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福禍相依
「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紀楚楚的指使，還是與我有私仇。」
顏疏雨心中各種回應飛速運轉，最後選了一個較為安全的方式，「青梧，去請管家幫忙，找個郎中，別怕，你就說我傷口惡化，他不會看著我死的。」
無論怎麼樣，得有實錘。
青梧臉上忽然飛起兩朵紅雲，低頭應了一聲，快步離開長情軒。
顏疏雨招呼白止過來，白止別過頭不肯理她，顏疏雨笑了，「濕噠噠也不怕，一會就烘乾了，你過來。」
說罷，打了個眼色示意青楓快去燒熱水，免得白止著涼。
青楓點點頭，背著白止悄然離開，片刻之後提著一壺熱水走進主房，白止還沒發現，伸出小舌舔了舔顏疏雨的手掌，惹得顏疏雨咯咯直笑。
她輕撫白止的腦袋，眼裡充滿感激：「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就沒命了。」
白止叫了一聲，彷彿討賞，顏疏雨轉身囑咐青楓拿小魚乾來，青楓愉快地答應了。
白止扭過頭準備吃小魚乾時，看到地上準備好的木盆和熱水，瞪了一眼顏疏雨，彷彿惱怒。
顏疏雨一下子抓住它前爪，好言勸慰，「你髒兮兮的，待會洗澡，免得著涼。」
白止別過頭不吭聲，顏疏雨繼續哄：「有很多很多小魚乾。」
白止勉為其難地轉過頭，顏疏雨又說：「魚缸里的錦鯉，你也可以吃。」
白止一下子興奮起來，摩拳擦掌跑了出去。
青楓眼睜睜看它跑開，顏疏雨看到她撓撓頭，不知所措，笑了一下，答道：「你由它去吧，吃完瓦缸里的錦鯉，它自然會回來。」
「這樣也好，省得你待會還要洗第二遍。」
青楓哭喪著臉，頹然說道：「主子，養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止聰明得近乎妖都這麼麻煩，若是普通的貓……不敢想，不敢想。
「呵呵——」顏疏雨掩嘴輕笑，「你去看看青梧回來沒有，她去了很久。」
「是，主子。」
話說那頭，青梧跟隨管家請示王爺之後，等了片刻，由管家做主，請了一個女太醫過來。
回稟王爺的時候，他說道：「王爺，顏氏是皇上賜給您的側妃，請您看在皇上的份上，饒了她吧。」
「處溪，你怎麼心疼起一個下作的女人了。」玄天權不咸不淡的話語激怒青梧，她緊緊握著拳頭，主子還需要王爺的庇護，她不能給主子添堵。
管家深深作揖，答道：「處溪認為王爺此話說得不在理，顏氏身份卑微已是過往的事情，而今貴為王爺側妃，不能相提並論，還望王爺知悉。」
玄天權眉頭一挑，終於有興趣抬起頭看南處溪，可是嘴角的譏諷不曾改變，依然冷笑：「她是生是死，都不會改變皇兄對本王的看法——」
玄天權目光一轉，看到青梧，倏地收了話鋒，擺手讓他們離開，「本王能將王府交給你，自然比旁人多出幾分信任，不必顧慮，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是。」南處溪應了一聲，見青梧遲遲沒有動靜，趕緊拽了一把她的衣袖，示意她快點走，免得惹王爺生氣。
青梧的臉龐瞬間染上紅暈，紅得宛如石榴花，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南處溪，領著女太醫往長情軒走，知道內院門口，她才鼓起勇氣對南處溪說了一聲謝謝。
南處溪一如既往很溫柔，沖她擺了擺手，「分內之事，青梧姑娘何須掛懷，快去吧，別讓顏氏久等了，免得惡化病情。」
青梧才記起主子還在等，慌了神，帶著太醫快步走進內院。
像是忍不住似的，時不時往回看，哪怕看到的只是他背影，她也覺得由衷歡喜，臉上紅暈更甚，露出女兒家嬌羞姿態，笑得像偷了蜜的狐狸。
青楓等在門口引領而望，遠遠地看見青梧低頭領著一個太醫模樣的女子匆匆走過來，連忙跑進主房。
顏疏雨囑咐青楓之後，眼睛一閉，乾脆地裝暈。
青梧一進來，看到青楓哭哭啼啼地跪在榻邊，嚇得臉色慘白，直到青楓避開太醫，暗地裡沖她打了個眼色。
青梧鬆了一口氣，剛才看到主子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青楓哭得悲傷，以為主子不幸……真是嚇死了。
太醫端坐床邊，認真地為側妃把脈，此事鬧到皇上那裡去了，可耽擱不得。
雖然管家為了保護四王爺，說是感染風寒，但是皇上也不是傻子，京城名醫郎中甚多，如果不是要命的事，怎麼會來請太醫。
所以她得好好把脈，免得出了錯，連累王府和太醫院不說，連自己小命也難保。
女太醫驚覺自己思緒混亂，立即拉回心思，屏氣凝神，不屏氣不要緊，這一屏氣，臉色異常難看，顏氏脈搏之微弱，只比死人多一口氣。
她慌忙回神問兩個侍女，「顏氏吃的，可都是府中膳食？」
青梧點頭，「都是奴婢親手去廚下捧來的。」
「這就奇怪了，你家主子隱約有中毒的跡象，像是累月，一點一點積起來的。」
顏疏雨聽到這裡，已經難掩憤怒，好在太醫放開了她的手，轉身拾起地上的葯碗，青梧及時解惑：「這是侍衛長為主子請來的郎中，她開的藥方。」
太醫皺著眉頭用手指點了一點葯汁，嘗了一下，看到地上的死老鼠，眉頭擰得像麻花，「藥方。」
青楓從袖口抽出藥方，遞給太醫，太醫一看，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見她們疑惑，答道：「生何首烏帶有毒性，這藥方全是過量即死的葯，而且……而且藥量已經超出許多。」
「這些葯，一家店鋪是抓不齊全的。」
青楓附和點頭，「女郎中說，主子傷得太重，這是她的家傳藥方，囑咐奴婢不可外傳，奴婢還識得幾個字，就沒有給藥鋪的夥計看藥方，點名要的，而且跑了好幾家店鋪。」
顏疏雨聽到這裡，已經有了答案，她體內日積月累的毒，鐵定和紀楚楚脫不了干係，這個府中，除了她，沒人想要自己的命。
此次也算因禍得福，不幸中的大幸，撿回一條命。
紀楚楚，枉我再三退讓，你卻當我軟弱好欺負，再三要我的命，豈有此理。
青梧餘光看到自家主子發抖，顯然是給氣的，趕緊拉青楓走到床邊擋住，她要是醒了，有些事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