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進攻！

「納氣，築脈，御氣…哈哈哈，原來是這等意思！」

亘川某處，一名剛走出傳送陣的老者就地坐下，身前懸浮著三份功法拓本，如果有第二個人在這裡的話見到老者的樣子一定會嚇一跳，或許這世間已經沒有比他看起來更老態的存在了。

不過如果有人這麼說的話他或許會很高興，作為一個生靈，能夠老死善終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

「古人云『形器不存，方寸海納』，卻不曾想居然真的有人敢以有形之物納百川，納氣不光是將元氣納入體內，更甚者竟心懷鯨吞天下之勢，納天下元氣入體內！」

「築修行之經脈，活物可修行，死物有何不可？敢以大陸為體，築萬里之巨脈，如此豪情不愧我麥姓祖先！」大長老輕輕拍了拍地面，似乎他所觸碰的不只是一座有著特殊意義的山脈，更是一件足以稱為偉大的造物。

「御氣，駕馭世間之元氣，無論納於體內還是浮於體外皆如臂使指，若能達此境界方為若己！」

站起身，感受著周圍的天地元氣如江河入海般匯入這亘川之中，又在這條橫貫半個大陸，與另一側的天山遙相呼應的大川內凝聚、純粹、轉換，最終化為無法理解的強大能量，你或許可以繼續稱之為元氣，但它早已不是那神所創造的元氣！

「構建如此宏偉的存在，一個瘋魔，兩個瘋魔，不如說全天下人都入了魔才好！哈哈哈！」

笑著笑著，大長老將目光凝聚在天空中那同樣偉大的存在上，臉上的笑意逐漸退散。

「只是不知這棋子改造棋盤的努力，是否真的能夠撼動那掌控一切的棋手？」

。。。

妖皇轉頭看了眼旁邊光幕上「百分之十七」的字眼，除了干著急以外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與他一同觀望的還有已經撤出城的殘餘戰士以及全天下奄奄一息的生靈。

這座巨城從來就不是什麼城池，而是一根碩大無朋的炮管，而這門炮又以全天下的天地元氣作為能源，恐怕沒有誰會想到這麼瘋狂的舉動並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但偏偏就是有人想到、做到了！

這些人中每一個人都是這世間的佼佼者，他們引領著時代的進步，同時也帶來了時代的滅亡。

而這一代身懷印記之人…

「我是不是該去當炮灰了？」

周攀轉頭看向妖皇，妖皇看了眼旁邊的光幕。

「只要你認為恰當。」

「哈哈，好，就讓我再一次體會死亡的滋味！」

「所有還能動彈的，只要你們能飛，不管是修行者還是飛空兵，敢不敢和我去會一會天上那個該死的傢伙！」

周攀飛上天空，這一瞬間彷彿他才是天地的主宰，巨城外的、投影儀前的，人們你看我我看你，可周攀卻並沒有等待他們的回答，而是轉過身看向天空。

「想動的，跟我走！」

行動就是最好的證明，周攀並沒有選擇瞬移，而是以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方式化作一道元氣軌跡直衝天空，而之前一直在沉默的人們依然沉默著，只不過這一次是沉默的行動！

飛行得歪歪扭扭的修行者，機翼快要散架的飛行器，陰鬱的天空頓時變得熱鬧起來，如果不是深空中那些正在下落的神之堡壘讓人實在喘不過氣的話，這一幕的氣勢或許可以稱得上是前所未有！

周攀緊盯著高空上那個巨大的存在，他沒有管別人，也根本顧不上別人，他需要做的只有不斷靠近它，吹響這個文明進攻的號角，為最後的攻擊拖延時間。

當然，更重要的是欺騙。

天空中的軌跡略微一偏，一道光束從天空射來，將原本跟在周攀後面的一名第六境修行者湮滅，即便只是威力小得多的副炮也不是任何修行者可以抵擋的！

在面對神的時候修行者本身就是一張爛牌，可事到如今，就算是爛牌也得打！

左竄右突，周攀在天空中留下一道怪異的軌跡，巨型飛船的判斷邏輯似乎和無人飛行器一樣，在處理修行者這類小角色的時候不會浪費能量使用主炮，但僅僅是高速射擊的副炮就足夠讓天空中的任何存在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像是面對激流的一葉扁舟，稍一不小心就會被徹底吞噬！

很快，周攀就感覺天上的飛船更大了，換言之，他距離飛船更近了！

咬緊牙關，已經飛到空氣稀薄處的周攀開始使用瞬移，只不過剛剛突進了幾下就不得不停下，如果不是他反應夠快的話甚至早就被空間切成碎片了，畢竟空間石同樣是神的騙局！

偶然間回過頭望向後方，戰鬥飛行器無法飛到這樣的高度，而現在還在天空上的修行者也就只剩下了小貓三兩隻，一咬牙，天地元氣化作一桿耀眼的長矛刺向巨型飛船，這是這世間對神的第一次進攻！

長達上百丈的光矛足夠讓地面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只是這在以往足以開山破城的攻擊還沒等飛到飛船的跟前就消散不見，而這時周攀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因為他發現周圍的天地元氣開始對付自己，甚至就連自己體內的元氣都變得不安分起來。

側身的躲避終究是有些遲，周攀的右臂被副炮湮滅，但他根本顧不上這些，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四面八方全都是敵人，那些以往隨意差遣的元氣變成傷害他的利劍，如果過去有誰說他控制了第九境修行者體內的元氣，那一定會被認為是腦子有問題，但現實往往就是如此地超乎常識！

已經被迫懸停的周攀看到了遙遠的太陽，也看到了稍近的月亮，更看到了那已經蓄能完畢的光亮炮口。

回過身，距離地面太遠的他已經看不清絕大多數的物體，唯有那亘川與天山仍是那麼的清晰。

「多活了這麼多年，也算是值了。」

周攀突然掙脫了天地元氣的束縛，閃耀的炮火將他的下半身化為煙氣，極能一點點地從他的體內逸散出來，他竟然在體內運轉了極能！

極能是不能夠被修行者所操控的，但同樣也不會被神操控！

啵~

飛船的護盾表面泛起一道幾乎微不可見的波瀾，它渺小，它脆弱，但它卻是實實在在的證明——就算是神，也不能阻擋凡人的步伐！

這一刻，似乎就連那些副炮也都沒有「想」到攔截竟然會失敗。

只不過在轉瞬間它們就全部對準了同一個方向，上百個高速飛行的圓柱體從空中顯形，它們並沒有看上去的那樣傻乎乎地直衝，面對副炮的攔截，這些高速飛行器竟然能做出精準的機動！只是飛船底部突然升起的數不清的微小炮口卻讓飛行器頻頻失利，剛剛那不過是用大炮打蚊子罷了，打蚊子就要用蚊子槍！

這些飛行器似乎很會審時度勢，損失小小半后忽然自我炸裂開來，每一架飛行器都分裂成數十個更小的飛行器，根本不給飛船繼續升起更多近防武器的機會，分散的飛行器如疾風驟雨般撞在了飛船的護盾上。

稀薄到極致的空氣很難傳播聲音，遠在地表的眾人只能看到巨型飛船的船身上忽然爆起了數不清的光點，一時間宏偉的飛船竟然完全被掩蓋。

「老朋友，走好。」

不知何時來到城牆上的羅杉望向天空，嘴裡輕聲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