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衣少年

林自清面如死灰，看著鏡子里自己慘白的一張臉。

他流血了……

在林自清的認知里:流血=受傷=失血過多=血量不足=命不久矣。

他上輩子是因為癌症，這輩子……莫非是血友病？他顫顫巍巍的提起褲子，認命的閉上眼睛，癱在馬桶蓋上。他的人生，他才剛剛起步的人生就這樣完蛋了。

他胡思亂想之際，系統終於看不下去了。善意的意識中夾雜著不清楚的摩擦聲，似乎在笑，「你這是月經，女孩子都要來的。你應該慶幸你這十幾年迎來的第一次，不然你真的有病。」

林自清的個子一直在同齡女生中是高的，他現在約摸一米七七，比班裡的女生都要高，但是比起男生就差了一大截。來了月事，說明他長大了，個子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動了。

但是……

當前首要解決的問題是，他沒有姨媽巾。系統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它冒了個泡，然後潛水了。苦留林自清一個人在洗手間捂著肚子，臉色發青。他第一次來這玩意，肚子疼的要命。再過上幾個小時就是軍訓，林自清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太適合去。

系統這時候又冒了出來，淳涼從空中走來，臉上帶著羞澀的粉紅，小嘴抿著，扔給林自清兩包姨媽巾。還細心的教給他如何使用這個展開像極了長著翅膀的鞋墊的東西。

林自清彆扭的弄上，左右扭捏著照著鏡子，怎麼看自己都覺得羞恥。他雖然外表是女孩子，但實際上他是真正的男人！可惜這平板的身材，林自清幽幽的嘆了口氣，謝過淳涼以後，他打開手機，給劉輝發了消息。

目前他是女生的消息絕對不能暴露出來，否則會有許多的麻煩找上門來。劉輝那邊只是問了他的身體情況，其他的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讓他好好休息。劉輝也看見林自清的光榮事迹了，只覺得這個孩子打心眼裡就是個憨厚的學生。他也沒多想，就覺得林自清是被嚇著了，所以爽快的給他批了三天假。

這三天時間，林自清想著他可以睡個飽覺。他準備閉眼時，胸口突然一痛，緊接著，他噴出一口血來。

右眼皮突突的跳起來。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心裡的不安越發清晰，心臟處的痛感越來越強烈，他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

隔壁市。

李天罡帶著霍家的一群人走進霍家祠堂。為首的是霍家家主霍正山的長女霍慈，她蒼白著臉色，指尖冰涼，抓著她身後的穿著中山服的管家。李天罡瞧了瞧這漆黑的地方，手往上抬抬，立馬就有傭人把壁燈點上。

偌大的地方一點點被點亮，正中間擺放著一尊佛像。一個黑色，上面點綴著小花點的背影背對著他們。祠堂安靜極了，能聽見那人嘴裡的一串佛經。

「祖奶奶？」霍慈連忙推開管家，預備跑上去卻被突然出現的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攔住，他們臉上帶著深色的面具，身穿黑色的褂子。

這是霍家的古武暗衛，個個都是尊師級別。

僅僅是兩個人，就說明了老太太此時在這裡的目的。早在李天罡來的第一天，老太太就對他充滿了敵意，誓死不讓他觸碰霍家的深部。那裡的禁忌誰也沒有資格過問，就連她也只能望而卻步。一個外人，沒有資格管轄霍家的區域。

霍連雲瞧著霍慈，老態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意，她緩慢起身，霍慈要伸手扶她，老太太制止:「你今日若是碰了我，那霆兒那邊你如何交代？」

霍慈的手停在半空中，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來。叔叔已經下達了命令，不可管霍連雲的生死。她既想在這位叔叔面前刷個臉，又想籠絡霍連雲的人心。可是叔叔的話也不可不聽，一旦不聽便是對霍家家主的大不敬。

李天罡幽幽的望著霍連雲的臉，只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這祠堂給人的感覺太過於壓抑，他有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了。似乎有什麼人在暗處盯著他，那人的眸子充滿了侵略性。他抬頭，視線里出現了那尊佛像，佛像身上的金漆早就隨著時間和變遷跌落乾淨，那隻剩下黑色的銅漆眼珠正死死盯著他。

「小慈，」霍連雲突然發聲，她眯著眼睛，「你心裡若是有我這個奶奶，那你就帶著你的人趕緊離開這裡。我做過的事情，哪怕是錯的，我也不會承認那是錯的的。老了，我也應該享受一下固執的年齡了。」

李天罡心裡警鈴大震，他收了霍家的錢，理所應當為霍家除害，可是這祠堂里潛伏的傢伙不是一般的妖魔鬼怪。繞是他李天罡行走江湖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有修為的妖精。他可以退掉錢就走，但是他又想著嘗試嘗試自己這把老骨頭有沒有退化，畢竟他已經十幾年沒碰過鬼物了。令他詫異的是，這看著面色不善的老太太，竟然在幫他？

來不及想太多的問題了，原本敞開的門此時被一陣邪風刮上了，「嘭」的一聲似乎砸在了在場的所有人心裡。冷風吹過頭皮，讓人驚悚的是來了，他們竟然看見一條大蛇，從佛像身後爬出來冷絲絲的吐著信子，貪婪的眸光掃蕩在他們的臉上。

霍慈的臉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她被這樣的畫面所震驚，良好的淑女教育讓她勉勉強強維持住了形象，沒有尖叫出來。她慌忙後退，躲在管家身後，冰冷的手指掐在人溫熱的皮膚上，霍慈差點尖叫出來。

霍連雲似乎沒有看見大蛇一般，見這些人離她遠去，面上露出笑容，手裡捻著的佛珠一顆顆轉動，嘴裡念念有詞。

李天罡並沒有後悔，這條大蛇或許是霍連雲的守護獸，但也不排除是那鬼物。它給霍連雲使了障眼法，老太太看不出來罷了。

那蛇頭扭動著，冷不丁竟然從身後冒出來另外兩個腦袋。

身後傳來小小的驚呼——霍慈暈倒了。

一群人頓時慌亂，只有那中山裝的管家鎮定自若，靠近李天罡，問道:「大師可否降服這鬼物？若是能，便有勞了。」

李天罡何不是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他若是能，靠著霍家，他還可以得到免費宣傳。若是不能，但憑著他知道霍家祠堂的秘密，他這條命也就應該留在霍家。

只能苦笑一聲，應付道:「在下必當竭盡全力。」

又是「嘭」的一聲，祠堂的門被人推開，穿著黑袍子帶著巨大遮陽帽的人推門而入。

只見他手裡折著一摞符紙，看見那三頭蛇，繼而手迅速張開，符紙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在空中燃盡，那蛇頭竟然被這不知名的火焰燒毀了，只留下半個殘軀扭動著。

霍連雲停下動作，磕了三個響頭，目光如炬，看著那黑衣少年，喃喃道:「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