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暴躁

翌日清晨——

姬瑤端著東西往封玄奕的寢宮走去，按照容媽媽的吩咐，她是需要去侍候封玄奕起居的。

可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姬瑤多少長了個心眼。最主要也是想留意一下鬼面幡，想知道他找鬼面幡到底有什麼用處。

而且就她現在的情況看來，即便是鬼面幡的煞氣極重，但如果是在自己能夠控制的範圍，她也還是想冒這個險。

只要有了媒介，她修鍊的速度就會大大提升，這樣一來，就可以儘快離開這裡了。

一說到離開這裡，姬瑤忽然停住了步伐，面色變得凝重起來。離開這裡之後，又要去哪裡了呢？回青丘嗎？可是她要以什麼身份回去呢？青丘之主還是姬雲兒的姐姐？

姬瑤感覺到胸口一陣絞痛，她怎會忘了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儘管那麼的真實，儘管她已經想起來了，可是她還是不能接受。

她深深的嘆了口氣，第一次覺得自己無家可歸。

「啪啦！」

姬瑤剛剛走到封玄奕寢宮門口，裡面突然就傳出東西打碎的聲音。

她一怔，突然就停住了腳步。

隨後，巨大的衝擊力襲來，寢宮的門突然被撞開。

姬瑤眸光一閃，腳尖一點，迅速往旁邊閃過去，躲過了。

她穩了穩步子，轉頭去看，是一個男的奴隸，渾身傷痕，看來被打得不輕。

「滾！沒用的東西！」屋子裡的男人突然一聲怒吼，嚇得那個奴隸拔腿就跑開了。

姬瑤愣了愣，這大早上的，封玄奕這是發什麼脾氣呢？難道……還有起床氣不成？不過，顯然她這個想法是不對的，封玄奕不是有起床氣，他似乎無時無刻都是這麼暴躁。

寢宮裡的氣氛十分壓抑，就連軒昊都站到了外面來了。

姬瑤斜著身子看了看裡面，微微一皺眉頭，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呢?。雖然她沒有侍候過人，可是這樣的情況，她又不是沒有自覺。

軒昊站到外面來，看了看躲在一邊的姬瑤，卻有一絲驚訝。他驚訝的是姬瑤居然會如此冷靜，如果是換成其他人，不是嚇得掉頭離開就是直接腿軟。

就是她不一樣，面無表情，雙眸中泛著波瀾不驚的光芒。

不僅如此，她身上並沒有受到波及，這就讓軒昊不得不多在意了幾分。

軒昊凝眸注視著姬瑤，從她身上確實沒有察覺到一絲的靈力波動啊。這讓他十分不解，既然姬瑤本體是狐妖，那為什麼她身上會沒有靈力的波動呢？這確實讓她很是不解，而且，她的身手非常好，難不成進去鬼族是有其他目的的嗎？

這麼想著，軒昊的神色變了變，卻又很快隱藏起來，他往姬瑤身邊走過去，「等會進去吧，王上現在的情緒可不太好。」

「讓她進來！」

姬瑤這邊還沒來得及回答軒昊，裡面的人就發了話。姬瑤抬頭看了看軒昊，他無奈地搖搖頭，「進去吧。」

姬瑤點點頭，端著東西進去了。

「王上！」她行了個禮，然後很自然的走到一邊，將水盆放下來，「需要更衣嗎？王上。」

她始終是低著頭，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寢宮的氣氛著實不太對勁，壓抑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封玄奕抬頭看了看她，奇怪的是她雖然始終低著頭，臉上卻絲毫沒有害怕和驚恐，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

「為什麼這麼晚才過來？」男人抬起頭，一手撐著下巴，語氣冰冷，居高臨下的問到。

鬼族的尊卑分列得十分清楚，主子就是主子，奴隸就是奴隸。不管主子用什麼語氣和你說話，不管主子對你做了什麼。只要你是奴隸，那麼就得受著，就得聽著。

其實她來得並不算晚，應該是恰到好處吧。

見她不回答，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怒氣，「我問你話，你是啞巴嗎？」

「是我的錯，下次我會早些過來。」姬瑤咬咬牙，回答道。

封玄奕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驚異，面對著這張臉，他確實是沒法發火。

「不用了，以後你就守在我門前，不用回去休息了。」封玄奕下命令向來是不用思考，怎樣高興怎樣。

這算是故意整她嗎？姬瑤不解。

「可是，王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在質疑我嗎？」他突然就變得十分煩躁，這個女人盯著一張和初兒一模一樣的臉，卻和初兒的性格大相徑庭。

「嘖……」他不滿地感嘆一聲，突然扯住姬瑤的頭髮，將她的臉抬起來。

姬瑤絲毫不避開視線，凌厲的目光緊盯這封玄奕的臉。

為什麼……明明就是她的臉，卻有這麼一雙凌厲的眼睛？

事情都已經過去七百年了，他依舊可以清楚的記得雲夢初那雙清澈溫柔的眼睛。就如同這雙眸一般漂亮，可是卻飽含不一樣的神情。

封玄奕越來越煩躁，他看著這雙金色的眼睛，不滿的發出一聲感嘆，「嘖，真是一雙噁心的眼睛！」語畢，他用力一摔，將姬瑤重重地摔到在地上。

「嘶……」姬瑤被這麼一摔，額頭不偏不倚的就撞在了剛剛破碎的瓦罐上面，鮮血滴了下來。

外面突然下起來了大雪，青丘四季如春，不曾下過這樣的大雪。姬瑤微微斜目，看見門外那雪茫茫的一片潔白，像是見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一樣。

她緊盯屋外的白雪，忽然開口，輕聲感嘆道：「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