿來燙傷膏給她道,「我一入宮便與你相識,只是好心勸你,到底往哪兒站你還得仔細想想。」
「都進來吧。」聽到她回話,在梓黛出去傳話前,就立馬添了一句」不必了,就讓她在外等候吧
「緩步過去落座,手握茶杯,看著她為自己倒茶,突然,「啊」一聲,手被茶水燙了,用綉帕抹去了手上的水,看著縴手有點微紅,聽她把話說完,又見梓黛遞來了藥膏,柔荑接過藥膏,立即打開,將藥膏塗抹在手上」為何要這樣呢,既然都進來了,便要好好相處那,難道這勾心鬥角的日子好過嗎?
「聽她后話,白玉從外頭進來,在我身側」
身處後宮早就失了心性,聽到好好相處四字,突然別過臉冷眸看她,「你,我,還有她們皆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所爭。自古便沒有好好相處的道理。」
支手揉著額間,微微閉眸,「回去吧,好好想想今日我的話。」又抬眼,「這葯擦著手上便不會留痕。」
待人離去,梓黛低聲詢問今日之事是否會落入他人耳中。
輕聲笑了下,隨即望向窗外那深紅的宮牆,「無論與否,我們都只是在放長線釣大魚。」讓白玉將藥膏拿在手上,由她扶著起身」權勢之爭自古從未停過,或許這權勢當真是人無法抵擋的誘惑吧
「緩步一二,又看了眼自己的手,續言」只要這手沒事,這次的事情我便就此作罷,不然鬧到定貴嬪娘娘那,你也撈不到好處
「語畢,攜白玉出宮,白玉撐著傘,幾番言語,雨竟然變小了,出了殿外,低聲附耳對白玉說著」走,去一趟長春宮
殿內冰鑒置於四角,冰塊散發出繚繞的白霧涼意瀰漫,宮人也不讓閑著輪流站前打扇,自倚躺於貴妃榻上,享受之意盡顯臉上。
「當真是熱死本宮了,這七伏天什麼時候到頭?」
所謂天熱人火大,碎語之際,卻見殿外小宮女碎步入內,她微一躬身,稟道鈕祜祿氏前來。自斂去駑張,遣了打扇宮人,讓人去請進,自落座於殿內一案。
「提步過去,白玉將雨傘閣在殿外,蓮步輕移至雲殿內,見炕上有香囊,不像旁人那般生疏,右手被燙傷,只好用左手拿起桌上的香囊,放在鼻尖聞了聞,詢問道」姐姐,這香囊聞著清香,不知裡面都放了些什麼啊
「右手拿著手帕,遮了遮自己的傷口,又將香囊放回炕桌上」可以打開讓妹妹看一眼嘛,妹妹也想依著姐姐這個香囊,回去自己做一個
輕而抬頭,隱約可見金絲窗折射出盛夏烈光傾斜而入。玉眸巧對上鈕祜祿氏款步而至,只她一來便瞧上案擺著的香囊,始料未及玉臂伸出去虛擋一把。「哎哎有些尚沒縫好,你當心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