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影視城靈異事件(25)
「高導!」副導演走到高文身邊,看了眼目光渙散的馮頭,壓低聲音問道:「問出什麼沒?」
高文搖搖頭,馮頭堅持說自己看見了一個白衣女人,還聽到對方在耳邊叫他,這簡直就像得了癔症。
完全沒有往靈異方面想的高文憂心忡忡,人在外面,聲音怎麼可能在耳邊,這小馮看著挺正常,怎麼突然就犯病了!
見他不說話,副導演又道:「今天的拍攝有武戲,本來大家就不安,又接二連三出事,是不是……今晚就算了?」
高文頓時不高興了,「算什麼算!這場地都布置好了,損失的費用你出?」
副導演心想你臨時換演員耽擱進度怎麼不說,倒是咬著這要命的關頭不放,別說演員和工作人員害怕,他也怕啊!
他跟馮頭合作了好幾年,知道這人一向穩重,這幾天卻有些心不在焉,有時候叫他也沒回應,剛才更是被嚇的失魂落魄,而且這種不對勁正是那三起事件后開始的,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
「高導,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副導演面露為難,「大家在這裡提心弔膽的,怕是也進不了狀態。」
高文這才注意到現場人員的臉色不對,幾個已經換好戲服的演員湊在一起說著話,一副心緒不寧的樣子。
高文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相信什麼鬼怪作祟,發生命案后根本沒把那些傳聞放在心上,也沒買那個什麼道士的符,這兩天不都好好的沒出事嘛。
可他不信,別人信啊。
高文沒辦法左右他人的想法,也看出大家狀態不對,知道副導演說的沒錯,人在被恐懼支配時很難分心做別的事,可準備了一天,現在收工實在不甘心。
其實宴會這場戲不能算武戲,十分之九都是文戲,只有姝姬刺殺男主這裡「武」了一下,很快就被假裝被誘惑的男主反殺了。
但因為動到刀,有了前車之鑒,大家會害怕也能理解。
高文沉默了好一會兒,把季錦里叫過來,問道:「你怎麼想,今晚能拍嗎?」
季錦里飾演的是男主衛南星,也就是「被刺殺」的人,如果他不願意,那就今晚就收工。
出乎意料的是,季錦里說:「能啊,不是說好今晚拍的嗎。」
開玩笑!今晚不拍難道明晚拍!
時墨只答應保護他三日,有他在場的時候才是最安全的,到了明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高文有些意外:「你不怕?」
記得剛出事時季錦里躲在保姆車裡不出來,他勸了好久、再三保證拍的是文戲,在走廊說幾句話那種,他才勉強從車裡出來,說要找個人陪著才開工。
第二天季錦里身邊就多了個人。
高文剛開始見時墨時和見夏卿也一樣,一心想讓其在電影里客串個角色,這麼好看的一張臉不用浪費,可惜對方冷冰冰地拒絕了,散發的氣場讓他不敢多做糾纏,只當現場多了個養眼的人形道具。
至此之後,季錦里倒是恢復正常,兩人形影不離,連上廁所都要一起,難免讓人懷疑是不是那種關係,組裡的小姑娘只要看到兩人就自動湊一起竊竊私語,激動得面紅耳赤,高文有次聽了一耳朵,什麼計時cp,反攻之類的,完全聽不懂。
面對高文的反問,季錦里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早死呃不,早拍早解脫,逃避也沒有用,明晚還不是照樣得拍!」
高文哪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只覺得這話聽著順耳,又徵求的看向武戲中的另一個人,「夏小姐……」
不等他問,夏卿也就笑道:「我也沒問題。」
說完瞥了眼時墨,後者還在看手機,連頭都沒抬一下。
夏卿也有種將他手機搶過來砸他頭上的衝動,輕輕吸了口氣后,忍住了。
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垂落的繃帶輕輕揚起,搭在她手上,像是好奇又像是安撫。
一米二的動作很小心,但還是驚動了最不該驚動的人。
時墨的目光穿過滿屋子人,準確的、筆直的投射過來。
一米二僵住,靠,這都能發現!
夏卿也:「……」對她的注視無動於衷,對繃帶小鬼倒是挺敏感的,什麼品位啊!
時墨看著纏在她雪腕上的紅色血帶,冷灰眼瞳泛著深幽的暗澤,目光微微上移,對上一雙妖冶瀲灧的眼睛。
夏卿也坐著導演的專座,旁邊放著吃剩的盒飯,一手搭著扶手,一手撐著下巴,像是吃飽喝足后神態饜足的貓咪,慵懶散漫的姿態,卻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強大氣場,叫人移不開眼,又不敢多看。
時墨想起她之前抱著自己哭哭啼啼的樣子,眼底湧出一抹嘲色,冷冷移開視線。
夏卿也自然捕捉到了那個眼神,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她看不透對方的心思,但沒有眼瞎,看出對方的嘲諷后,眼底便多了幾分危險氣息。
虛偽狡詐的時家人,千百年後還是那麼討厭!
等著吧,總有一天把你眼睛挖出來做烤串!
在高文眼裡,夏卿也身上的氣勢一下凌厲起來,強硬中帶著狠勁兒,他彷彿看到姝姬出手的那一瞬間,連夜拍攝的心思更強了。
「既然小季和小夏都沒問題,我看大家克服下,今晚繼續拍攝吧。」高文道。
季錦里也幫腔道:「最後這場是夜戲,今晚不拍就得延後到明晚,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有什麼好糾結的,還不如趕緊拍完了事。」
眾人臉色更加詭異了,什麼伸頭一刀縮頭一頭,說的不像是拍戲,而是上刑場!
高文趕緊拉開季錦里,說道:「外面下著那麼大的雨,天也黑了,一時半刻也走不了,不如吃完飯就開工,順利的話今晚就能殺青,明天就能在家睡個好覺,大家看如何?」
眾人的神色頓時有些鬆動。
高文有句話說到點子上了,外面雨下得太大,打傘估計都沒什麼用,不是每個人都有保姆車接送,乾等著也是等,還不如像季錦里說的那樣趕緊拍完了事。
只是恐懼一旦生根,可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對不起,導演。」說話的是一位穿著華麗戲服的男演員,抬手摁著眉毛,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從剛才起右眼就一直跳,總覺得會發生不好的事,心靜不下來,沒有辦法繼續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