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沾衣欲濕黃花雨
在帥府這段時間裡，紀緒給柳好好講解詩詞的韻律、意境和寫作手法，只有理解了詞的含意和寫作背景，才能唱出曲的韻味。柳好好就為紀緒彈曲、唱歌和跳舞。柳好好對紀緒的多情，更加激發了紀緒的創作靈感，好詞好曲也不斷湧現。
【一】《好好詩.其八》杜牧.詩
玉質隨月落，艷態逐春舒；
絳唇漸輕巧，雲步轉虛徐。
時間就是魔法師，它能使小蘿莉變成了風姿卓絕的小美人兒。
以前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變成了勾魂懾魄的杏核眼，以前彎彎而又舒展的峨眉現在卻有意地顰著；以前老是嘟著的小嘴變得安分了許多，使得香腮也因此變得線條細滑起來，並且吹彈可破了；嬌俏玲瓏的小瑤鼻，秀秀氣氣地安放在她那嬌靨中間，如花般的瓜子臉晶瑩如雪，又彷彿是白玉隨著月光灑落在她的臉龐；身材經過春天的沐浴開始變得曼妙纖細起來；以前抬腿就跑的小鹿兒，現在變成了走路輕巧的小貓兒。
紀緒不由地驚嘆起來：小好好好像長大了，怪不得想談戀愛呢！
有時帥府來了客人，也留下紀緒陪客。時間太晚，就留宿帥府。
【二】《桂枝香.示李生》薛素素.詞
綠窗煙暝，蒼階月冷。
向多情訴衷腸，
又恐怕旁人私聽。
低低喚郎，低低喚郎。
與你潛行花徑，把心期偷定。
更叮嚀，莫向人前語，
空耽薄倖名。[暝míng天黑]
又是一個滿月的晚上。天上有一層淡淡的雲，所以不能朗照，但這恰到好處。
月光是隔了樹照過來的，透過高低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斑駁的倩影，像是畫在荷葉上的水墨畫。而那透過的月光又像溪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
雖然塘中的月色並不均勻，但光與影有著和諧的旋律，如同古琴上奏響的情詩。薄薄的青霧從荷塘里悄悄浮起，葉子和花彷彿在牛乳中洗過一般，又象是籠著輕紗的夢。
此時的月亮更像一個含羞的少女，一會兒躲進雲間，一會兒又撩開面紗，露出嬌容，窺視著這個夢幻般的世界。
紀緒約會柳好好，他偷偷來到後花園，著急地尋找著柳好好的所在。
在假山背後，柳好好小聲地呼喚著紀緒的名字，紀緒趕緊來到她的身邊。柳好好拉著紀緒的手，潛行在花徑間，來到海棠樹下——他倆初見的地方。
柳好好向紀緒訴說衷腸，又怕被別人聽到，聲音低的，只能用心來聽。
他倆私定了終身。
好好抱著紀緒囑咐道：「不要把我倆定親的事在別人跟前去說[顯擺]，畢竟我現在還小。」
【三】《雜曲歌辭.古別離》聶夷中.詩
欲別牽郎衣，
郎今到何處；
不恨歸來遲，
莫向臨邛去。[臨邛改為勾欄]
天歷二年[1329年]秋，紀緒的父親督他進京赴試，參加次年的春闈大考。
紀緒雖有些不舍，但為了功名，忍痛與她惜別：「好好，等著我，十年之內我必回來娶你！」
好好掉起淚來：「十年？那麼久？」
「十年你就長大呀，長大了我才能娶你呀。」
其實好好還是個懵懂未知的少女，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可是她知道自己很喜歡和這個叫紀緒的小哥哥呆在一起的感覺。她感到日子過得那麼地開心，那麼地踏實，那麼地有希望。所以她捨不得讓他走，她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襟，不肯鬆開，她的眼淚一直掉一直掉，搖著他的手說到：「我現在就長大了，我現在就讓你娶我！」好好耍起賴來。
「不行啊！我得先去赴試，然後當個大官兒，才能走到哪兒都能帶著你。是不是？再說，讓你當個舉人太太好呢？還是讓你當個一品夫人好呀？」
好好破涕而笑：「那也用不了十年。」
「京試不是那麼好考的，一年有一千多人去京試，而考中的也就三十多人。我前兩次，不就沒考中么。」紀緒撫摸著她的肩，哄她到：「如果這次還不中，我父親讓我留在京城備考。十年間，我頂多也就考三次，一定能考中，你得相信我的實力。」
好好還是不撒手。
「好了，不管這次考不考中我都回來娶你，不過最起碼也得等三年，你得夠年齡呀，不然我怎麼娶你。」紀緒不斷地安慰著她。
「那你可得等我！」
「好！等你！」
「不許去『那些』地方。」
「哪些地方？」
好好捶打著他「不許喜歡上別人！」
紀緒颳了刮她的小鼻子，兩眼定睛地看著好好。
【四】《贈別二首.其二》杜牧.詩
多情卻似總無情，
唯覺尊前笑不成；
蠟燭有心還惜別，
替人垂淚到天明。
汪嗣昌為紀緒舉行了送別晚宴，有柳好好作陪。
在燭光別筵上，他人高興地頻頻舉杯。為了不想讓汪嗣昌等人看出他倆的戀情，他倆只好歡笑如初，像是彼此沒有感情似的。
越是多情，越顯得無情，這是這倆小情人離別時最真切的感受。
紀緒面對小戀人，舉杯道別，強顏歡笑，卻總也擠不出一絲的笑容。想笑是由於「多情」，「笑不成」卻是因為太多情，不忍心離別而又不得不離別。
宴桌上的蠟光就像他的心一樣在不停地顫抖著，燭芯在一點一點燃盡，那燃燒的蠟燭也像他的心一樣在不停地流淚。
紀緒看了看蠟燭，又看了看好好；好好看了看紀緒，再看了看蠟燭。桌子上的那兩株流淚的蠟燭，就像他倆的心一樣，就要替他倆垂淚到天明了。
【五】《絕句.古木陰中系短篷》志南和尚.詩
古木陰中系短篷，
仗黎扶我過橋東。
沾衣欲濕杏花雨，
吹面不寒楊柳風。
[杏花改為黃花]
第二天，清晨。陣陣輕風細細雨，纏纏綿綿秋色中。柳好好牽著紀緒的手，走在去碼頭的路上。
「哥哥，此行到京城，我怕你水土不服，一定要多注意身體呀！」
紀緒點著頭。
「這一路上舟車勞頓，切記按時吃飯，還有……還有中途驛站都是荒村小館，夜寒早涼，早眠遲起才是要事，不要忙於趕路……」
紀緒光顧著聽好好說話了，腳底一滑，兩人滾倒在泥水中，大笑了起來。紀緒看著這個喋喋不休的小嘴，說：「好好，不要擔心，我知道你在等我，我一定早去早回。」
紀緒去路邊折了一段黎枝，扶著好好向橋東走去……
【六】《微風細雨》林功信.詞曲王菲.歌
[王菲在2013年紀念鄧麗君60周年演唱會上的版本]
[歌曲]「微風吹著浮雲，細雨漫漫飄落大地。淋著我淋著你，淋的世界充滿詩意。微風伴著細雨，像我伴著可愛的你。看著我看著你，看這世界多麼美麗。」
油紙傘下，紀緒摟著柳好好的肩膀，走過一片青草地，來到一棵柳樹旁。柳好好拿掉了紀緒手中的雨傘，放在了地上，讓小雨就這樣淋著。
她感到無比地幸福和恬淡，細雨漫捻著心弦化為似水般的輕柔，曼妙在深情的青絲里泛濫。
她依偎在紀緒的懷裡，把臉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那跳動是那麼地好聽！似戰馬奔騰，似江河洶湧。此時空中的細雨，也變得如此地輕柔，似撒嬌少女的情懷。
是憐、是愛、是柔、是潤在她心裡的一種甜蜜。
柳好好閉上了眼睛，憧憬著一份美好的未來——他倆相擁在花雨飄飛的時節，讓愛肆意地怒放在油紙傘下，青石邊，丁香小巷……
[歌曲]「啊~願我是風你是雨；啊~微風盡在細雨里。漫步青青草地，小草也在輕輕低語。訴說無盡蜜語，讓我們共尋覓。」
碼頭上，紀緒抱著好好，有說不盡的情話；好好拉著紀緒的手，總不願把手放下……
老船夫一個勁地催促著紀緒上船。
柳好好順手摺下了一段柳枝送給紀緒，「哥哥此行，記得鴻雁勤來，若是見了那——異鄉花草，可別貪戀其中啊！」
紀緒笑了一下：「你怎會生如此擔憂啊？放心吧！我定會向世人證明，我與柳好好不離不棄，不墜白頭偕老之志。」
好好破涕而笑，說：「聽你此番話，好好死而無憾了。」
紀緒又說：「我一定早去早歸！」
柳好好拉起紀緒的一隻手說道：「把心思用學習上，不要太想我，我會多想你！」
[歌曲]「微風吹著浮雲，細雨漫漫飄落大地。淋著我淋著你，淋的世界充滿詩意。微風伴著細雨，像我伴著可愛的你。看著我看著你，看這世界多麼美麗。」
小船上，紀緒在船尾吹起了竹笛，那笛聲是那麼地纏綿。
河岸上，柳好好隨著他的旋律，跳起了他喜歡的舞蹈。
秋雨里，離去的背影，越來越模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已經阻擋了她凝望的視線。
[歌曲]「啊~願我是風你是雨；啊~微風盡在細雨里。漫步青青草地，小草也在輕輕低語。訴說無盡蜜語，讓我們共尋覓。」
柳好好還在一直地眺望，直到他的身影凝成一個模糊的黑點，融入浩淼的水天一色的雨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