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山上真有狼嗎
遇到蕭烈,胡悠悠什麼心情也沒有了。她在後山腳下隨便摘了一點野菜,又發現了一窩鳥蛋,便都裝在筐里準備回胡家。剛繞過山坳,她就看到胡秀兒跨個竹筐東張西望的邁著小碎步往山上走。
咦?胡秀兒這是去後山幹嘛?胡悠悠覺得胡秀兒這幅鬼鬼祟祟的模樣,必然不是去幹什麼好事。平日這位小姑好吃懶做,連自己的衣服都不願意洗,怎麼可能拿著竹筐上山摘野菜?
看著胡秀兒快要消失在樹林中的身影,胡悠悠毫不遲疑的跟了過去。
「怎麼這麼晚才來?想死我了!」
「哎呀!你輕點!」
「好秀兒,快讓哥稀罕稀罕。」
「你到底什麼時候去我家提親?」
「等我湊夠彩禮錢就去。秀兒,你也知道,我不想委屈了你……」
……
藏在樹后的胡悠悠目瞪口呆,她沒有想到自己尾隨胡秀兒過來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原來這個落後的位面在某些方面也可以如此的開放和前衛啊!
看著被胡秀兒扔在一旁的竹筐和兩人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胡悠悠眼珠一轉,露出一抹壞笑。
胡家所在的村落並不富裕,大多數人家都只靠著那一畝三分地糊口。
正值秋天,所有人家都在農忙,男人們全部下地幹活,女人忙著家中里裡外外的夥計,還要給下地的爺們送飯,於是那群半大小子便沒了人管,到處瘋跑撒歡。
胡悠悠挎著竹籃慢悠悠的進了村,正好迎面碰見那群亂跑的孩子,便伸手拉住領頭的那個。
待到其他孩子跑出去一段距離,胡悠悠這才神秘兮兮的揭開蓋在鳥蛋上的草,壓低聲音說道:「二狗子,你看這是啥?」
二狗子已經十二歲了,皮膚黝黑,十分壯實。俗話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二狗子正處於這樣的年紀,每天飯量極大,在家裡又不受待見,所以總是吃不飽。
說起來,胡悠悠和二狗子也算有點同命相連,兩人都經常餓肚子,便四處尋找吃的。有一次,二狗子差點誤食了有毒的野菜,幸好讓胡悠悠碰上給阻止了。從此之後,二狗子便對胡悠悠另眼相待,更不許村裡的孩子欺負胡悠悠。
胡悠悠從記憶里搜尋到這些信息,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看到胡悠悠竹籃里的野菜,二狗子眼睛都亮了:「鳥蛋?」
「對啊!烤著吃可香了!」胡悠悠故意吧唧吧唧嘴,眼睛往周圍瞅了瞅,「不過我就撿了這幾個!」
「那你自己留著吃吧!」二狗子雖然又饞又餓,但還是很講究的逼著自己別開眼,不去分胡悠悠的吃食。
「都給你吃,不過你得幫我個忙!」胡悠悠將竹筐往二狗子的方向遞了遞,示意他拿鳥蛋。
二狗子立即把手背在身後,退了一步:「我幫你就是,你不用給我鳥蛋,自己留著吃吧!」
剛說完,他的肚子里就傳來咕嚕咕嚕的叫聲,二狗子的臉頓時紅了。
胡悠悠好笑的看著他,伸手將鳥蛋拿出來塞給他:「拿著!你要是不收,我就不找你幫忙了!」
「那好,等我下次抓到魚,找你一起吃!」二狗子面紅耳赤的說道。
「行。」胡悠悠笑盈盈的點頭,覺得這個少年非常可愛,雖然貧窮,但並沒有養成佔小便宜的性子。
對二狗子交代了一番,胡悠悠便挎著竹筐回到了胡家。
胡老太太正在院子里坐著曬太陽,順便監督兒媳婦兒們幹活,看到慢悠悠進來的胡悠悠,心裡火氣便不打一處來。
「我這死老婆子還得天天幹活伺候你們這些賠錢貨!一個個的想著法子偷懶不幹活,竟等著吃現成的!」胡老太太抄起手邊的笤帚,一邊摔摔打打一邊死死盯著胡悠悠破口大罵。
胡悠悠神色不變,彷彿沒聽到一般繼續朝屋裡走。
看她這樣,胡老太太嗖的站了起來,揮舞著笤帚就朝胡悠悠打了過去:「死丫頭,你野哪兒去了?大半天就摘回來這麼幾根野菜!說!你是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去了?」
這是有多見不得自己好?有咒自己孫女做見不得人事的奶奶嗎?胡悠悠才不會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任她打,連忙後退幾步躲到剛出來的羅氏身後。
「你還敢躲!長能耐了你……」胡老太太尖聲叫罵著,看見羅氏出來竟然絲毫不收手,直接一笤帚狠狠打到了羅氏的胳膊上。
羅氏疼的倒吸了一口氣,眼裡頓時湧出了淚花,可她依然沒有閃躲,反而死死護住身後的胡悠悠:「娘,悠悠身體才著了涼,還沒好利索……」
「沒好利索就跑出去野了一天?還說什麼摘野菜,你看她摘了幾根?」胡老太太不依不饒,舉著笤帚繼續打。在她心目中,胡悠悠和羅氏都是二房的,打不著小的就打大的。
羅氏不敢還手,也不敢躲開,只能轉身護住胡悠悠,任由胡老太太的笤帚落在自己的背上。
胡悠悠沒想到胡老太太居然這麼歹毒,不分青紅皂白的連羅氏都打。
「你打我娘幹什麼?」她瞪大眼,忍不住想要衝上去阻止胡老太太,卻被羅氏一把攔住。
「悠悠,沒事,你回屋歇著。」羅氏自己不敢躲,卻拚命把女兒往門的方向推。
胡悠悠看著羅氏眼中的淚水,心彷彿被人狠狠掐住一般,疼的她濕了眼眶。
在以前的位面,科技太過發達,人類破解了一個又一個宇宙奧秘,同時卻也越來越忽視親情。在胡悠悠的記憶中,從小她就被家庭型的機器人撫養大,沒有父母親的疼愛和關懷。這樣被人護在懷裡保護的感覺,讓她覺得陌生卻又溫暖的想哭。
「後山有狼下山啦!」
院外忽然傳來叫喊聲,讓胡老太太動作一頓,卻並沒有當真。
狼通常都是成群結隊,在叢林深處捕食,除非是大雪封山,狼群餓急眼了才會下山。
「有人看見狼下山了!快去把摘野菜的人叫回來!」
「快點快點!別出人命了!」
又有人喊,說話聲漸漸遠去。
真有狼下來了?胡老太太將信將疑的邁著小碎步往門口走去,探頭看看,院外並沒有人。
另一邊,胡悠悠小聲問羅氏:「娘,山上真有狼嗎?」
「有,幸好你回來了!」羅氏心有餘悸的將她抱在懷裡,一臉后怕。
胡悠悠用眼角瞟了胡老太太一眼,狀似無意的說:「我回來的時候,好像看見小姑挎著竹筐去後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