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拾章

「瑤姬？」

不知為何，他突然心口一顫，「瑤姬是誰？」

「她是……」「小麗姐！」另一籠中的小玉打斷她的回話。

她稍沉默片刻，盤旋籠內一圈，繼續道，「她是玉帝幺女——天庭五公主。」

天庭五公主？

他怔在那裡許久，再次問道，「那瑤姬公主……一千年前，可曾來過凡界？」

「這……」這次小麗也不敢再說下去了，「這我們哪兒知道呀。」

又是一陣死亡般的寂靜，籠內的兩小隻連大氣也不敢出。

當是時，寶誥突然憑空出現，「小麗！555……我的小麗啊！」

他一來便圍著狐狸籠子鬼哭狼嚎，「藺空你個魔鬼！你還我小麗！」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藺空放下手中的茶杯，舉重若輕道，「寶誥仙君你可知罪啊？」

「啊？我……」寶誥一聽這個臉色驟變，強詞奪理道，「我之前不知道她是妖嘛！」

「哦？」他冷哼一聲，饒有興趣道，「不知道她是妖，那不就說明……你不是潛伏敵營捨身捉妖咯？你只是單純貪圖人家狐仙的美貌，所以就劈腿人家可憐的昭琰？」

「你……」寶誥咬牙切齒，「藺空算你狠！我知道她是妖行了吧！」

「知道還不速速將其擒拿？」藺空怒言，「你什麼時候能有個輕重觀念？知不知道芷蘭因為這件事情都跟我翻臉了？」

「我……我不是不擒……」寶誥吞吐道，「時機還不成熟嘛……」

「什麼時候才成熟？」藺空恨鐵不成鋼。

「等它給你生下一窩小狐狸后，你再親手逮捕你的老婆孩子？」

「呃，哈哈，」寶誥被懟得啞口無言，「話也不能這麼說嘛……」

藺空索性不再看他。半晌，「帶上籠子，跟我回藺墅去。」

「是是是……」

寶誥如今把柄在人手中，哪敢怠慢。

-

「芷蘭……芷蘭你開開門啊，我帶妖精回來了？」

眼巴巴的藺空和一手一籠子的寶誥，站在芷蘭緊閉的房門外。

「芷蘭，師父捉妖回來了……」

「我說藺空——」寶誥看熱鬧不嫌事大，「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以前那個對你俯首帖耳的徒弟哪兒去了？」

藺空回頭瞪他一眼，他便立刻不再多言。

就在這時，芷蘭打開了房門——

「芷蘭！」藺空慌忙奪過寶誥手中的兩隻籠子，分別舉起道，「這個，長頭髮那個，這個……」

「挽你胳膊的那個？」芷蘭不冷不熱道。

藺空一愣。

「芷蘭……師父知道錯了。」藺空解釋，「但它們真的是那兩個女孩！我沒騙你！」

「你沒錯，師父。我已經知道了這兩個小東西的身世。」

芷蘭柔聲道，「她們確實是妖，卻也確實沒有妖氣。是……是我錯怪師父了，對不起！」

「不用道歉！解釋清楚就好了。不過……」藺空問道，「你說你知道她們的身世了，你怎麼知道的？」

「哦，」芷蘭雲淡風輕，「昭琰來了。」

「什麼？！」

寶誥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是嗎？」藺空微笑道，「好久沒見過這個老朋友了，她在哪兒呢？」

「書房，」芷蘭道，「她和楊戩哥一塊兒來的。」

「那我們去找他們吧。」「嗯，好。」

-

藺墅側墅，書房

一個纖細高挑的身影，正百無聊賴地圍著一群書籍走來走去。

「吱——」三人推開門。

那身影一回頭，不禁驚喜道，「呀，藺空道長回來了？哎呀一晃咱們有五百多年不見了吧，近來可安好啊？」

只見其女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間靈動俏皮。

「有勞玄女挂念，」藺空微笑拱手道，「貧道一切安好。」

「哎呀琰兒啊！」

求生欲迫使寶誥立刻迎了上去，「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怎麼也不提前說聲呢我好去接應你呀，你這旅途勞頓一定飛累了吧？餓不餓呀？渴不渴呀？我給你叫個外賣吧？來來來我給你捏捏肩……」

「不用，」昭琰漫不經心道，「我自己點過了。」

「啊？」寶誥驚訝道，「不可能吧，你都五百多年沒有來過人界了，居然會點外賣？」

「哼，」昭琰高傲昂頭，「在你們回來之前我早就把屋裡這些書全都粗略看了一遍，早就了解到你們人界這近五百年的歷史發展軌跡了，區區點個外賣還不是小事兒？」

「高！」寶誥豎起大拇指，「我的琰兒啊果然冰雪聰明！」

「行了別拍馬屁了，」昭琰沒好氣道，「左邊再重一點……」

「誒，不是說楊先生也來了嗎？」藺空環顧四周道，「怎不見他的身影？」

「哎呀，」她一拍腦袋，「不好意思啊，楊戩哥哥說哮天犬餓了，沒經過你們允許，就擅自去帶著它去三樓吃你們的靈魂了……」

「哦，但吃無妨——」藺空擺擺手，「我正愁那些妖祟太多快無處安放了呢，有些靈魂太污濁煉妖壺也不能用，還要謝謝楊先生幫我解決這個難題。」

「對了，」芷蘭想起一件事，「你不是和楊戩哥哥一起下界的嗎，怎麼比他晚來一個多月啊？」

「呃，這個……」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臨下凡前換了身衣服補了個妝嘛，就沒讓他等我……」

眾：「……」

「你，先停下。」昭琰沒好氣地對身後的寶誥道，「把那兩個畜生跟我提溜過來去！」

「是，我的女王大人——」寶誥乖乖前去。

……

「我想此時下界，你不會只是單純來看望老友吧，」藺空問，「你是為了……」

「為了取他狗命。」昭琰漫不經心地望一眼遠處蹲在狐狸籠前逗狐狸的寶誥。

「琰兒，」寶誥轉過身來提醒道，「這是狐狸……」

「老娘說的是你。」

「……」

「你別以為你在凡界幹什麼我都不知道。」

「……我那是為了捉妖啊，替藺空分擔些壓力嘛……」

「少給我拿藺空道長當擋箭牌！你什麼德行我還能不清楚？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吃喝玩樂，我說你能不能跟人家楊戩哥哥學學啊？」

「你怎麼又提那個三隻眼？」寶誥突然變臉。

「我憑什麼不能提他？」昭琰不甘示弱，「我都聽人家講了，這次下凡你是不是又為難人家了？寶誥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他只是我的愛豆，你能不能別那麼小氣？別老針對人家？」

「什麼？我針對他？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