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滿城搶購「回生丹」

當牛莽帶著兩句棺材回來的時候，三個小頭領已經奄奄一息。

「住手！你們這幫混蛋，幹什麼呢？以下犯上，找死啊！」牛莽大喝一聲，這種情況，在他的下屬部隊里從來沒有出現過，以下犯上，這可是嚴重違反軍紀的行為，輕則開除軍籍，重者直接砍頭。

「怎麼回事？誰告訴我！」牛莽看著這幫紅著眼睛，好像還在火星四射的傢伙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老道我告訴你！」辛無塵慢悠悠的從旁觀的群眾中站出來。「牛統領，你看，他們打架，沒人管我，我都沒跑。我可不能跑啊，一跑，就是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剛才的事情是這樣的，為了證明我不是妖言惑眾，老道我就拿了三張『真言符』，這可是二十萬靈石一張的寶貝啊，給這三位普通士兵試用，結果呢，這三個小頭領自己招供，分別睡了這三個軍爺的老婆，你說這事，只要是個男人，他能忍嗎？對自己的兄弟的女人都敢下手，這不是禽獸嗎？」

「不能忍，對禽獸決不手軟！」這群士兵群情激奮。

「喏，你看到了，這可是民意啊！在使用『真言符』之前，我可提醒過，給兄弟帶過綠帽子的人，最好做好挨揍的準備，這三個小頭領不信邪，結果自己真的主動交代了。在場的軍爺和圍觀的百姓都可證明，我老道的『真言符』的確是至寶，你說我妖言惑眾，請問大家同意嗎？」

「不同意，道長真乃神人，可惜這『真言符』太貴，否則我也買上一大堆，有這玩意在手，放心啊！」人群中有人大聲的說道，還有不少人附和著。

「牛統領，你看這三個禽獸不如的傢伙已經成了這模樣了，為了證明我不是坑蒙拐騙的，我馬上把他們治好，我可是神醫，不僅會法術，還會醫術，我還會煉丹。我前幾日剛好煉了幾顆『回生丹』，我這丹藥只要吃下去，再重的傷，最多小半個時辰就恢復得八九不離十。剛才『真言符』的厲害之處你沒看到，那這『回生丹』的功效，必須得讓你見識一下！」

辛無塵說完，一顛一顛的走到三個昏迷不醒的傢伙面前，伸出一隻手抓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腕，暗中向商者體內注入了少量罡氣，然後另一隻手，從懷中拿出一顆丹藥，放入傷者口中，幾個呼吸過後，這個本已休克的小頭領就張開了眼睛。

辛無塵用同樣的方法救醒了另外兩個人。他站起身，用手一指那兩付棺材，對牛莽說道：「牛統領，我這回生丹，不僅是治重傷的，還能起死回生。我馬上給你一個驚喜！」

「你能讓這兩人復活？你當我三歲小孩呢？」牛莽對這樣荒誕的事情絕對是不會相信的。

辛無塵也不再廢話，讓事實來說話吧！

辛無塵把手向黑玫瑰一伸：「小黑，桃木劍給我。」

黑玫瑰應聲拋劍，辛無塵手一抄，將桃木劍抓在手，挽幾個劍花，口中念念有詞：「冤有頭，債有主，陰曹地府做鬼苦；讓一步，天地寬，奈何橋上往回還......」辛無塵一邊念叨，一邊舞劍，念了幾通后，手中木劍向著棺材一指，口中念道：「魂歸！」

然後，辛無塵走向管材，兩掌掀開棺材蓋，分別向兩付管材的中躺著的屍體口中強行灌入兩粒「回生丹」，然後對著牛莽喊道：「牛統領，過來看清楚了！」

辛無塵將兩個死者的胸口的衣衫解開，露出了試著身上的刀傷。神奇的一幕出現了，辛無塵的手掌緩慢移動過後，死者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以此同時，死者的後頭發出「咕嚕」的聲音，還聽見死者的肚子也發出聲響，然後放出一個響噹噹的屁出來！

「啊！」死者的口中發出一聲叫喚的同時，身體突然坐了起來。「這是哪裡，我沒死？我沒死？哈哈哈哈...我沒死，太好了！老子居然又活了！」一個像猴子一樣的「屍體」突然圍著人群瘋狂的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興奮的叫著。

緊接著，有一個黑塔一樣的「屍體」也活了，而且全身外傷全部癒合......

牛莽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特么的！這是什麼情況？明明是兩個已經死了幾天的死人......這可是經過至少四個統領鑒定過的屍體!怎麼可能！」

震驚歸震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親眼看見兩個死人復活，該用什麼語言來表述牛莽現在的心情？？

「牛統領，之前說過，只要是有屍體，那我就是騙子，可現在呢？屍體在哪裡？沒有屍體，就證明老道我的確是有真材實料的，既不是妖言惑眾，也不是擾亂民心。老道我是清白的！」辛無塵高聲的說道，在場每個人都能聽見。

「原來是被這位大仙救活的啊？」兩個曾經的死人瘋跑了幾圈之後，一起跑到辛無塵身旁，噗通跪下：「謝大仙救命之恩！謝大仙救命之恩！」

「這是老道的丹藥對路啊，只要你沒被大卸八塊，只要你死了沒超過五天，老道才能救活你們。你們要是救不活，老道我可就小命不保了！」辛無塵苦著臉說這話，就好像受了氣的小媳婦。

「誰敢對老子的恩人不利？老子剮了他？」黑塔漢子噌的站起來，就像牛莽走過去，他的個子比牛莽還高大。「就是你？你敢對大仙動手？」那表情，像是要把牛莽吃下去一樣。

「哎，兄弟，算了，算了，老道我慈悲為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別難為牛統領，他也不容易，等他回到城主府，城主也不會輕饒他。」辛無塵拉住了黑塔漢子。「兄弟，你剛剛還陽，還是趕緊回家去吧，魂魄不穩，容易變成傻子，趕緊回家靜養吧！」

「多謝大仙相救，我這就回家。」說完，急急忙忙的離開了。那個猴子一樣的人，也向辛無塵鄭重的表示了感謝，然後也走了。

「牛統領，現在你可沒任何理由抓我了吧？我走了，老道還得回去煉『回生丹』呢？」

道士的身影在一幫下巴久久忘了合上的牛莽和護城軍的注視下，消失了......

周邊的吃瓜群眾的聲音響起：

「真是個活神仙！」

「這丹藥我一定要買幾顆，神物啊！一顆等於一條命！」

「這城主府真是沒用，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就特么嫖最在行！」

「不行，我得回家告訴我主人去，這『回生丹』，一定要常備！」

......

「真言符」影響力突然淡去了，而「回生丹」的傳說橫空出世。

「『真言符』不就是能知道誰特么睡了我女人？這有啥意義？老子不是經常睡別人家的女人，不虧！『回生丹』才是至寶啊！一顆等於一條命，有了它，今後老子還怕誰！」

這個聲音代表了大多數人的聲音。

人的本性在這一刻被演繹得淋漓盡致！在無性命之憂的時候，要的是面子和尊嚴，可當在性命攸關面前，毫不猶豫的把尊嚴和面子踩在腳下，命才最重要！

辛無塵深深的感慨：無論在那個世界，作為最高等的生靈——人類，在生死面前，和最卑微的螻蟻一模一樣，引以為傲的智慧，也只不過是為了保命而多一些自私、陰損、惡毒的招數而已！有幾個人能高風亮節喊道：向我開炮！有幾個人能用胸膛的熱血為戰友的衝鋒鋪平道路？成為英雄，不是偶然的，因為他的骨子裡燃燒的就沒有自私，卑微和恐懼！往往，越聰明的人越成不了英雄，因為那種聰明讓他們看得更清楚——死去元知萬事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財富、地位、女人，都成了別人的，所以我不想死！我不能死！這才是這個世界中絕大多數的人本相。

皇城，「回生丹」的溫度還在升溫。而此時的辛無塵，卻在一處密室中，逼著老谷不停地吃著一樣東西：番薯！吃完之後，那當然就是不停的——拉，地球人都知道，吃了番薯，那粑粑的產量非常高！這粑粑，可是老谷自己「煉製」「回生丹」的主要材料！

從無中生有的「豬狗戀」開始，老谷客串了一把戴綠帽子的狗狗外，就基本沒出過這間密室，辛無塵給他的任務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吃完了拉，必須儲備大量的煉丹「原料」。最為可氣的是，辛無塵真的給他找了只癩皮母狗演對手戲！曾經風流倜儻的無影聖手，在辛無塵的摧殘下，淪為了一個和專職的下蛋母雞一樣的工具——產糞！

老谷欲哭無淚啊！這可是自己答應過的事情，他要參與整體行動，而且一切行動聽指揮！大丈夫一言既出，神馬狗都難追！

「老谷啊，你這思想得轉變，你是多麼重要的角色啊？你知道一顆『回生丹』現在炒到什麼價格了？一百萬靈石一顆，而你的一泡便便，就可以做十顆，也就是說，你只要往茅坑一蹲，就有一千萬靈石從你的後門掉出來，你說，你是一隻多麼富有的狗！多麼神奇的狗！多麼變態的狗！你就是無影道的財神爺，別人做生意、做工累死累活，能掙幾個？做個武者打打殺殺又能掙幾個？這天下，舍你其誰？誰能就吃點番薯，就能拉靈石？我算術不好，你幫我算算啊，一天假如三泡，那就是一加一等於二，二加一等於三，然後再乘以十，再乘以一百萬，哎呀媽呀，三千萬吧？我算錯了沒？」

「哎，老谷啊，我知道你辛苦，你要不想干也行，不過啊，我原本計劃給你的五成的加工費那我可省了，我找十幾二十隻真正的狗狗來，不比你拉得多？我特么可讓它們一天拉十億二十幾億的！我好心把你這輩子都難遇到第二次的賺大錢的機會給了你，你居然不感恩？還罵罵咧咧的，真是狗咬辛無塵，不識真好人！」

「等等！多少？幾成？五成？幹了，老子一定干！你不讓老子干，老子跟你急！」

「...呃，別激動，別激動，注意事項，只能吃番薯，味道不對要出問題滴！」

「嗚嗚嗚嗚嗚嗚...吃了八天了，別說吃了，我看見番薯就想哭了......」

......

「師弟啊！你真打算就讓師尊一直這麼的拉下去？」

「那怎麼可能呢？這種所謂的『回生丹』，放在奇珍閣，最多賣十顆，多了要穿幫！咱們這中騙術其實很粗淺，也就只有那些怕死的暴發戶或者貪得無厭又極其怕死的傢伙才會上當，如果咱們弄多了，人多嘴雜，說不定誰發現上了當以後就喊出來了。咱們把買的對象圈定，然後在巧妙的賣給他，他還得對咱們感恩戴德，就算髮現上當，那些死要面子的人會說自己上當了嗎？」

「我發現，你不當賊，天理不容！」

「師姐，你怎麼能這麼評價你聰明絕頂、英俊帥氣的師弟呢？」

「小北比你純潔多了，他只是對我使壞，而你，是對全天下使壞！為什麼一定要用師傅的那個粑粑做假丹？」

「給他點成就感啊！三十年禁錮在狗的身體里，到現在還沒變態，就算不錯了，我這是再把他變成人形之前，做的心理治療！」

「你騙人！我不敢信你了！太壞了！」

「好人難做啊！每顆丹給他五成，不就是為了讓他找點存在感嗎？」

「謬論...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真言符』怎麼就能讓人說真話呢？」

「那是我在玄武門時看的一個粗淺的『控屍術』的靈活運用，就是用精神力控制別人的思想，前提是必須在對方的身體里放置一個中轉站，這樣對方才會中招，要是遇到精神力強大的，就無效，所以我施展精神力之前，要分散他們的精力，再嚇一嚇，心裡有鬼的，早就快崩潰了，最後就很容易中招的。」

「那你為什麼就知道那三個人的老婆會和那三個小頭領之間有事？」

「這個嘛，男人長成那樣，老婆能滿意那就是怪事了！我觀察過那三個人的表現，選這三個人時，他們害怕了，那就一定是他們做過了，就這麼簡單啊！」

「我服了，就算是我這做了幾十年賊的，都要被你坑了！」

「哎，師姐，別走啊，你還沒交我『龜息大法』呢！這功法，裝死的頂級功法啊！等等我......」

......

神奇的道士是不會再出現了。

奇珍閣，密室。

恢複本來面目的辛無塵正和東方摘星暢談著，時而傳來爽朗的大笑。

「兄弟，老哥哥我真的佩服你，你要是真心坑我，哪怕我活了500歲，在你手裡也走不過一招！」東方摘星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辛無塵，他實在不明白，這個小傢伙的腦子裡怎麼那麼多層出不窮的套套。

「東方大哥過謙了，騙子之所以能騙到人，只要是利用人內心的弱點，比如自私、膽小、貪婪、好色、愚昧等等，如果你一身正氣，百邪不侵，誰能騙到你？所以說，別說騙子太聰明，而是自己太弱智。像你這種性格的人，騙術再高明，你不如套，他能奈你何？」

「對對對，老哥哥見識了很多青年俊傑，大多是因為性格缺陷，最終沒能驚才絕艷！以我看人的眼光，說實話，兄弟，我有點看不透你！」

「呵呵，如果我是快水晶，你一看就透，但如果我把水晶後面放一層銀紙，這塊水晶就成了一面鏡子，你無論如何也看不透了，因為，你看到的永遠是你自己。好多時候，不要試圖去分析和琢磨別人，保持自己的本心，才不會被眼前的迷茫所誤導。」

「...慚愧啊，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在修武一途上是個弱智了！哦，對了兄弟，你如今是什麼境界，我感覺你體內的氣息和我完全不同？」

「我沒有境界，這種境界是永無止境，無法界定。我修練的方法，和這大陸上的所有人都不一樣，這是我自己摸索的修鍊方法，只有我能這麼修鍊。這麼說吧，就算是二三十武王對我出手，也未必能殺了我。」

「啊？這...這也太變態了吧？」

「更變態的是，我從廢人到現在這樣，修鍊不到三個月。」

「......」

「別糾結這個了，東方大哥，兄弟我前幾天折騰的事情，也該收穫了。這是十顆『回生丹』，你一定要賣給我給你圈定的那些人，價格在二百萬靈石到三百萬之間，中間的度你掌握。做賊嘛，不義之財順手取之，這是賊道，要不然，做賊幹嘛？」

「為何只賣十顆？現在全城搶購『回生丹』，那可是多少億的靈石啊，你不心動？」

「做賊的第一大忌就是貪得無厭，見好就收，適可而止才是做賊的大道。那些大門派都已名門正派自居，實際上，做的很多事情，和賊有什麼區別？但他們從來不認為自己比賊還可惡，反而是我們如果做事做得太過，正好給了他們瘋狂反咬一口的理由！因為賊，永遠處在弱勢的位置！所以做賊必須時刻擁有一個清醒的頭腦，若一時糊塗，就可能萬劫不復！」

......

奇珍閣放出了重磅消息：十枚『回生丹』限量發售，只賣給有緣人。

同時奇珍閣還發出鄭重承諾：因此丹太過逆天，有違天道，故只售這一次，以後絕不再發售。

這兩則奇怪的廣告，在皇城引起了軒然大波！

什麼人才能成為有緣人？不再發售，意味著在開元國，只有這十枚，絕版！

有人想盡一切辦法從奇珍閣彈探聽消息，動用各種關係，向奇珍閣訂購；而辛無塵圈定的那些人，大都在此列。還有些人，則是淡然一笑，此物真如傳說中那麼逆天的話，怎麼還會在奇珍閣發售？早就被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收入囊中，那還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宣揚？如果不是騙局，那也是有人刻意為之，這樣的渾水，不去趟最好。

皇室的地下力量主要的職責就是負責勘察和掌握這市井間的動態，這樣的大事，自然會引起皇室的關注。這些人有一個不為廣大平民熟知的名字「暗鷹」。慶王壽誕在即，皇城出現的陌生面孔越來越多，給「暗鷹」完全掌控皇城安保工作增加的難度非常大。

由於此時過於蹊蹺，「暗鷹」新上任不久的負責人，慶王之女，「琴畫仙姬」穆雲裳，親自女扮男裝，到奇珍閣打探情況，並面見東方摘星。

「暗鷹」當然知道奇珍閣是何背景，司空摘星自然也知道「暗鷹」的這種存在。穆雲裳當然不敢「召見」東方摘星，而是親自到奇珍閣拜訪，足見東方摘星以一個平民的身份，在開元國的地位有多重？

以東方摘星的資歷，對雲裳公主這等小輩，完全可以不給面子。司空摘星對慶王的為人以及對慶王這幾個後人的評價也頗高，因此，對穆雲裳的到來，東方摘星也極為重視，親自接見。

當穆雲裳看見東方摘星像突然換了一個人的時候，分外的吃驚。她所掌握的情報是，東方摘星即將油盡燈枯。

「閣主，晚輩叨擾了！晚輩肩負全開元皇朝的地下情報系統，深感責任重大，最近妖異的事情太多，不得不前來打擾閣主清修，還望見諒！」

「雲裳公主公主客氣了！你年齡不足二十，卻被委以重任，可見人皇對慶王府、對公主可是特別倚重啊！公主親自前來，老夫不勝惶恐啊。」

「閣主折煞晚輩了！只因家父壽誕在即，而皇城最近好像並不平靜。最近幾件很轟動的事情，好像都和奇珍閣有關，所以晚輩才不得已前來打擾前輩。最初是奇珍閣高價收購『真言符』，如今又是限量發售『回生丹』，而這兩件事，聽聞均和一名神異道士有關，這道士最近一段時間在皇城可謂是風雲人物，只是我的屬下無能，不能將其鎖定，不知道閣主可有此道士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