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泉的身份

孟婆在指路石的指引下來到三泉山，看到崎嶇的山路上滿是來來往往的行人。一棵楊樹下，坐著牛頭和馬面。

「孟婆，你怎麼來了？」牛頭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問道。

「我聽路過的小鬼們說，三泉山上住著一個術士，他有治病救災的『聖水』，搶了我的生意。所以，我就來看看。你們也是？」

牛頭點點頭，氣喘吁吁道：「我和前輩也很好奇。」

「牛頭，天氣不熱，你怎麼不停的流汗？」

「前輩說，多爬山利於身體健康，尤其是對於正在長身體的孩子。所以，我們是走上來的。」牛頭天真的說。

孟婆笑著摸摸牛頭的短髮，看了一眼在一旁氣定神閑休息的馬面，忍住沒有大笑。「嗯，的確如此。」

孟婆一行人來到一間茅草屋前，牛頭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上前開門。馬面快步走到牛頭前面，小聲說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們小心點。」

這時，小屋的門打開了。三泉走了出來，說：「馬面，我等你很久了！」

馬面驚訝的看著三泉，眼裡泛著淚花，吞吞吐吐的說：「前輩，你真的是三泉前輩？」

三泉張開雙臂轉了一圈，看著馬面說：「馬面，好久不見，你竟忘了我嗎？」

「孟婆，他真的是三泉前輩嗎？」牛頭也睜著大眼向孟婆問道。同時，馬面正慢慢向三泉走過去。

「馬面，他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三泉了，不要過去！」孟婆朝著馬面大聲喊道：「往生路上的曼珠沙華就是他毀的。」

馬面在距離三泉僅有一步的地方停住了，「前輩，孟婆說的是真的嗎？」

突然，一把匕首插入了馬面的胸前。馬面看著三泉說道：「你不是三泉前輩！」

牛頭看到胸前插著匕首的馬面，奮不顧身的衝到馬面身邊，一刀砍在三泉身上，卻被三泉避開了。「前輩，你要撐住，我馬上就去找大夫。」

馬面伸手摸著牛頭的臉頰，氣息奄奄的說：「牛頭，你要好好活下去！忘記仇恨……」還沒說完，馬面就倒在了牛頭的懷裡。

埋藏在深處的記憶被喚醒，牛頭的眼睛逐漸變成了紅色，一股殘暴的氣息籠罩全身。「我說過，一定會保護好你的！」牛頭憤怒的看著三泉，揮起手中的刀向三泉砍去。

牛頭的實力瞬間暴漲。這一次，三泉來不及躲開，右胳膊被砍了一刀，血流不止。

孟婆趁著牛頭與三泉打鬥的間隙，上前查看馬面的傷勢。這把匕首不偏不倚的正好插在馬面的心臟，看來，三泉是要置馬面於死地。不過還好，孟婆走的時候帶著三顆自己做的『回魂丹』，她給馬面服下去了兩顆，急忙為他的傷口止了血。所以，馬面目前並無大礙。

三泉已經漸漸地抵擋不了牛頭的招式。突然，他拿出煙霧彈拋向空中，頓時，四周飄起了滾滾濃煙。孟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頭髮上的繩子，拋向三泉。

等到煙霧漸漸消散開時，三泉已經被繩索困住了，牛頭拿著刀就要砍向他時，孟婆急忙把『回魂丹』給牛頭吃了下去。

牛頭的眼睛恢復到正常的顏色，身上的戾氣也消失了。牛頭獃獃的看著面前混亂的場地，迷茫的問道：「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孟婆摸摸牛頭的短髮，淡淡的說：「你剛剛失控了！」

「多謝孟婆！」牛頭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問道：「前輩，前輩怎麼樣了？」

孟婆指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馬面，說：「馬面沒事，只是失血過多，休息一會就好了。」

孟婆走到三泉身邊，發現三泉已經服毒自盡了。「牛頭，我們先回地府！」

孟婆收回『捆妖繩』，帶著三泉回到地府。

『捆妖繩』是孟婆隨身攜帶的法器，當初八爺在奈何橋邊發現昏迷不醒的孟婆時，她的手裡就拿著它。等到她醒過來后，什麼都不記得了。閻王賜給她名字的時候，就順便告訴了她使用的方法。所以，孟婆在平時就把它變成扎頭髮的頭繩，平常的人是不會注意到的。

閻王看著已經死亡的三泉，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粉灑在三泉的身上，他瞬間就化為了一抔黃土。牛頭回到地府就去照顧馬面前輩了，現在的地府大廳里只有孟婆和八爺。

「傳聞西山的彌陀會把泥土變成活物的幻術，不知這是不是……」八爺在旁邊略有所思的說。

「西山的彌陀只會把泥土變成活物，還不能使活物具有『生氣』。剛剛的屍體上明顯帶有三泉的氣息，應該不是普通的幻術。」閻王說完，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往外面跑去。

孟婆和八爺跟著閻王來到三泉的墳前，看到墳土有明顯被人動過的痕迹。

「小范，你去一趟西山，問問最近有沒有可疑人物與彌陀來往？」

八爺迅速領命而去，只有孟婆傻傻的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剛剛我灑在屍體上的是『迷魂粉』，能使世間的一切幻像原形畢露。我在屍體上感覺到了三泉的氣息，所以，我想是有人把三泉墳上的黃土練成三泉的模樣，並收集到了部分三泉的靈魂。這樣，他煉製的三泉就具有的靈魂，就像死人復活了一樣。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三泉的死一定和他有關。」閻王煥然大悟道：「孟婆，事不宜遲，我們去看看馬面。」

馬面已經醒了，牛頭正端著湯藥站在床邊。「閻王大人，你來了！前輩剛醒……」

閻王不等牛頭說完，就走到馬面床前，鄭重其事的問道：「馬面，你還記得三泉是怎麼死的嗎？」

馬面慢慢回想道：「當初我和三泉前輩奉閻王的旨意去捉拿逃到陽間的犬妖，我們循著線索來到犬妖的藏身處，卻發現犬妖已經附身到了一位女子身上。本來前輩打算殺了那個女子，可是我不忍心傷害無辜的人，就和前輩商量了一個方法——前輩去吸引犬妖的注意力，我則趁其不備把犬妖逼出女子的體內。本來一切都是按照計劃進行的，沒想到犬妖竟會幻術，在千鈞一髮之際，前輩為了保護我，被犬妖傷了。這一切都怪我，是我害了前輩。」

「馬面，三泉還活著，只是他的靈魂不完整。」閻王安慰著馬面說：「只是，現在的三泉已經成了敵人的傀儡。」

「閻王，前輩現在在什麼地方？我一定要找到他。」馬面信誓旦旦的說。

孟婆看了一眼一旁有點失望的牛頭，笑著摸摸他的頭髮，「牛頭，你要好好照顧馬面哦！」

牛頭一閃而逝臉上的失望，拍拍胸脯道：「孟婆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前輩的。」

這時，八爺已經回來了。

「閻王大人，我剛剛打聽過了，的確有一件可疑的事情。西山的彌陀在半年前曾經被一個女子所救，他為了感謝女子的救命之恩，就答應了女子的要求——傳授與她幻術的精華。」

孟婆詫異的說：「西山彌陀的本領不凡，怎麼會被一個女子所救呢？」

八爺接著說道：「傳聞那個女子不是普通人，她是一位上仙，都說她不僅長得貌美如花，還本領高強，經常到凡間救助凡人，深受人們愛戴。凡間有供奉她的神像，聽聞是有求必應。」八爺拿出一副畫像，擺在桌子上。

孟婆看著畫像，點頭稱讚道：「的確長得貌美如花。」突然，孟婆看到畫像上女子的眼睛，心裡莫名有一股恨意一閃而逝。

「長得好看，不見得內心就善良、仁慈。」

大家都對閻王的話感到莫名其妙。閻王指著女子的眼睛，淡淡的說：「你們看，這一對眼睛有什麼問題嗎？」

大家紛紛向畫像上女子的眼睛看去，搖搖頭。

閻王用手在畫像上一揮，大家紛紛喊道：「眼睛無神！」

牛頭隨口說道：「這只是八哥畫的畫像，又不是真人。」

閻王笑道：「小范的繪畫能力可不是一般的水平，他畫的畫可謂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但凡他看過的東西，畫出來比真的還像。所以，畫像中的女子應該也是一具『活死人』。」

大家吃驚的看著閻王，而牛頭則一臉崇拜的看著八爺。

「地府現在正是特殊時期，小范你留下來處理一切事務。其餘的人都和我去一趟西山，我們務必要找出在地府作亂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