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
彩超等候室里有很多人,大多數孕婦,還有一些陪著媳婦來做產檢的男人。
「我突然覺得。」蕭冰合轉頭看向她,「這樣的感覺,挺不錯的。」
「啥?」舒喻正在猛喝水憋尿,只喝純白開,喝多了只想吐。
「陪著你做產檢什麼的。」蕭冰合抓過她的手,放在嘴邊咬了咬,「你懷柑桔的時候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我沒能陪你。」
「我覺得很對不起你。」
「有什麼對不起的?」舒喻拽回手,「你別亂動,大庭廣眾之下,好意思的嗎?」
蕭冰合但笑不語。
語音很快就叫到了舒喻的名字。
舒喻給了蕭冰合一個安心的眼神。
她進去,檯子上正有一個人,肚子隆起得很大,還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
「羊水偏少。」醫護人員說,「記得多喝些水。」
「建議你生二胎還是剖腹產吧。」
那孕婦馬上就足月了,聽到醫護人員的話微微皺了皺眉,「我老公和婆婆是不會同意我剖腹產的。」
「你這麼大年紀,上一胎大出血,現在已經是疤痕子宮了,不剖可能會有危險。」醫護人員將彩超單子打出來遞給她。
那孕婦沒再說什麼,拿了單子便離開了。
舒喻躺到那檯子上,解開衣服,身上也露出了淺淺的傷疤。
「結婚了嗎?」醫護人員問。
「嗯。」
「有孩子了嗎?」
「有一個三歲的兒子。」
那醫護人員拿了儀器在她肚子上來回移動,冰冰涼涼的。
過了好一會,才說,「符合早孕癥狀,不過狀態有點奇怪。」
那醫護人員問,「你懷老大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
「或者說,有沒有出現胎停之類的?」
「什麼意思?」舒喻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
「別緊張,別緊張。」醫護人員說,「我就是有點奇怪,我幹這一行很多年了,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
「你肚子里是有個小寶寶,但,狀態似乎有點奇怪。」
「什麼?」舒喻問。
「怎麼說呢?普通的孩子是包裹在羊水裡,但你的,真的有點奇怪,就像是包裹在冰塊里一樣。」
「……」舒喻立馬明白了什麼意思。
這孩子,跟懷著柑桔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知道了。」舒喻拿紙擦了擦,接過彩超單子,出門,看到蕭冰合正一臉焦急地站在門邊。
「怎麼樣?」他的聲音有些緊張。
「你猜。」舒喻笑得很燦爛。
「真的?」蕭冰合有些手足無措,「是橙子?」
舒喻點點頭,張開手臂,「跟柑桔那時候一樣,有些奇怪,但我的的確確是懷孕了。」
蕭冰合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轉了兩圈。蕭冰合原本就長得極美,在等候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小範圍的轟動。
這下,更加引來了人們拍照什麼的。
「喂,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穿著白大褂的秦漠一臉冷漠地看著他們兩個,「跟我來。」
舒喻摸了摸鼻子,也覺得蕭冰合做得有點過。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不要。」蕭冰合以公主抱的姿勢將她抱著,跟著秦漠上樓。
秦漠全程沒有表情。
「你們,跟我來。」他帶著他們進了一個辦公室。
辦公室里,一台電腦正開著。
整個屏幕上都是蕭冰合那張俊臉。
「解釋一下吧。」秦漠將電腦推給他們,「我一打開電腦,發現你的照片霸佔了新聞頭條,一點開發現很熟悉。」
「你們,果然在醫院裡。」
舒喻覺得有些尷尬。
「那個,江酣和柳畫眉怎麼樣了?」她笑了兩聲,將話題轉移。
秦漠盯著她看了好久,垂下眼,「以後你們兩個不準去排隊,或者,蕭冰合不準去。」
「你太扎眼了。」
蕭冰合懶得理會秦漠。
他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攙扶著舒喻也坐下。
「他們兩個怎麼樣了?」
「還好。」秦漠拿起一支筆,在紙上寫了一些東西,「江酣的身體還好,手術成功了,再修養一個月就能恢復。」
「情況比較嚴重的人柳畫眉,她似乎飽受折磨,精神已經崩潰了,只要一靠近她,她就大吼大叫。」他說,「現在只有江酣接近她的時候,她才能安靜一會。」
「我們正在尋找治療方法。但治療成功不成功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他說著,將那張紙遞給蕭冰合,「這是這段時間的費用,你付一下。」
蕭冰合本沒有什麼,但看到紙上的數字,「秦漠你特么搶錢啊?」
「這個數額是你剛才隨便畫的吧?」
秦漠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我說這些就這些,反正這點錢對你來說也就幾頓飯錢。」
「一天之內付款,不然停止治療。」他說完,做了個送客的姿勢。
蕭冰合咬牙切齒地將那張紙撕碎扔到秦漠臉上,「死財迷。」
「雲影,我們走。」他拉著舒喻的手,走出秦漠辦公室。
「他們的病房在最頂層。」秦漠略帶戲謔的聲音傳來。
蕭冰合咬著牙上了頂層,頂層病房多半是特殊護理的病人。
江酣正在病床上看書,看到蕭冰合他們到來,將書放下來。
「謝謝你。」他盯著蕭冰合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幫我們,但,謝謝你們將她救出來。」
「感覺怎麼樣?」蕭冰合坐在他身邊。
江酣搖搖頭,「已經好多了,我已經戒酒了。」
「那個……」他低下頭,「關於畫眉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
「不用感謝我。」蕭冰合無法跟江酣解釋太多,他看了看舒喻,舒喻點點頭,也湊上前來。
「你體內被人注射了一種病毒,那種病毒一直潛伏在體內,在金煙斗那我們沒找到抑制病毒的藥物,所以,我們決定試一下。」舒喻手心裡是那個雪白雪白的鑰匙扣。
「嘰嘰。」鑰匙扣發出嘰嘰的叫聲。
「它叫軟軟。」舒喻說,「軟軟身上有毒,所以,我想嘗試一下,能不能用軟軟身上的毒將你身上的病毒殺死。」
江酣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早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經死了。
「你身上的病毒就像是定時炸彈一樣,可能十年後,也可能明天就會爆發,到時候你全身的免疫系統都會被破壞。」舒喻說,「所以,要不要試試?」
江酣依然不為所動。
「我聽秦漠說,柳畫眉現在的情緒很激動,精神也是崩潰的,只有你能靠近,你想想,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
「我做。」江酣伸出手,「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你將手咬破或者劃破,出點血,讓軟軟聞一聞。」舒喻說。
江酣拿了一把刀子將手指劃破。
軟軟舔了舔他手上的鮮血,「嘰嘰嘰嘰。」
它在嘰嘰說著什麼,舒喻點點頭。
「乖。」她將它握在手心,「已經可以了,你好好休息。」
江酣將信將疑,這就可以了?
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
「相信我。」舒喻抓住蕭冰合的手,「冰合,我們回去了。」
蕭冰合又簡單叮囑了江酣幾句,跟著舒喻來到走廊里。
「今天還要去看柳畫眉么?」舒喻看了看他。
蕭冰合的臉上有些凝重。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啃噬著,「不去了,我們回家吧。」
舒喻抽回手,張了張嘴,又閉上。
「想說什麼?」蕭冰合笑了笑,「欲言又止的?」
「你有沒有覺得,這邊的世界沒有我們那邊的世界發達?」舒喻皺著眉頭,「我總覺得,這邊雖然和平,技術什麼的卻是比較落後的。」
蕭冰合揉了揉她的頭,「你在擔心什麼?」
舒喻深深地嘆了口氣,她摸著小腹部,那個地方正有一個小生命。
「在咱們那邊的世界,飛觀和沈離鴻他們兩個是頂尖的,怎麼說,黑客?物理學家之類的?但,這邊……」
「冰合,我好害怕,害怕我們回不去了……」
「雖然跟你在一起,在哪裡都無所謂,可是一想到柑桔一個人在那邊……」
「好了,好了。」蕭冰合將她抱住,「不要想這些。」
「傻,那邊的沈離鴻和飛觀肯定也在努力尋找突破口,別小看了他們。我們一定能回去的,只是時間問題。」
舒喻將頭深深地埋在蕭冰合的胸膛里,重重地應著。
「冰合……」
「你說,那邊的柑桔在做什麼?」
蕭冰合眯著眼睛想了想,「那位柑桔大爺啊,大概在生氣吧。」
「生氣?」舒喻悶聲笑著。
「是啊,柑桔大爺可是團寵,無法無天習慣了。乍碰到不愛他的父母,你覺得他會怎麼做?」蕭冰合也在笑。
那種場面,只是想想便覺得很有趣。
「阿,阿嚏!」此時此刻,另一個空間的柑桔大爺猛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揉了揉小鼻子,死命地盯著爭吵不休的兩個人,簡直要氣炸了。
「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柑桔大爺叉著腰,「你們兩個從早晨吵到晚上,還沒吵夠嗎?」
他有些抓狂,「你們果然是冒牌貨吧。」
「我媽媽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才不是你這種河東獅吼。」
「我雖然不喜歡冰塊叔叔你,但你是不是太沒品了,因為一件小事跟女士爭論爭吵,你還要不要臉了!」
柑桔大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河東獅吼……」
「不要臉……」
舒喻和蕭冰合的目標一下子轉移到柑桔身上。
柑桔也不怕,就那麼跟他們對視。
他一個勁打噴嚏,眼淚鼻涕一大把。
「你們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真正的爸爸媽媽呢?」柑桔指著他們,「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柑桔大爺我可不是好惹的。」
舒喻和蕭冰合也很鬱悶。
這個空間跟他們所在的空間完全不一樣。
這裡到處都是殺手,一不小心就會被盯上。
和他們那邊的和平相比,這邊簡直是太亂了。
而且,這邊的人也跟那邊的完全不一樣。
在他們那邊是知名畫家的葉容源,在這邊竟然是醫術高超的醫生。
在那邊性格軟弱唯命是從的蕭寂,在這邊力大無窮,還非常有主見。
還有那個林星河,在那邊只是個風塵男子。在這邊竟是仙風道骨一般的仙人模樣,還會醫術。
還有很多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最不一樣的地方,這邊世界的人似乎都很厲害。
就連這個不到三歲的小柑桔也非常厲害。
「喂,你們為什麼不說話?」柑桔站在他們中間,看了看蕭冰合,又看了看舒喻,「不吵架了也不說話了是什麼意思?」
「是誰在欺負我們可愛的小柑桔?」一個陰測測的男人聲音傳來,聽到那聲音,就連柑桔也打了個哆嗦。
「白……」柑桔打了個冷顫,「白伯伯,您,您怎麼來了?」
白南陌帶著白凜月和白微雨走進來。
柑桔曾經被白南陌抓到過,有心裡陰影,見到他就渾身哆嗦。
「柑桔。」白南陌一下子將柑桔抱到懷裡,在他身上蹭了好幾下,「怎麼,葉容源他們沒告訴你么?我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就要過來。」
「好可愛,柑桔好可愛。」他像個痴漢一樣在柑桔臉上蹭來蹭去。
柑桔一臉黑線,「你離得太近了。」
白南陌跟柑桔親熱夠了,才看到蕭冰合和舒喻兩個人,他似笑非笑,「情況我都聽葉容源說過了。」
「初次見面,我叫白南陌,是百岳的領主。」他沖著蕭冰合伸出手。
蕭冰合蹙眉,伸出手,握住白南陌的手時,覺得一股刺痛感,他臉色一變,忙放開他。
「啊,這可真是。」白南陌似乎有些失望,「你太脆弱了。」
「你剛才做了什麼?」蕭冰合覺得那隻手似乎被攥裂了,疼得直抽氣。
「沒什麼,試了試你的力量,果然全都沒了。」白南陌說,「別擔心,一小會就好。」
他說著,將目光轉移到舒喻身上,舒喻的表情有些奇怪。
她就那麼盯著他,身體微微顫抖。
「初次見面,我是……」白南陌說。
「哥……」舒喻咬著嘴唇,泫然欲泣。
「啊?」白南陌有些懵,「你……」
「哥……」舒喻撲過來,「真的是你?」
「我……」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白南陌被舒喻抱著,有些震驚,也有些不知所措,「等,等一下,這是哪一出啊?」
舒喻抿著嘴,感覺到白微雨那殺人的目光,緩緩將白南陌放開。
「哥。」她抽了抽鼻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