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家寵物鳥

展翅翱翔的周群一路向西，趕上了一隊排成一字的大雁隊伍，一頭扎了進去。

大雁變換隊形，成了『人』字形。

周群不知道隊伍已經變化，還是保持原速度飛翔，人字形的隊伍像凸出了一個黑點，很不河蟹。

飛在他身邊的數頭大雁，對他怒目相向。

哪來的野鳥？混進來幹嘛？

滾！

周群訕訕的減慢速度，翅膀有氣無力的撲閃，看著大雁群越飛越遠，整齊的隊伍可圈可點。

多嚴謹的紀律啊，

周群感嘆，身形俯衝而下，降落在一株參天大樹的樹冠上。

不遠處的樹冠上，站立著一隻渾身白羽的朱䴉，紅彤彤的臉，長長的尖嘴，圓眼睛向蕭海超看過來。

周群能從朱䴉的眼光中，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味道。

他有點醉了，

哥長得這麼黑，你還能愛上我？

逐漸的，他發現朱䴉的眼神有點怪異，他發現這位親不是在看他瀟洒的外表，而是死死盯著他腹部的第三條腿。

臭不要臉的！亂看什麼？

周群連忙將第三條腿捲縮進羽毛里。

心裡那個羞恥啊，

就感覺自己如廁撒尿的時候突然闖進來一個妹子。

呸！

你丫的還臉紅什麼？我還嫌害臊呢！

周群雙翅一展，嗖地飛走了。

他有種感覺，就算變成了鳥，也跟真鳥混不到一塊去，

要修鍊，要變成人，否則非瘋掉不可。

他懷疑那些自殺的鳥，很可能跟自己一樣，是穿越過來的靈魂。

正飛著，忽然見前方彩雲萬道，霞光燦燦，俊秀的青山連綿起伏，斷崖之上青草絨絨，絕嶺梅花飄香，花間芝蘭叢生，麋鹿不驚，仙鶴飛舞，雲來雲去，宛如人間仙境。

那松濤搖擺之處，隱約有樓台殿閣透出，周群雙翅一收，箭一般飛速降下，落在那殿閣山門之前的一株古松上。

山門旁邊有一石碑，碑上刻有字跡：萬壽山福地，五庄觀洞天。

五庄觀？這不是地仙之祖鎮元大仙的洞府嗎？

鎮元大仙道號鎮元子，別號與世同君，因為觀中出了一件異寶，是混沌初分、鴻蒙初判、天地未開之時產生了一簇靈根，名叫草還丹，又稱人蔘果，歷經萬年才得一次成熟，這果子一萬年只結三十枚，模樣如三朝未滿的孩童一樣，故稱人蔘果。

凡人只要聞一聞，就能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能活四萬七千年。

周群激動地小心肝噗噗跳，

人蔘果如果真有如此效用，自己吃上一隻，豈不是能夠活到二十一世紀回到自己那個年代了？

就算變不回人身，他也是世上最長壽的鳥兒啊？

拼了，拼了！

偷人蔘果去！

周群振翅而起，嗖地衝進了五庄觀。

還沒等往後花園飛過去，下方一片寬廣的場地，四十八名得道的全真道士，清一色的藍佈道袍，盤膝端坐在蒲團之上，靜聽法壇之上一位仙風道骨的道長講經論道。

這道長正是赫赫有名的鎮元大仙，地仙之祖，鎮元子。

周群剛飛躍牆頭，鎮元子就發現了，嘴裡照樣講誦不停，袍袖不經意的一甩！

嗖地一聲，周群的鳥身原處消失，被鎮元子一袖子捲走了。

袖子里自成一乾坤，周群在裡面感覺如同在那個大樹的胎胞里一樣，想盡辦法也出不去。

在裡面卻能清晰的聽到鎮元子說法的聲音，說的是抽坎填離，周天搬運、文升武降的丹道至理。

周群煩躁的心逐漸鎮定下來，越聽鎮元子的講解越覺得有道理，比自己憑空領悟了數百年的變化之道，還要精深奧妙，越聽越入迷。

不知不覺兩三個時辰過去，鎮元子一篇《丹道火候要訣》侃侃講完，天色已晚，遣散大眾，回歸后觀休息，呼喚兩名小徒道：「清風明月，你兩個隨我來。」

周群一聽這兩位熟悉的名字，知道是後來接待唐僧師徒的那倆傻道童，就是他倆被孫悟空戲耍的團團轉。

「師傅，您老人家呼喚徒兒何事啊？」

「為師剛才抓了一隻鳥，你們去庫房拿個鳥籠來，咱們養著玩耍。」

周群：？？？

鎮元子，

你竟然想養我當寵物？

你們神仙可真會玩啊？

「好的師傅！」清風明月歡快的答應一聲，蹦跳著跑去了。

不一會兒腳步聲響，清風明月拿來鳥籠了。

周群只覺得身子翻滾，雙翅不由得亂撲棱，一晃之間，眼前明亮，發現自己已經身在鳥籠之中，一名梳著雙髻的道童，咔嚓將籠門關閉。

另一名道童也湊上來，一起看籠子里的鳥。

「咦？師傅，您老人家抓的是只烏鴉啊？」

養鳥一般有兩種原由，一種是為了聽宛轉悠揚的鳥鳴，另一種是為了觀賞鳥類華麗的羽毛。

烏鴉叫聲難聽，如同喪音，令人厭煩，渾身漆黑，沒有任何的觀賞性，沒人養這種喪氣的不詳之鳥。

「明月，你怎麼這麼沒見識？這明明是一隻八哥，會說人話的，師傅怎麼會抓錯一隻烏鴉給我們玩？」

經過清風這麼一提醒，明月這才意識到當著師傅鎮元子的面說錯話了。

他撓頭訕笑，「原來師傅抓的是一隻八哥啊？我真笨，愣沒看出來呢。」

周群沒好氣的腹誹，你丫的本來就是個笨蛋！

他張嘴開叫：呱呱呱……

作為一名專業群眾演員，周群的口技還是很像的，

一隻烏鴉從師徒三人頭頂飛過……

清風明月一起變了臉色，偷偷去看神色尷尬的鎮元子。

鎮元大仙乾咳一聲，「這隻八哥學會了烏鴉叫，有點臟口了，關它一段時間，你倆日夜陪著它，一個月內教會他說『師父好』三個字，為師重重有賞。」

清風明月一起躬身答應，「謹遵師命！」

鎮元子滿意的點頭，轉身回靜室休息去了。

明月一聲長嘆，「教會一隻烏鴉說話，難啊！」

清風埋怨道：「你明明認出是烏鴉，為什麼跟師傅說是八哥？這下好了，咱倆等著受罰吧。」

明月不幹了，「說是八哥的好像是你吧？反過頭來你還怨我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越來越激烈，後來乾脆廝打起來。

師兄弟之間吵架，不敢動用法術神通，如同街頭潑皮一樣撕扯，不一會兒兩人鼻青臉腫衣衫破碎。

兩人廝打累了停手，呼呼大喘，怒目相向。

忽然，旁邊有人道：「師父好！」

清風明月一起轉頭，見鬼一樣看著這隻渾身漆黑的怪鳥。

「你，你他么，再，再說一遍！」

清風因為激動，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師父好！」周群又說了一遍。

這有何難？老子比這複雜的話多了去了，就是不樂意說而已。

清風一把提起鳥籠，飛一般向後院靜室跑去，「師傅！師傅！鳥會說話了！它會說『師父好！』了！」

鎮元子大仙慧眼如炬，把一隻長得像烏鴉的八哥都能認出來，這消息在五庄觀瞬間傳開了。

第二天，鎮元子升壇開講論道，第一件事就是將鳥籠掛在了講壇旁的欄杆上。

一篇《丹道大成》講完，台下眾弟子如醉如痴，就聽鳥籠里傳來八哥惟妙惟肖的說話聲，「師父講的太好了，鼓掌！」

下面在座的諸仙如夢方醒，瞬間響起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鎮元子攬須微笑，

還是這八哥懂本大仙的意思啊，

下面這幫蠢材，聽完課從來就不鼓掌，

讓我這做師父的還有什麼成就感？

起身離座去後院，鎮元子吩咐跟來的兩名小弟子，

「清風明月，鳥籠帶到後院，去打一隻人蔘果來喂它！」

什麼？要給我吃人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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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賺大了！

周群一激動，捲縮在腹部羽毛里的第三隻腳，差點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