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帳下弟兄(二)
「大塊頭,你能不能別這樣,同志哥我也看過不少了,像你這樣兒的還真是極品,你的這個表現讓我想起幾千年前地球的一個城市——瀋陽!不過人家至少長地算清秀,你倒好一副硬漢造型整了這麼一出,反差也太大了一點吧,」鄧國民暈乎乎地進了帳篷,一著急就脫口而出開始數落這個『強人』。.M
「頭兒,人家本來就是這樣兒,」說到這兒國字臉上浮現一抹羞紅,引得眾人一陣惡寒,「人家叫鮑宇不叫大塊頭,看!人家多苗條啊,」說到這兒不忘扭了扭比水桶還粗的大蠻腰,接著又疑惑地看向鄧國民,「頭兒,地球是哪裡呀?還有瀋陽有很多我這樣兒的良人嘛?」
「額,地球……這個、這個……地球就是一個球啦,說了你也不明白,瀋陽是一個人名,跟你很像,」鄧國民擦了擦汗,暗罵自己說漏了嘴。
「哦,真滴啊?你可要介紹給人家認識,這年頭像我這麼有深度的人已經很少了,竟然有個叫瀋陽的良人,可一定要介紹給人家喲,」鮑宇向眾人拋了個媚眼,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好了鮑宇,說說你的情況,」見老扯這個話題不是事兒,打斷了他賣弄風情直入主題。
「人家從懂事開始就在夜來爽香閣,小時候人家可招人疼了,都說人家投錯了胎,上輩子肯定是個漂亮小姐,從小就跟哪裡的姐姐撫琴習畫,聽『媽媽』說等人家大一點就可以到達官貴人家做良人,那時就有好日子過了,每天只要陪貴人們唱唱小曲兒喝點小酒兒,」說到這兒鮑宇一臉地嚮往,隨即黯然,「可是從十歲開始長個兒開始就變了,人家一天比一天的餓,『媽媽』還只給人家一小碗兒米飯,實在餓的人家受不了了就偷,有次被發現了,廚子們就把吃食看地緊了。後來有個客人說去草原抓一頭大白熊賣了能讓人家吃飽,有次餓地實在難耐,就偷偷地去草原抓熊,到現在草原已經沒有熊可抓了,『媽媽』又不再疼我了,不給飯吃,只好來當兵了。」
鄧國民糾結啊,這個傢伙明顯就是被當女人來養大的,看來身世也算可憐了,把他教育成這樣已經是種了不起的成就,「好了鮑宇,你先坐那兒呆著,以後別老『人家、人家的』,以後兄弟們沒在戰場上死成,估計也被你這『人家』給弄死了。」
「是啊、是啊……」周圍一片附和。
「除了剛才知道名字的,其它人也自報家門吧,我就不一一點名了,」他也不想老在鮑宇身上糾纏,趕緊轉移話題。
等了一會兒見沒人上前,角落裡從開始到現在都不被眾人注意到的人咳嗽了一聲,「各位,吾名鞏遇,父母都是種葯的,今年收成不好,買不起新葯種,待在家中無所事事便被趕了出來,見募兵就來了。」
「好好好,軍醫也有了,以後大家有什麼不妥就靠你了,」鄧國民高興地看向鞏遇。
「吾只會種葯不識用藥,」鞏遇為難道。
「就這麼定了,你比大家強至少你認識葯吧,」鄧國民不容置疑的道。
……
「下一個!」
「大人,吾叫溫圳,父親給吾說了房媳婦,娘子勸吾投軍,以期掙得一份功名好光宗耀祖,」一直中規中矩的溫圳老實回答。
「好好乾,說不定以後還真能在咱們這兒出個把將軍,」鄧國民稍微地鼓勵了下。
「孫沛,家父盡情於貿易通貨之道,奈何吾迂腐不懂變通,以致家資頗有受損,如此落魄無顏面對高堂,即無商賈之緣,不如轉而投身軍旅,」此人雖說地落寞,臉上卻不曾流露些許悲觀,淡然而平靜,唯有眼眸深處燃燒著火焰不為人察知罷了。
其它幾人正準備自報家門時,「鄧老弟,梁大人令汝與我為前隊即刻啟程,吾所有弟兄業已整裝待發,汝趕緊收拾下吧」。
「劉大哥,請稍候片刻,」鄧國民先回應帳外的劉伍長道,轉身對其他人:「你們趕快收拾下,別讓人家等急了。」
「尊令!」
稍許,「劉大哥讓你久等了,咱們出發吧。」
「等等,吾已在一刻前派出探子,汝需再派一名前方探路,以作保險,」劉伍長對這個看好的年輕了娓娓道來,「鄧老弟,行軍打仗中在軍情,大軍開拔前必派探子現行,切記切記。」
「受教了,」躬身行禮后,轉身望向孫沛道:「你對大家比我熟悉,你看派誰合適?」
孫沛沉吟片刻指著不遠處一直在搓著手指的瘦小男人道:「大人,由柏最合適。此人機巧靈敏,原先乾的就是『三隻手』無本錢的勾當。」
「由柏,你去探路,宮朱你將口令告知於他」。
宮朱大喜手忙腳亂地拆開封存的軍令,轉身一跳對由柏轉述去了。
由柏搓著雙手諂笑地點頭輕擊右胸行了個軍禮,「頭兒,您就放心吧。」接著一個轉身鑽進了不遠處的草叢中消失不見了。過得半刻鐘,劉伍長才揮手讓大家啟程。
接下來的日子,鄧國民過得緊張而又充實,在行軍時跟著劉伍長學習軍法調度、修習《聚陽功》,早晚之間帶著手下弟兄跟著操練,劉伍長也不藏私將自己在生死考驗悟出的經驗、狠招都傾囊相授,鄧國民及手下眾人都認真領會。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習在個人,鄧國民作為基因改造人利用強悍的素質自然一點就通,但其手下幾人也頗為表現不俗。
孫沛在領悟的同時常常提出一些奇思妙想的問題,令劉伍長大為艷羨一個勁地拍鄧國民肩膀,「老弟你撿到寶啦。」
還有個叫李宏的人也開始脫穎而出,他對所有要領的掌握與孫沛不相上下,做出的各項動作堪稱完美,而且也能舉一反三,要說他與孫沛的區別在於,孫沛走的是詭道而他則正統戰陣對決的王道。
其餘諸人也都表現不俗,唯獨鞏遇表現的稍稍落後,不過也只是稍後而已。除此之外,還有兩人讓人詫異,他們都是不要命的訓練,那股狠勁連劉伍長都大為詫異,要說不同之處在於其中一個叫巫沃的走的是剛猛路子,不管是戰陣還是刀法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勢;另一個就是蘇凱了,他也玩命的修鍊,不過在劉伍長看來,他不管怎麼出招都透出一股刁鑽陰狠,使得這個老軍務不禁嘀咕:「這次是怎麼了,平時這些好苗子一個都不出現,現在不但出現了還扎堆,看來王國往後百年無憂矣。」
本來劉伍長對鞏遇的留意主要是因為落後的原因,但是在行軍第五日的午休讓他徹底記住了這個傢伙。當時劉伍長下令埋鍋造飯,鄧國民又親近的和他坐到一起,見他有些萎靡拍了他肩膀一下,「劉大哥,看來這次急行軍大家都累壞了,我讓鞏遇熬點解乏的湯水讓大家恢復一下?」
「隨軍大夫只有千夫長身邊跟著一名,難道鞏遇還有如此本事不成?」劉伍長眼前一亮,對於軍人而言如果隊伍中有一位軍醫,無疑給眾人增加了一道保命的籌碼。
鄧國民撇撇嘴對於這個來自醫學高度發達世界的人來說,煮個解乏湯連文盲都會,那還要什麼醫術,不過這些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出於對劉伍長的尊重還是笑道:「此人原先是葯農,對藥物有些了解,我就讓他負責醫療了。」
劉伍長大喜,一蹦三尺高,「甚贊,甚贊,如此兄弟們可以多一條命矣。快快令其煮來,吾等有福咯,哈哈……」
於是滿心歡喜的劉伍長見眾人喝下了鞏遇整出的「解乏湯」,不久所有人員全倒地不起,唯獨幾個有功夫底子的人尚在勉強支撐,令他詫異的事兒就是鄧國民手下這幫人,只倒下了幾個人,其餘眾人還能端坐,比起自己所帶弟兄還要強上一些,要不是知道處在腹地,這些人馬都是子弟兵,都要懷疑鄧國民等人是公治王國派來的探子,尤其是見到對方一個流著哈喇子的新卒,瞧著個碗嚷嚷不夠喝的時候,讓他嚇出一身冷汗。
好在對方也有人不支倒地,那個喜歡摳腳丫的柏關連暈倒手都沒離開腳丫子,還有那個閉著眼睛猛灌地紀良,直到倒地不起嘴巴還在嚷動著。
他只好強壓下驚懼喝問鄧國民道,「國民老弟吾待汝如兄弟,奈何加害與我?」
「誤會,誤會!劉大哥別激動,讓我問清楚再跟你解釋,」鄧國民也沒想到會整出這麼一出,「鞏遇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不解釋清楚我,我……軍法從事!」
鞏遇這會兒也急了,不停地擦著滿頭大汗,「頭,頭,頭……頭兒……我也不知道啊,明明用地是剛採集的解乏活血草藥熬制地,待我查查再,再……稟報,請大人稍,稍,稍待片刻。」
「慢,汝速去取些採集的草藥於吾一觀,」劉伍長喝住已經六神無主的鞏遇道。
「遵命,遵命,」說完一溜小跑的躥到大鍋旁,拾起幾株殘餘的枯草又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顧不得擦拭滴進眼帘的汗水,迅速地遞了過去,「大人就是此「甘心草」及「天會根」請您過目」。
劉伍長接過湊到鼻子處嗅了嗅,皺了皺眉頭再仔細撥弄一番,用力往大腿一拍,「此物非甘心草,爾等瞧此處,」說著指了指苗干,「分明長著尖利的毒刺,而甘心草枝幹平滑柔軟,乃毒物也。」
「劉頭兒……那,那,那你說此為何物?」鞏遇已經全身濕透了。
「汝乃葯農尚且不知,吾又有何理知悉?」劉伍長瞪了他一眼,繼續道:「吾在敢死隊之時見過此物,當初在出擊前夕,大人們都會提供一些毒草,命吾等塗抹於兵刃之上,以期一擊致命之功效也。然此物赫然在其中矣,汝如此淺顯之藥物尚且不知,如何讓吾等放心把受傷勇士交付與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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