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端(二)
()「哦?是么?」一雙深沉的眼睛緊緊盯著老御醫,眼角的餘光若有若無的停在上官婉兒的身上,好一會兒,皇上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去把晚妃隨身伺候的丫鬟叫來!」
她心一驚,躊躇著到底要不要自己主動承認還是等待著別人來指證?指證,是不是到時候百口莫辯?!心裡如同兩小人打架,七上八下,兩番計較,最終還是邁出一小步,皇上瞪了她一眼,識趣的退到原來的位置。心中卻是百思不得其解皇上為何要這麼做!
片刻功夫,宮女月牙出來了,虔誠的跪在地上,哭泣地回到道:「女婢月牙參見皇上!」
「起來吧!」皇上的聲音有氣無力地說,臉色也愈發蒼白,「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皇上!」月牙利索地起身,弓著背道,「回皇上,這個香囊正是昨日太子妃送來的,昨日下午晚妃從她那出來后,就說肚子有些不舒服,回到晚月閣什麼東西都沒吃,便早早的睡了。直到今日卯時,晚妃說她肚子疼痛的厲害,緊接著。。。。。。緊接著就。。。。。。」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泣不成聲。
聽到這裡,眾人都已經明白事情的經過大抵是什麼樣子的了,皇上揮退月牙,月牙退到一旁,在經過她身邊時,趁著沒人注意挑釁的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上官婉兒心裡涼了大半截,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她,對於她來說是大大的不利,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她,看到這一切,小環的臉色霎時蒼白如紙。
上官婉兒不停對自己說冷靜,冷靜,要是現在還不能冷靜下來,她就真的完了,屏蔽一下雜念,慢慢理清這其中的一點一滴。
「婉兒,剛才那宮女所說的是否句句屬實?」皇后親切地問,眼裡寫滿不可置信。
「是啊!你將事情的始末也重新說一次吧!」皇上不咸不淡地說。
晚妃的父母將目光轉向她,瞧見她鎮定自若的樣子,晚妃的父親眼裡一閃即過的驚詫。
「是!會父皇母后地話,那個香囊確實是拂兒送給晚妹妹的,兒臣見她這幾日天天來翩舞閣坐坐,每次都帶些小玩意給兒臣,所以兒臣才回送個香囊給她。晚妹妹說她這幾日沒睡好,所以兒臣特意問了御醫那些葯聞了有安胎凝神的功效,裡面所放置的乾花就是御醫說的安胎凝神的東西。」神色從容地說。
晚妃母親激動地說:「我看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剛才御醫也說了那裡面的東西對孕婦來說是大大的不利,你現在怎麼解釋這一切?」
「剛才月牙也說了這個香囊是我昨日送給晚妹妹的,誰又能知道在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內沒有人將香囊裡面的東西替換過一次?」不緊不慢地反駁道,看見晚妃的母親吃癟心裡大為暢快。
聽到她說完,小環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地鬆懈一點。
晚妃的母親一愣,興許沒料到她這麼快將事情推開,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晚妃的父親聽了這話,眸光深沉,暗流涌動,深處隱藏著極好的殺氣。
皇上聽著她的說辭,眸子深處隱藏著一抹讚許,易冰說得沒錯,她雖然聰明,但是的確不適合在皇宮中生存,想她的母親——她善良了在後宮始終是不好的,不過沒關係,等這件事情一過,他自會想辦法將她弄出宮,重新給她一個身份,只希望她這輩子再也不要踏入皇宮這個地方。
皇後面上沒有多大地變化,眸子深處閃著一抹笑意,看來她押得寶還挺不錯的,只是不知道她可以有多大的能力來找上她。
片刻,晚妃的母親憤懣道:「皇上,娘娘,要替晚歌做主啊!您看看她這根本就是強詞狡辯,她自己都說香囊是她送的,誰都沒看到她在裡面塞了些什麼東西,但是御醫眼前擺得這個卻是事實,難道還有誰會打一個香囊的注意嗎?」一邊說著,一邊拭檫的眼角的淚痕。上官婉兒冷冷地嗤笑著,聲音直轉向沉,道:「那照梁夫人這麼說,就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啦咯?那梁夫人有什麼證據么?沒證據的話就不要含血噴人,我說了香囊是我送的,可是誰又能保證裡面的東西沒有人動過?今早晚月閣這麼熱鬧,出出進進的人不計其數,誰也不能保證有人將裡面的東西替換了,嫁禍給我是不?再說了,我有什麼理由害她流產?她是懷孕了,可我也一樣!」
「那是因為你怕我家晚歌懷的是男孩,母憑子貴人人皆知的道理,你與晚歌向來不和,人盡皆知,你怕她將來生下一個男孩威脅到你的地位是不是?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晚妃的母親紅著脖子說。
「是么?那也是梁夫人你的片面之詞,這幾日可都是晚妹妹主動來翩舞閣找我的,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梁夫人不信隨便找個人問問,不如就問問月牙姑娘吧!」睜大著眼睛瞪了梁夫人一眼,又緩緩道,「我剛才也說了,我也懷孕了,晚妹妹懷的是男是女還難說,梁夫人這般說,是不是太遠了?再說了,我是正室,她是側室,我現在正得寵,於情於理我都沒有害她的理由!」一字一頓說得鏗鏘有力。
梁夫人訕訕地閉嘴,梁將軍上前一步,對著皇上深深做了一個揖,道:「那下官敢問太子妃,昨日晚妃是不是去了翩舞閣?是不是在翩舞閣吃了東西?」
她暗忖片刻,眸光一閃,淡淡道:「是!去了翩舞閣,也在翩舞閣喝了一杯碧螺春!」他繞來繞去又繞到這個問題上,難道是想說她在茶里放了別的東西么?茶不是她泡的,是小環泡的,她可以說不知道,如果他是要藉機除掉她身邊可以信任的人呢?這是個辦法,可是拿個孩子來換一個下人的命是不是有點物超所值?!萬一真的是個男孩呢?
「那麼請問太子妃,晚歌所喝的茶是否還剩下?」恭敬地話語,卻沒有絲毫恭敬之心,眼神極為暗沉。
「沒有了,早就倒掉了!」如實的回答,帶著幾分不解,他究竟是想問什麼?到底準備做什麼?突然,一個激靈,腦子裡醍醐灌頂般清明,難道他是想借口搜宮?!果然接下來的事情驗證了她的想法!
梁將軍緩緩道:「剛才月牙也說了晚歌回到晚月閣后便沒吃什麼東西,從翩舞閣出來後晚歌的肚子就有些不舒服,那請問太子妃這個怎麼解釋?你不會想說是沒吃東西餓壞了,把孩子餓死了吧?」
她啞口,不雅地番白眼,她才不懈這麼稚嫩的說辭,這樣的說辭恐怕也就連晚歌都不會說,更何況是她呢?
「我可從未這樣說過,是你自己說得!」
「既是如此,也不能證明此事與你無關,說不定你宮殿就藏著落胎葯!」梁夫人馬上接上樑將軍的話,果然是夫唱婦隨!
「那梁夫人的意思是要搜宮了咯?!」冷淡地說,語氣篤定不已,不是疑問句,卻是肯定句。
「是!」梁夫人絲毫不避諱的說,仗著皇後娘娘與梁家有血親關係。
「既是如此,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你說是不?陛下!」皇后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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