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四)
()「拂兒希望本宮放了晚歌么?!」皇后說完,重重地嘆了口氣,哀怨道,「唉!你是不知道,這後宮雖然是本宮在做主,可是此事也算件大事,倘若處理不當,會引起你父皇的不滿,還以為你在這兒受委屈了。」皇后東一句,西一句的說著,眼角的餘光瞟著她。
「多謝母后的關心!拂兒只是不想讓真正的兇手逍遙快活,晚妹妹做替死鬼罷了!」
「哦?此話怎講?莫不是拂兒疑心有它?」
「只是覺得那晚晚妹妹神色獃滯,形容鬼魅,如同被操作的木偶!」
皇后聽了此話,聲音陡然一重:「拂兒,你可知宮中最忌諱的便是鬼神之說,你此番所謂何意?」目光冷冽如劍,身上隱藏的威嚴之逝毫無保留的散發出來。
她心中一沉,暗自後悔自己剛才所說的話,皇后對晚妃的態度本就不夠明了,她一時衝動,竟也忘了皇宮最忌諱的便是鬼神之說,況且這樣無憑無據的說法能讓幾人信服。
低垂眼瞼,做出一副虛心認錯的樣子,楚楚可憐地哀求道:「母后恕罪,兒臣一時口不擇言!」作勢忘地上跪去,皇后也未加阻止,撥弄著手中的茶杯,呷了以小口,方才緩緩道:「也罷!本宮也不想隱瞞你,這事本就是皇上在做主,沒皇上的默許,本宮也不好私自放人。不過——」話鋒一轉,半晌沒有下文,調足了她的胃口。
一番話把事情推脫到皇上頭上,卻也沒再說讓她起身,初冬的地面涼意甚重,地板的涼意穿透衣裙透到膝蓋骨上,直冷進心裡。
「罷了,你先起來吧!本宮自會像皇上稟明一切,不會讓真正的幕後主使逍遙在外,本宮等會與皇上去說!」
雖說皇后是答應了,但是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卻又不明所以,腦海中閃過某些片段,一點點的看似毫無關聯,又相互聯繫。
回到翩閣,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在皇后那兒時間漫長的如同一個世紀,昨夜沒睡好,此時此刻睡意襲上,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醒來,已是月如勾,迷迷糊糊地環顧窗外,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已是睡了一天,也不知南宮墨知道了不,琢磨著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將皇后的想法告訴南宮墨。
守門的太監說南宮墨已經不再書房,去靜公主那兒了。
兜兜轉轉竟來到靜公主的居所,恍然間,竟是如此不知不覺,暗自搖頭,明明靜公主的居所燈火通明,卻是覺得透著異樣的詭秘,一點點的幽暗。
在門前駐足好久,都沒進去,思忖著,也罷,也不在乎這一晚,轉身欲離開,未曾料想會聽到不該聽到的話,遠遠地瞧見一抹明艷的衣角在風中搖曳,明艷艷的在黑夜中格外顯眼,緊接著聽到「哥哥,要了我吧!」聲音透著一點點哀怨,委屈,卻也不難聽出是靜公主的聲音。
隱匿在黑暗處,心中陡然一沉,大致也能猜到整個過程,估計南宮墨不是皇上親身的,大約是皇後為了保護自己的地位不受到威脅,拿來別人的孩子。這算是皇室的醜聞吧,不該自己知道的!本該離開的,腳卻如同生根一動不動,心裡如同掀起狂風大浪般,波濤洶湧,浪花一陣陣滾滾而來。
久久不曾聽到南宮墨的聲音,衣服掉落地面,窸窣的聲音傳來,在黑暗中格外清楚。
「玉兒,不要這樣!」暗啞的聲音透著被壓仰的痛苦。
南宮墨與靜公主的傳聞她也略有耳聞,一直以為不過是那些愛嚼舌根的宮人捕風捉影不成事實的訛傳,不想現在卻活生生展現在她眼前,生生割斷她的念想,成了她離開此地的一道催化劑。
「哇!」靜公主躲在南宮墨懷中哭了出來,「母后一定會讓我遠嫁的,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別哭了,我會想辦法阻止……」話還未說完,就沒了聲音。
「哥哥,為了你,做什麼我都願意,致死不悔!」幽幽的聲音,透著一份哀嘆,「我會努力幫你實現你的願望的!」
兩具影子擁在一起……
風從口中直入肺腑,一直涼到心口,所有的一切抵不上眼前的事情來的震撼,久久地站在那裡,耳邊麻木,聽不進半點聲響,如同被操作的木偶般回到翩舞閣!
渾渾噩噩地躲在翩舞閣好幾日,南宮墨有來過,靜公主也有來過,她假裝睡覺避開了,之後的好幾日也是躲開他們兄妹二人,此時,晚妃已被證明是清白的而恢復自由。
晚妃這次很是隆重的謝了,送來一大堆貴重的物品,她也沒去理會,還是稱病避開,現在她誰也不想見,只想好好理清思緒,靜公主與南宮墨的事如同平地驚起的一聲雷,足夠讓她心不平靜好幾日。
一直稱病,卧在床頭,避開見人,日子過得格外安靜舒心,靜心愜意地希望時間就此停止,不用費心去考慮其他的問題。
平靜地日子沒過幾日已然被打破,晚妃出事了,所有的矛頭直指向她。
「我沒有做過!」極力想要為自己辯解,卻發覺辯解的詞語蒼白無力,沒有絲毫的說服力,暗暗佩服做事的人手腳利落乾淨,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
就這樣上官婉兒再次被禁足,一屋子的人沒一個是自由的,她甚至連怎麼一回事都不清楚就被關起來了,不容分說。
明月半星,稀疏星露,銀色的月光傾瀉而下,肆意揮灑於天地之間。
上官婉兒望著寂靜地夜空,思緒是前所未有的明朗,以前沒想通的那些問題腦海中也有了個大概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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