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以命換命

風念君？赫連柒驚，睜大眼睛盯著眼前的人。

她之前覺得些疲累，整個人都是躺在圍欄的硃紅色柱子上，現下總覺得不好意思。

赫連柒還未說些什麼，只見到蘭溪鳶月的身影晃悠，在她們前面還有一人跟著。

正是前來尋人的百里珈！

百里珈只是直直站立在離風念君三尺的地方，氣氛怪異得很，沒時間深究。

蘭溪鳶月亦是大氣都不敢出，她們怎的也沒有想到大越的皇長子怎麼就突然見到郡主。

「郡...」蘭溪尋思一下，見到還有大越皇子在此處，立即改口道，「王妃，惠王殿下同大越大皇子從京城而來，說是有要事和王妃相商。」

蘭溪弱弱說完，別說是王妃有詫異，當她們見到惠王和大越皇長子一起出現在城主府時，也是被嚇到。

眼下乃是多事之秋，京城之景她們不知，蜀州十城的現狀她們還是知曉的。

這些日子她們也沒有閑著，與蘭詩每日通信，為的就是保證各州城郡縣的商會無恙。

從信箋來看，並無異樣，為何惠王要從京城來蜀州?

風塵僕僕的樣子，確實為要緊的事。

「既然如此，鳶月你且去喚王爺過來，蘭溪下去備些吃食。」

莫名的直覺告訴她，兩人此行前來定是與楚煜殤有關，事牽扯頗多，自是要蘭溪鳶月支下去。

到了院子里，三人坐在涼亭之中，赫連柒一時不知道如何說這個開頭。

倒是剛剛風念君的一番話給了她當頭一棒，話語雖是荒誕，但他說得有頭有尾，也不像是假的。

有百里珈在，她不知該不該提起之前的話。

「宸王妃，今日前來，我是以清珈的身份而來，因而你不必有擔憂。至於和念君一起，他是我的病人，他的病沒好之前，我都是有必要跟著。」

不得不說百里清珈的聲音還是很悅耳的，清清淡淡，讓人一聽就能靜下來。她與他只不過相識，並沒有其他的交情。

就他遠離塵世的性子，也不會有什麼害人之意。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我也就不掖著藏著。你們是從京城來的，不知眼下京城是何模樣？當今......」

要知道她今日可是在兩軍之前說過，百里玄燁是醒過來。百里雲瑄即是明目張胆的和宊月站在一邊，京城內定是有接應之人，他們若是知曉事的真偽。

對北商是極為不利，因而自己必須搶到百里雲瑄的前面！

「陛下已經醒過來，為千機老人所救，身子尚且在調理中，京城仍是錦王監國。

至於瑄王，錦王已經替他清理門戶，瑄王府上下.....於瑄王妃和小皇孫，安頓好些，陛下已經把立太子的旨意廢去」，清珈回應道。

赫連柒唏噓不已，要她說百里雲瑄還真是一手好牌打爛，自家兒子都已經立為太子，還是不滿足。

非得做些通敵叛國的事，拿命博權！

「那可知曉千機老人此行何處？」赫連柒有些激動，心中還是不相信風念君的一番話，畢竟外川澹臺，離她是很遠的。

「難道你還沒有見過他？」風念君一個激動站起來，忍者咳嗽，慢慢把話吐出來。

「我......確實沒有見過他，我應該見過？」她懵住，借用千機老人說事，還是因著楚煜殤讓千機樓是如此傳揚出去。

她和千機老人是半點關係都沒有的，自然是沒有見過。

清珈連忙扶著風念君坐下，見風念君一臉慘白，赫連柒也把心提起來。

不是說弘一大師的醫術高明非凡，清珈作為他的嫡傳弟子。按理來說，風念君應是早早被治好才是，怎的她瞧著比之前更嚴重些。

見清珈從腰間解下一碧綠色瓷瓶，拿出小顆紅色藥丸。赫連柒別過頭去，總不能盯著人家吃藥吧。

「清珈，不必的，我還能撐住，不過就是這兩日。葯？我吃膩了，餘下的光景，我想讓自己能好好的歇一歇。你也該歇歇了，陪著我......咳咳。」

話都還沒有說完，鮮紅的血就順著暗紅衣裳流下，紅色變得越來越深。

而那顆紅色藥丸也被他丟到茶杯中，因有清珈扶著，赫連柒也是不好上前去。

她以為清珈至少會發脾氣的，畢竟她也不喜歡不聽話的病人，你費盡心思讓他活著，而他卻是不把命當一回事。

身體是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

「柒柒......」

「啊！」赫連柒沒有想過風念君會如此喚她，一時間，投著目光向清珈。

然，被丟掉葯的百里珈並沒有半點異色，手上的白錦帕已經帶上一片片的梅花，而他。

自顧將風念君重新扶到椅子上坐好，任由風念君歪斜的身子靠著，沒有半點話。

「我剛剛和你說的都是真話，我先是外川澹臺族長，而後才是大越的皇長子。百里雲宸身中天咒，此法在世上只有我一人可以救他。」

赫連柒努力的聽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想到風念君的話，腦袋裡瞬間出現一個不好的念頭，下一秒，風念君證實她的空想。

「我是澹臺族長澹臺念君！澹臺念君說是我的名字，更是永遠留在我身上烙印。每一任族長都是如此，他們沒有自己的名字，一任接著一任。

是幸還是不幸，族中聖物往生鏡陪著每一任族長從生到死，賦予族長和他人的能力，知往生事得日後景。這一命是我欠他的，終於有機會還回去。

以命換命！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柒柒，你能原諒我？」

話語變得斷斷續續，可他最後問的一句？赫連柒詫異的抬頭，她原諒他？

這又是什麼章程？

「她會不會原諒你？本王不知道，可惠王和大皇子來此處單獨面見本王的王妃，本王是要個說法的！」

楚煜殤一人進來院子，到涼亭邊站在赫連柒身邊，生怕她被欺負了去。

「王爺，是我讓他們進來院子的，相信你應該聽到，大皇子能救你的命，只是......」

以命換命，她是沒有想到的。還有風念君那莫名其妙的話，更沒有想到。

「楚煜殤，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查有關澹臺氏族的下落。是從往生鏡消失在柒柒身上時，開始的吧。你查得毫無頭緒，就算是有，你心裡還是不敢信。

現在有了你師父和我的親口所說，你還是不信嗎？」

臉色依舊慘白的鳳念君對上楚煜殤的語氣有些不大友好，赫連柒離楚煜殤很近，自然他周身氣息也是冷的。

「信？當然相信了，本尊有什麼不敢相信的。只是好奇，你身為澹臺族長見到今日有何感想？

澹臺靖，為整個澹臺氏族的叛徒，今日竟然用澹臺氏族獨有的天咒，用在本尊身上。

族長覺得，本尊還有什麼是不敢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