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學2

趙府前庭七堂之一的一草堂是趙府孩童開蒙做學的地方，林鑫垚第二日巳時（子時：00-02點；丑時：02-04點；寅時：04-06點；卯時：06-08點；辰時：08-10點；巳時：10-12點；午時：12-14點；未時：14-16點；申時：16-18點；酉時：18-20點；戌時：20-22點；亥時：22-24點。）準時到了一草堂。

一草堂為二層設計，一層是教書的課堂，8張書案整齊地放置在房中，書案前都設有一個席地而坐的蒲團，林鑫垚到了草堂，已經有3個孩童坐在自己書案前的蒲團上。一會兒時間陸陸續續又來了3個孩童，加上林鑫垚一共7個孩子，5個男孩都是6到10歲的模樣，還有一個小一點的女孩，5歲的樣子。林鑫垚13歲了，才來開蒙，年紀最大，坐在裡面鶴立雞群，有些尷尬。「要和這群小屁孩一起上課啊，呵呵呵！」林鑫垚心中嘀咕著，默默在自己的頭上撫了一下虛汗。

一個白衣先生從樓上下來，林鑫垚抬眼打量，一身白色鑲銀邊的錦緞直裾，束著發，髮髻上插著白玉簪，年約30，長得溫文儒雅。

「......」

「早晨的史學就到這裡，下午申時學習《萬物志》。」

「是，先生。」幾個糯糯的童音齊聲答好。

先生把手裡幾冊線裝的書薄遞給林鑫垚，交代她回去自己整理學習。林鑫垚簡單翻看了一下幾本書籍，有《識字篇》、《術算》、《地理志》、《萬物志》、《史學》、《樂禮詩曲集》。這些只是開蒙的基礎書籍，淺顯易懂，只要識字都能看得懂。

「趙管家說你會識字，這些都是基礎的開蒙書，他們幾個已經學習了一些時日，你要多用功看一下，不明白的，可以來請教我。」

「謝謝先生。」先生說完，飄飄然上了樓，幾個留下的學生都好奇地看著林鑫垚。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以前沒有見過你？」

林鑫垚一個一個打量過去，開口的是一個7歲左右的男孩，身穿淺藍色三等家丁的服飾。其他幾個顏色各異，錦服較多。

「我叫趙鳴，是暘少爺的書童，我爹是護衛長趙殘劍。」趙鳴開口道。

「我是林鑫垚，父親是林貨郎，是趙管家安排我來學習的。」

「哦，原來如此！」

「趙鳴，走了。」

「是，少爺。」

這個應該就是趙鳴口中的暘少爺，小鬼頭很有派頭啊，不拿正眼瞧林鑫垚。但林鑫垚還是瞄著小鬼頭眼中的好奇和小孩子心性來，想來趙鳴是他打發過來打聽她情況的。其他小朋友們都沒有過來，跟著暘少爺和趙鳴後面陸續離開了學堂，林鑫垚思索著，這裡應該就是這個叫暘少爺的地位最高，他已經派書童過來問過話了，其他人就沒有必要再過來打聽。自己就是一個粉衣三等丫頭，即使再有資格進學堂，也沒有多大結交的必要。

回到丙子號房，趙青兒已經等在那裡。「青兒姐姐。」

「你跟我來。」

與趙府廚房那個院落臨近的一個院落，是堆放雜物的倉庫。趙青兒帶著林鑫垚到了這裡，手裡一串銅鑰匙。這裡和廚房院落，下人房院落一樣，是一個四方帶天井的四圍院落，院子四周都是房舍，每邊都各有幾間。

「這裡是整個後庭存放雜物的地方。裡面都是下人們生活中常用的各種物品、器具等。趙管家交代把其中存放被褥布料的倉庫給你管理。這個倉庫是最易打理的地方，物品種類少，領用周期長，一般要到換季的時節才會使用，先給你練練手。」說完，趙青兒就從一串鑰匙里挪取出一把遞給林鑫垚。

「這裡所有的倉庫都歸我管理，每個倉庫里都有賬冊，這本就是布料庫的賬冊，領取、收納任何物品都要在這個賬冊上記錄。」趙青兒把一本青色線裝的賬簿遞給林鑫垚，又從腰間解下一個布袋，裡面放著三隻炭筆。「這不就是昨日午食廚娘使用的那種炭筆嘛！」林鑫垚接過來一看，炭筆用粗麻布包住後端，只露出前端一點點長度，炭筆筆尖已經打磨得可以直接書寫，當真方便。

「青兒姐姐，這賬簿怎麼使用？」林鑫垚問道。

「賬簿上右邊記錄進項，但凡趙府從外採購回新的被褥用品、布料，每次入庫都要在這邊記錄。用品的名字，數量和收入日期，何人送來。左邊記錄領項，換季的時候，每個下人都要分發不同規制的用品，同樣，每次什麼人來領取，取什麼，取多少，都要登記在冊。當然，還有一些特殊情況的收取，比如物品損壞、更換、退換這些，也要詳細記錄。」

「這裡是這樣......」趙青兒給林鑫垚詳細解說起賬簿的使用和倉庫管理需要注意的細節。林鑫垚一一記在心中，「就是個倉庫管理員啊，做好出入庫管理，登記，匯總就行，沒多大難度嘛！」林鑫垚心中瞭然。

「我會教你一次，第二次我只看著，你自己操作，如果有錯處我會糾正你。後面幾次我就不會一直在你身旁教你，你要自己掌握了。好了，你去把門打開！」

雜物房院子的東側只有一個庫門，林鑫垚打開門上銅鎖，進屋就聞到一種濃郁的布料棉絮味道，還有一股子發霉的味道。屋子很大，是丙子號8人大通鋪房間的三倍。裡面堆滿了各種布料、被褥、床單等，有一些物品散落在一處，有一些堆疊在一起。林鑫垚瞧見這個模樣，眉頭皺了起來。

趙青兒看見林鑫垚這個樣子，以為她是看見這麼大一個屋子，這麼多東西要自己一個人管理，有些犯難。趙青兒也不做多想說道：「吃過午食后，我們就對賬簿。」

「是。」

......

「這一部分存放的是夏春秋的薄被褥，這一處是冬季的......」趙青兒細緻地教導林鑫垚，林鑫垚學得也認真，她本來就對這些事很上心，在孤兒院里，她就是負責全孤兒院物料物品管理髮放的大後勤，可以說現在做的就是以前的老本行，所以這些事情對於林鑫垚來說，非常簡單。

兩人用了一個時辰才把倉庫物品和賬冊一一核對完畢。然而，林鑫垚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趙青兒不言語，趙管家把事情吩咐下來，她只管做，至於林鑫垚能不能做好，能不能勝任，這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青兒姐姐，我可以向你申請一些物品嗎？」

「哦？你要什麼？」趙青兒心中生出些薄怒，剛才看見林鑫垚眉頭皺得緊，想來是害怕這些事情，第一天接觸事務，就要提要求，不知道是不是想多要一些布料做衣服鞋襪。

「嗯，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需要的數量，姐姐，你等我一日，明日我去找你，和你說需要哪些東西？好嗎？」

「那你明日這個時辰來梅字型大小房找我。」說完轉身就離開，心中想著，且看她要些什麼，如若要些過分的東西，我就找趙管家說去。

「是。」林鑫垚沒有留意到趙青兒的前後態度上的微妙改變，她也來不及注意，眼前的一切已經把她的視線完全拉走了，她在心中開始琢磨起方案來。

下午申時的《萬物志》林鑫垚聽得特別認真，萬物志是一本淺顯的入門級識物讀本，上面僅有事物的名稱和大致分類，並不是圖文並茂的彩色繪本，即便如此，林鑫垚也聽得津津有味。這個世界的事物和以前的那個世界基本一致，名稱用途都差不多。動物、植物、礦物等等，林鑫垚就放下心來。

「這萬物志上統計整理的都是普通凡俗界的事物，修仙界的物事更多更龐雜，那些修仙界的《萬物志》，等你們完成開蒙，做了仙根測試，有仙根資質，去了修仙的學府，才有機會接觸。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裡。你們休息吧。」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