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穿雲無影訣（二）

「最後一塊怎麼是空的？難道被人故意抹去了？」葉塵喃喃道：「還是最口一塊秘籍只能由谷主親口傳授？」

「或者是...」

一連串的問題浮現在葉塵腦中，令他頭昏腦漲，漸漸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葉塵抬手猛地拍打了一下後腦勺，苦笑道：「哎，我擔心這麼多幹嘛，僅僅只是最後一小塊秘籍消失了而已，我可以先把前面的學會再考慮後面的也不遲。」

葉塵被自己的『執著』弄得的十分無奈，或許是因為練劍的緣故，出劍收劍，每招每式，都要弄得一清二楚，以至於在翻閱《穿雲無影訣》的時候才會如此糾結。

看完整卷的圖案，葉塵才緩緩合上了軸卷，此時，閉目回想起軸卷上的身形走向，腦海中全是各種縱橫交錯的腳印，時而往前，時而後轉，時而移位...

雖然腳印都有細線將其連接一起，但所有腳印的方向幾乎指向了周圍任何一個方位，著實讓人眼花繚亂。

葉塵緩緩睜眼，竟然隱隱約約看到些許腳印就出現在他眼前，雖是若隱若現，但隨著葉塵逐漸細看，每一個腳印的位置方向卻慢慢清晰了起來。

「先試一試吧。」葉塵將軸卷重新收進懷中，穿上黑靴，往前面走了幾步。

「這裡的位置應該足夠了吧。」葉塵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一張方桌，房間內其他的物件皆擺放在了磚牆邊。

長風劍派乃樾州第一大宗門，也是為數不多的富裕門派。當年長風劍派祖師爺隨大乾皇朝開國皇帝司空白宇征戰無數，立下汗馬功勞，以至於建派五百多年以來，宗門內所有的開銷，都由當代朝廷直接撥發。所以宗門中，每名弟子都有其單獨的廂房，而且每間廂房佔地不小。

葉塵將方桌輕輕搬起，緩慢地走到角落，方桌緩緩落地。今日葉凌風等人，被古仁重重責罰，遍體鱗傷，葉塵不想發出任何聲響，打擾他們休息。

葉塵重新走回卧房正中間，全身放鬆，閉目深深吸了口氣，緩緩睜眼。

按照眼眸中若隱若現的腳印，憑藉記憶中的走向方位，葉塵提起左腳往左前方踏出第一步，緊接著，腰部發力，輕微扭動，整個人身形一轉，右腳向正前方踏出。

「捲軸上的殘影應該就是腳落地時移動的方向。」葉塵邊移動邊回憶起軸卷上的圖案，自言自語道：「那麼兩個腳印重疊在一起的意思或許就是腳在不離地的前提下，貼著地面扭動。」

僅靠試著移動前面幾步，葉塵便稍微弄懂圖案中的意思了。正當他暗中竊喜時，忽然『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來了個四腳朝天。

「哎喲，我的屁股。」葉塵匆忙爬起身，拍了拍後面的灰塵。

「我剛剛明明是按照軸卷上的圖案來走的，怎麼感覺體內突然有股力量阻礙著？」

葉塵百思不得其解，已然是一個八歲的少年了，不會連腳都站不穩，更何況是一步一步移動著。

「會不會是我走錯了？」葉塵思考道，取出軸卷注視著上面的腳印。

幾眨眼的功夫，葉塵將第一個方框的腳印圖案掃視了一下，並未發現是何處出了問題。

收回軸卷，葉塵按照之前的步法，再次移動了起來，沒走幾步，卻還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葉塵忍著疼痛緩慢地走至角落，取出懷中的軸卷，平坦地敞開在木桌上，右手托腮，仔細地端詳著。

片刻后，葉塵發現，圖案上的腳印方向與劍招有些相似。動了動嘴唇，極其細聲說道：「想要展現出劍招最大的威力，不僅僅是要出招動作準確無誤，十分嫻熟，更重要的是體內的真氣要隨之切換。」

「出招時，真氣要剛勁有力，變招時，真氣要輕柔緩和。真氣，真氣...」

葉塵突然如觸電般猛地彈起身，眼前一亮，驚喜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

「方才我移動之時，完全只是按照圖案上的腳印來移動，只是軀體上的移動，並未調整體內的真氣，怪不得越往後走，體內那股力量越不聽使喚。隨著身體的移動，真氣自然也要隨之流動。」

葉塵連忙疾跑到卧房中間位置，兩手放於胸前，手心朝上，氣沉丹田，緩緩調整好體內的真氣。

這是之前古仁教他的運氣之法。

葉塵感覺體內真氣流動至全身各經脈之後，再一次踏出了左腳，憑藉著之前的經驗，這一次移動起來更加的熟練，按著圖案上練著腳印的線條，隨時調用體內真氣。

腳底貼地轉動時，真氣迅速匯聚於雙腳之中，快速轉動。

踏腳時，真氣輕柔匯入腳底，卻不失速度。

葉塵速度越來越快，沒走幾步，卻已經快到卧房的角落了。

可是，快雖快，葉塵卻有種輕飄飄地感覺，彷彿整個人是一片漂浮在狂風中的孤葉，軀體不受自己控制，任由外界所支配著。兩步之後，葉塵身體開始傾斜顫動，踉踉蹌蹌的晃到角落。

趔趔趄趄地飄到方桌邊，眼看又要摔倒在地，葉塵及時伸手，抓住了桌腿，右手撫在了木椅上，才倖免沒有四腳朝天。

葉塵撐起身，坐回木椅上，喘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過氣來。

「呼，呼，看來練這輕功還真耗費真氣。」葉塵仰頭吐了幾口氣，垂下眼，望著桌上的捲軸，思考著什麼。

葉塵端起軸卷，湊在眼前，希望能看出問題所在。

仔細盯了幾眼，從第一個腳印看到最後一個，再將視線移至第一個腳印，重新往下看。當看到第二遍時，葉塵注意到，有些腳印要略粗，有些略細。

「莫非和這粗細有關？」葉塵撓了撓頭皮，苦想道。

粉袍女子只留下捲軸便匆匆離開了，並未教他如何修習，一切問題都要葉塵獨自一人去思考。或許粉袍女子心裡認為，能不能習成，便看葉塵造化了。

面前這些『雜亂無章』的腳印，令葉塵漸漸迷糊犯困。

葉塵趴在方桌上，右手撐著臉，眯著眼，腦袋垂垂欲下，眼睛卻還是盯著軸卷。不一會兒，葉塵打了聲哈欠，眼眶中漸漸湧出了些許眼淚。

透過眼淚，葉塵卻發現筆畫粗壯的腳印比其他的腳印大了許多，更像是一個大人的腳印。而其他細線腳印，卻變得若隱若現，恍如蜻蜓點水，時有時無。

葉塵猛地顫動了一下腦袋，瞌睡頓時消散全無。

「知道了，筆畫粗壯的腳印，應該就是下腳之時要重力而下，而筆畫輕細的腳印，下腳之時也就應該輕柔點地。這樣一來，既不會沉重不堪，也不會像剛才那樣飄蕩不穩」

說完，葉塵再次起身運氣，待真氣平穩之後，緩步走到房中央。

丹田發氣，真氣入髓，氣隨經走，匯聚於腳。

片刻后，葉塵將自身腿力與真氣同時發力，迅速將左腳壓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