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晶棺材

孟婆和閻王以及馬面和牛頭來到西山的一座寺廟前，他們看到廟堂里跪滿了前來許願的凡人，廟堂中央的確聳立著一座女子的石像，周圍擺滿了上供的事物。

突然，閻王的目光停留在了石像正對著的庭院里的水池上。「我們下去！」

孟婆來到水底，一股冰冷感浸透全身。她看到四周不時有幾隻紅鯉魚從面前游過，就準備用手去觸摸。

閻王急忙拉住她即將要觸碰到紅鯉魚的手，說：「別動！這裡的東西不要隨便亂碰。」

孟婆確實被閻王嚇了一跳，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等到自己回過神來時，他們已經站在了一座府邸的門前。

「這個水池裡竟然有座龍宮！」牛頭看著氣派的大門說。

閻王推門而入，裡面沒有一人，他們徑直來到龍宮的大廳。孟婆看到四周挂面了白色的綢幔，被風輕輕的吹動著。大廳里擺了一座與他們剛剛在外面看到的石像是一模一樣的，石像下面擺了一座水晶棺材。

閻王來到水晶棺材旁，看到裡面躺著一個女子，女子的面容異常安詳。當孟婆看到棺材里的女子后，大驚失色。原來，棺材里的女子與孟婆長得一模一樣。

馬面看到后，非常吃驚的說：「這到底是誰弄得這個陣法？」

孟婆也吃驚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又是什麼陣法？」

「這個陣法就是傳聞中說的——起死回生陣法，它只適用於靈魂魂飛魄散的死者。這個陣法通過吸收陽間人的『生氣』，在死者體內轉化為『魂引』后散布到三界內，以此來引出死者散亂到各處的魂魄，然後匯聚成死者的魂魄。但是，這個陣法所吸收的凡人的『生氣』，會縮短他們的壽命。不過，從目前看來，這個陣法才剛剛啟動了不到三個月，不會吸收太多的『生氣』。」馬面一邊查看著棺材一邊說：「閻王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在這裡找找看有沒有能證明這個女子身份的東西？」閻王走到孟婆的身邊，低聲說：「沒事，不要怕。」

不一會兒，牛頭在石像的底部看到『沈芊』兩個字。閻王通過『隔空傳音』之術讓八爺在地府的『生死簿』上找找有沒有『沈芊』這個名字。在這段時間裡，他們依舊在這座宮殿里尋找能夠表明棺中女子身份的物件。孟婆一直盯著棺中女子發獃，突然，她看到隱隱約約藏在棺中女子手腕處的玉鐲。只見鐲子整體是翠綠色的，上面印著三片紫色的樹葉，樹葉的形狀和柳葉非常相似。孟婆把這個重大發現告訴了閻王他們。

這時，八爺那邊也有了回應。通過『生死簿』上的記載：沈芊死於一百年前，她曾是一位上仙，掌管著九重天上的御花園。

「九重天不是關押要犯的地方嗎？怎麼還有御花園呢？」馬面疑惑不解的問道。

「我對天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具體情況，我們還是得詢問可能知道的那些人。」閻王看了一眼水晶棺材，過了片刻說：「這個水晶棺材我們還是帶回地府吧！」

等到他們準備離開這個寺廟的時候，馬面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右邊一閃而逝。「牛頭，你和閻王大人他們先回去，我有點事要去處理。」

牛頭背著水晶棺材，欲言又止。

閻王看了一眼牛頭，說：「這個給我，你倆跟上去看看。」

牛頭急忙放下水晶棺材，和孟婆循著馬面消失的方向追去。

馬面緊緊跟著那個身影來到一處昏暗的小屋中，屋子裡結滿了厚厚的灰塵，房樑上掛滿了蜘蛛網。馬面悄悄地走進去，細細查看，生怕漏掉一處地方。「三泉前輩，我知道是你，你快出來。」一絲光線從破損的牆壁處照進來，馬面可以看見空氣中漂浮的灰塵。

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站在光線處，他的白髮在陽光的照射下異常奪目。馬面走到距離男子的三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前輩，對不起！」馬面的眼中噙滿了淚水。

三泉從懷裡掏出一把刀，走到馬面的面前，「馬面，你活著，真的太好了！」三泉把刀遞到馬面的面前，繼續說道：「我現在只是一具傀儡，我能保持自己意識的時間不多了，現在你快殺了我！」

馬面哭著撲到三泉的懷裡，哭著喊道：「前輩！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感情用事……嗚嗚……」

三泉摸摸馬面的頭，柔聲說：「你還是這麼愛哭，一點也沒變！馬面，不要自責了，這一切都是命數，不是馬面的錯。」突然，三泉的眼睛慢慢變成了血紅色，「馬面，快點殺了我！」三泉痛苦的說。

這時，三泉手中的刀已經劃開了馬面後背的衣服。牛頭一腳把門踹開，大聲喊道：「前輩，小心！」牛頭已經站在馬面和三泉的中間，三泉被迫向後退了一步。

三泉的眼睛突然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扔掉手中的刀，他的氣息很紊亂。他調整了自己的呼吸，看著馬面說：「馬面，你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前輩了。看來，不知不覺間你已經長成了大人了。」三泉看著站在門口的孟婆，非常抱歉的說：「孟婆，對不起！我毀了你往生路上的曼珠沙華。作為賠償，我把這個交給你，有關它的秘密，你們自己慢慢去查。」三泉從懷裡掏出一顆紅黑色的石頭。

孟婆接過石頭打量了一番，淡淡的說：「這也不是你的本意，不必愧疚。」

馬面撲到三泉的懷中，緊緊地抱著三泉，生怕一鬆手三泉就會消失。馬面哭著撒嬌道：「馬面不要長大！前輩不要消失，好嗎？」

三泉鬆開馬面緊抱著的手臂，撿起地上的刀，笑著說：「能再次看到你，真好！」說著，三泉手中的刀深深地插入自己的胸膛。

馬面抱著三泉的屍體，聲嘶力竭的痛哭了起來。一陣風吹過，三泉的屍體化成了一抔黃土，土中有一絲血跡。

馬面帶著一壺酒，跪在三泉的墳前，牛頭也跪在馬面的旁邊。馬面的面前放著三隻碗，他分別在碗中倒入酒，然後把它們分別放在了三泉的墳前和牛頭的面前以及自己面前。

他端起碗，說：「三泉前輩，我敬你！」之後，一口喝完了碗中的酒。牛頭也學著前輩的樣子，喝了一口后，忙吐著舌頭，他強忍者不適，喝完了碗中的酒。馬面把擺在三泉墳前的酒倒掉，又填滿了三碗。

孟婆和閻王在不遠處看著馬面和牛頭，「閻王，你不去勸勸？牛頭還是個孩子，不能這麼喝酒。」

閻王笑著，看了馬面一眼，彷彿在說：你繼續往下看。

馬面敬了三泉三次，之後在三泉的墳前摔掉了酒罈子。「牛頭，我們走吧！」馬面首先站起身說道。

「前輩，路怎麼一直在動？我好像有點站不穩。」牛頭搖搖晃晃的說。

馬面看了一眼牛頭紅著的臉頰，微微一笑，在牛頭面前蹲下身說：「牛頭，我來背你。」

牛頭倒在馬面的背上，迷迷糊糊的說：「前輩，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孟婆看著馬面的身影，微微笑了笑。「這塊石頭，你有沒有什麼線索？」孟婆看著閻王拿在手中端詳了半天的紅黑色石頭問道。

「暫時沒有，不過關於這塊石頭，我記得有一個故事，你有沒有興趣聽？」

「嗯。」

「不如我們先到你的茶舍，一邊喝茶一邊聊，如何？」

孟婆和閻王在一瞬間來到茶舍，他們看見茶舍前圍了許多的亡靈。

因為陽間的人只見過閻王的石像，沒有見過本人。所以大家看到孟婆身邊的閻王都以為是有求孟婆的人而已，都沒有在意。當初鑄造閻王石像的時候，閻王覺得自己本人真實的容貌看起來沒有震懾力，所以就把自己的畫像誇大了，加上了濃眉大眼和絡腮鬍子等等。

孟婆走到人群中，看到有兩個亡魂正在打架。待她看到旁邊摔壞的茶碗后才明白，兩個亡魂定是因為茶湯而大打出手。「先排好隊！」

大家聽到孟婆的聲音后，紛紛排好隊。

閻王笑著走到孟婆的身邊，低聲說道：「看來我這個做閻王的還沒有一個賣茶湯有震懾力啊！」

孟婆一笑，繼續熬起了茶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