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學1

雖然還有一個多時辰才到午食時間，林鑫垚也不願意真的爬進被窩裡睡覺，她先換下自己身上的粗綿布衣，換上淡粉色的丫頭服，把舊衣疊進包袱里。在大通鋪靠牆一面設有一排壁櫃，林鑫垚床頭的壁柜上還有一把銅鎖是打開的，鑰匙就掛在鎖上。她打開壁櫃，把自己的包裹收好，開始細細打量起屋裡的擺設。

趙府不愧是秦時城裡數一數二的富豪，一間普通的下人8人大通鋪房，都擺設得整潔清爽，物品齊全。房中除了8人大通鋪和一排壁櫃，另一邊靠牆的位置還有4套梳妝桌椅。用材木質比林鑫垚家裡的不知要好上幾個檔次。每套桌椅還有統一配套的桌套椅套，桌面上的化妝用品也是齊全妥當，雖然只幾樣妝面，梳頭小物件，擺盒，針線等，也全是統一規制及模樣。

梳妝台上還有一面銅鏡，擦得鋥亮，林鑫垚走近觀瞧自己，銅鏡的清晰度遠比不上水銀玻璃鏡面，但也不妨礙林鑫垚觀察自己。「也不知道這個世界里，有沒有那樣的鏡子？」林鑫垚心中想著。在銅鏡里，是一張未長開的鵝蛋小臉，說不上好看不好看，和孤兒院里年輕的林欣瑤竟幾分相似，顯得有些呆萌，只是臉上一雙明眸里閃著一種靈動和清澈。林鑫垚在心裡腹誹了好一陣，這個穿越真的不開心啊，沒有任何系統空間，連套路的主角光環美貌都不給她。林鑫垚真的要大呼蒼天大地，哭死過去的樣子，真的是讓她草根到底的意思？

「既來之則安之吧！」林鑫垚不再吐槽，對鏡整理了一下儀容。自己的丫頭小髻還是早上王二娘給梳的，自己不會啊，這怎麼整，看來只能午食后請教趙青兒了。

房中還有三個大衣櫃，靠在屋中一面牆上，柜子沒有帶鎖，林鑫垚打開櫃門，就見各種被褥物品疊放其中。「emmmmmmm，這是誰疊的？好想重新疊一疊，放得咋這麼亂？被單不和被單放一起，非要夾在被套中，還有這幾個厚棉絮的被褥，中間夾了一床薄棉絮，不可忍。」念著念著林鑫垚就下意識要去整理，但手剛伸到櫃前。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所在的世界已經不是那個她熟悉的世界了，她現在是初來乍到的新人小白，可不能像以前的樣子，隨便去觸碰這些。「過這是哪個小姐姐的傑作呢？以後有機會一定給弄整齊了，今天先饒過你。」

屋中還有一套10人餐桌，桌面上兩套喝水的茶具，林鑫垚踱過去坐下，倒上一杯茶水喝起來，在腦中慢慢思索。

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要學習的東西很多，以前世界中具備的知識，有一些是這裡可用的，但許多現代化的知識，見識和習慣認知，處世風格，在這裡估計是完全行不通了，只能走一步，學一步。先跟著趙青兒學規矩，學這裡常規的生存知識。學問這些，明日開始，去學堂看看先生能教些什麼。

屋外陽光很好，透過窗戶上的薄紙暖暖地灑在屋內，林鑫垚思緒飄飛，一會兒想念著遙遠地球上的朋友們，一會兒又微微焦慮著在這個世界的立足問題。時間過得飛快，屋外開始吵鬧起來，陸續有人推門進屋。

趙青兒進來叫上發獃的林鑫垚，看見她已經妥帖打理好自己，滿意地點點頭，帶著林鑫垚走過兩進院子，來到了一處站滿粉衣丫頭、灰色家丁和青衣護衛的院落。「這個院子是廚房，專門負責下人的飯食。到時辰了，你們每個屋子每日有輪值不當差的人，會過來領吃食。」

「主人家是正午時吃飯，我們得伺候完畢，到午時三刻才輪到我們進食。下人們也是有等級的，趙管家、趙護衛總管算半個主子，和主子們一個時辰進食，其他下人都是同一時間，但不同處進食。二等和三等家丁，護衛丫鬟在這個院子里領飯食。你們屋裡今天你負責領。我帶你去認識廚娘。」

趙青兒領著林鑫垚來到院子的東側，這裡已經擺開一排長桌，桌上是同等大小的木質抬盤。抬盤上放著六疊小菜，一個竹編的籃子里堆滿了白面饅頭，看那分量剛好一人兩個。這時正好一個和林鑫垚一樣穿淡粉色衣裙的丫頭抬走一盤吃食，桌前的廚娘埋頭用炭筆在一本賬冊模樣的冊子上畫了一下。林鑫垚走近一看，賬冊上豎著排滿了各式名號，剛端走餐盤的丫頭來自女甲子號房，廚娘剛在對應的下方一個空格處畫了一個圈。

「許三娘，這是丙子號房今天來領吃食的林鑫垚。她是今天新來的，住在丙子號房，這是她的腰牌。」趙青兒介紹完林鑫垚，伸手遞過去一個木製腰牌，腰牌一面用毛筆書寫了三處信息，掛繩下方是一個丙，中間一個三，下面又寫了林鑫垚三個字。

「青兒姑娘，這是誰家的丫鬟，怎麼是你親自帶過來教導？」

「這是趙管家吩咐帶進來的丫頭，許三娘，以後你可得好生待她。」趙青兒沒有對許三娘多說林鑫垚的其他情況，只吩咐不可怠慢。這廚娘已經點頭如搗蒜了，林鑫垚看得心中明了，默默記著這些細節。

「林丫頭，這是你們屋今天的午食。」許三娘還主動端起抬盤遞給林鑫垚，等林鑫垚雙手接過，就低頭又在冊子上用炭筆畫了一個圈。

林鑫垚端著一抬盤食物，跟著趙青兒回到了丙子號房間。屋裡已經回來了5個丫頭，看見進屋的趙青兒，都乖乖放下手裡的事情，安靜地站在床前，那樣子彷彿等著訓話的軍訓學員。林鑫垚把食物放在10人桌面上，也跟著幾個丫頭站在自己的床頭前，很快，剩下的兩個丫頭也急匆匆地回來了，8個粉丫頭一溜站在床頭。「嗯，像我大學入學時軍訓的樣子，嘻嘻，趙青兒教官。」林鑫垚又開始調皮起來，心裡暗暗調侃。

「這是你們今天新來的同伴，叫林鑫垚。她以後每日的事情由我直接安排，你們先認識一下她。」趙青兒說完指了指最邊上的林鑫垚，7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她。

「大家好，我是林鑫垚，以後多多關照。」說完林鑫垚還學著早晨趙青兒對著趙管家的行禮，對著大家微微一福。雖然動作生疏，幅度不大，有大概的樣子，不失禮數就行。畢竟這些都算是「前輩」，行個禮應該不會錯。接著又看看趙青兒的臉色，見她沒有什麼異常就放下心來。

「林鑫垚年紀13，和你們年紀相仿，大家平時相互提點幫助。不可欺生，知道嗎？」

「知道了，青兒姐姐。」眾人齊聲答道。

「你們先吃飯，吃完各自去忙，林鑫垚留下。」

「是。」眾人又是對著趙青兒行了個禮，目送趙青兒出了門。

「你叫林鑫垚？」「鑫垚我可以這樣喚你嗎？」「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吧！」「......」「......」眾人七嘴八舌簇擁著林鑫垚，問這問那，林鑫垚也撿著些簡單的回答應付著。邊說邊拿起筷子夾菜，揀了個饅頭就啃。一群丫頭嘰嘰喳喳好比一群鴨子在林鑫垚耳邊繞著。眾人一會兒便把一盤食物吃得乾乾淨淨，等林鑫垚送餐盤迴來，7個丫頭都去忙自己的活了。

......

「青兒姐姐，今天要教我什麼？」

「今天先和你說說趙家的情況，再教你怎麼分辨家中成員。」

「好的。」

「趙家是秦時城數一數二的富豪，也是城東首富。我們這裡是趙家的主宅，是趙家老夫人，家主還有兩個兒子及其子女居住的府邸......」

「家中主人有趙老夫人，平時居住在九曲苑的慈雲庵。家主趙老爺及夫人，居住在中庭明瑟樓......」

這半日光景，趙青兒只介紹趙家情況，已經讓林鑫垚一個頭兩個那麼大，現在林鑫垚才深有體會家大業大是個什麼光景。趙青兒看著已經迷糊的林鑫垚心中有些得意自豪，又有些好笑。

「別太緊張，你剛來，這些主人家，你都不會馬上有機會見著，即使有機會見著，你身邊也是要跟著人的，不可能放任你一個剛進府的丫鬟四處闖蕩。這府邸以你現在的身份，有很多地方去不得，到不了，也有很多人見不著。你只要跟著帶你的人行禮，做事即可。」

「其他的下人丫鬟護衛都各有等級。丫鬟有三個等級，一等丫鬟，二等丫鬟，像你這樣的三等丫鬟。護衛和家丁都是一樣的分級......」

「青兒姐姐是一等丫鬟嗎？」

「不，我是丫鬟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