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祖先的故事

「沒發現其實我很帥么，那是因為我身上有著精靈的血脈。」

理查自戀的摸了一下下巴，然後對著兒子道：「在很多年前，是精靈主宰了大地。精靈美麗尊貴，愛好和平主張自然於眾生平等，可以說精靈們是這個世間最美麗的生物，但是有一天邪惡的神靈們開始了他們的計劃，無奈之下偉大的精靈王歐羅菲爾帶領他強大的精靈軍團向著侵略我們的神靈發動了反擊，可是後來卑鄙的神靈們誘惑了他的弟弟約翰。於是約翰背叛了自己的兄長和自己的種族，他帶著他的一支軍隊對著我王發動了偷襲，在戰役最關鍵的時刻。結果精靈們輸了戰爭。損失了三分之二的軍隊，我王無奈之下只能帶領最忠心的一部分部下離開那片傷心地，也就是今天的暗黑深淵附近的那片區域。」

「歐羅菲爾……約翰？」

歐羅菲爾沉默著。

「而我王也遭受了重傷，他被自己的弟弟約翰偷襲之後，遠離戰場，最終得知自己渙散的部下們或者被殺死，或者被俘虜，黑暗深淵附近的密西西比河被那場戰役中精靈們的鮮血染紅了。黑暗深淵那裡，有一處大河沖開的缺口，一道瀑布從上滾滾而入深淵底部，據說那個時刻，就連瀑布都紅了三天。」

邁格林獃獃的看著父親，心中的歐羅菲爾在低低的嘆息。

「是你么，歐羅先生，您？」

「聽你的父親說完吧，這真的是命運的安排么？我需要聽他說完。」

「好的，精靈王陛下。」

而歐羅菲爾並沒有否認。

理查端起了昨夜的水杯，飲了一口之後，繼續說起了家族口口相傳的往事：「大地被天神佔有，所有種族被他們統治，信仰的力量瘋狂的匯聚最終充斥天地之間改變規則，改變一切。精靈王知道回天無力，於是他把希望寄託後人。於是他分出一部分精神藏於一顆水晶心之中，同時他還封印了自己的一個後人使用魔法的能力。這一點真的很重要。」

「封印？」

「是的，封印，這也就是為什麼你無法溝通元素的原因。聽我說完，孩子。露西恩，等會我們過去，告訴胖女人，要她把菜再熱熱，我可是給了她十五個金幣，不，昨天的那個加起來是十六個！」理查伸出了腦袋吼道，剛剛跑出來要張口叫他的露西恩連忙點點頭。

「神力充斥了大地，因為我王的隱匿，神靈們不放心，於是強力的匯聚了無數的信仰力量把整個空間全部封閉，並在約翰的幫助下針對空間內的精靈們進行了強力的精神封印！據說那天漫天的聖光照耀世間，什麼也不能遮擋，樹林灌木牆壁都遮擋不了這樣的光的洗禮，人類的歷史中記載說一天神靈降世，驅散世間一切黑暗，其實那是胡說八道，人類的歷史也只從那一刻記載。」

「三千年前的創世紀？」

「哼，創世紀不過是創造了一份篡改的歷史而已！三千年前這滿天星辰，大地河流山川海洋難道都是虛無？回到之前的話題吧。我說過，我王封印了自己的後人，這點很重要是么？」

「是的，父親。」

理查拿起了自己的水杯，倒了一片水在桌子上，隨手畫了幾個符號，而後看著兒子，倒了另外一片水在桌子上，再在之前的圖案上又畫了一遍。

「重複的神靈的封印無效！」

「很聰明，我的兒子。偉大的王早在三千年前安排了自己的計劃。他看透了虛偽的神靈的一切手段，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兄弟的背叛而已。他搶先封印了自己的後人，讓他們後續的手段無用，這樣將來後人解封的時候也不會驚動這些神靈。他讓自己一部分的精神力進入了一個水晶心中，並且設下了限制一千年後才會蘇醒過來。隨即，偉大的王秘密的安排自己的後人和人類的女子通婚，創世紀的第二十個年頭，我們的祖先出世了。」

邁格林已經被昨日今日一連串的秘密震暈了。

理查看著兒子笑道：「我的父親告訴我的時候，我也和你一樣，那個文質彬彬的老頭子會是魅影武士？太可笑的，正如你看我這個賭鬼騙子一樣。」

「不，父親，對不起父親。」

「這沒什麼的，呵呵。孩子，我們的祖先出世后，他十八歲的時候，我王告訴了他一切，並將水晶心給了他，於是他帶著那個最少會封印他和他的後人一千年的封印，離開了大陸西方的哈利路亞山，來到了當年的哥頓部落，開始了在人間娶妻生子繁衍後代。理查家的後代們於是遍布了天下，不過知曉這個秘密的只有長子一房。」

「那麼那些同樣被封印了魔法能力的祖先們怎麼辦？」

「被封印的只在長子，而理查家歷代第一個孩子都是男孩。我想這也和那個我王的封印有關吧。」理查苦笑著道：「而後，記得創世紀里說的滅世洪水么？神說，世人啊，你們生而貪婪自私自利，你們缺乏虔誠缺乏信譽，由此世間罪惡叢生，因此我要毀滅了你們這骯髒的一代，洗凈人間？」

「我王乾的？」

「是的，我王休養了五百年後，找到了後人命令他立即前往不萊迪島，隨即他發動了自己所有的魔力，用最偉大的精靈魔法溝通了宇宙星辰的力量，猝不及防的眾神們在奧林匹斯山聖殿里痛苦的哀嚎著，很多神靈在那個時候死去，星辰的撞擊引發世間洪水滔天，最終我王耗盡了魔力全身星散去。在那一次浩劫后，眾神們也大受損失，於是他們離開了世間去了其他的地方，只留下了忠誠的走狗看顧著世間。」

「走狗？」

「是的，我王的弟弟約翰。他的後人分為兩支，一支是純粹的精靈血統，他們還隱匿於暗黑深淵，一支如同我們一樣，和人類混居繁衍生息。兩支後人們暗中都有著聯繫，他們其實統制著大陸的南方和北方，他們是這個世間真正的主人，暗黑深淵是蠻荒聖地，而教廷則是人類的聖地。」

「什麼？」

「是的，約翰，聖約翰就是他們的後人。三百年前蠻荒入侵導致前朝覆滅，其實不過是因為哥頓王朝的皇帝開始質疑神的正確，或者說開始不滿教廷的真正統制地位，於是約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的兒子轉而成為了薔薇帝國的第一任教皇，王朝更替世間滄海桑田，唯有教廷永在，唯有神靈永恆！」

說到這裡，理查奸笑起來：「不過理查家也不簡單，我們的祖先很痛快的投身了教廷，並且創建鐵甲騎士團痛毆暗黑精靈統制的蠻荒力量，立下了赫赫戰功，於是受封不萊迪島，他甚至和約翰還是很好的朋友，在戰爭之前就是，約翰家的老一輩那時候據說還將他的後代在我們理查家養育，自己才敢放心的跑出去禍害天下，哈哈。於是那個白痴說自己是不萊迪人。於是克萊德學院從此名享大陸！」

邁格林哭笑不得，居然是這樣？聖約翰居然是哥頓王朝覆滅的真兇，自己和聖約翰乃至邪惡的暗黑精靈實際上是親戚？

魅影武士，哥頓和薔薇王朝的興亡交替，教廷和神靈，邪惡的深淵，不萊迪島，理查家。

「那，那我們的祖先是怎麼知道約翰的呢？」

「好朋友自然無話不談，那位約翰和我們的祖先談論了自己家族的偉大過去，當然他說的版本很不全面也很為自己增光，但是結合上我們家族秘密相傳的一切，於是我們的祖先很快的就發現了很多的不對勁，看不到的看不見的也可以從推斷得知。因為我們的消息更真實和全面。」

「我們的祖先不會說錯么？」

「小子，不要侮辱了我們偉大家族三千年來不悔的，對我王的忠誠！」理查發怒了，生平第一次的對著兒子真正的發怒。

遠遠超過了火焰騎士團團長的兇悍頓時壓的邁格林喘不過氣來。

惡狠狠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理查道：「你知道么，前一個千年，因為特殊的限制，我們的家族長房人丁稀少，而又因為不能使用魔法，我們的祖先過的多麼的艱難你知道么？更要命的是，第九百年，我們的一位祖先居然在不萊迪島上遺失了水晶心！」

「啊？」

「是的，遺失了，我們的祖先焦急萬分，因為還有一個百年一切就會不一樣了。我王將再次降臨人間，並改變一切。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

「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丟了呢？」

「不知道，欺辱，折磨，很多很多，如同你遭遇的，我們的祖先遭遇的更多。因為不會魔法。尋找不到的祖先沒有辦法，只能告知兒子一切，含恨而去。於是我們的祖輩們就開始了尋找，我王如果在水晶心中於第一個千年醒來，我不知道他會有多麼的焦急。沒有封印的呼應，我王將永遠困於其中！」

邁格林在這個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父親知道了歐羅菲爾在自己身邊出現的存在。

「我的王啊，后一個千年內，為了尋找他，我的祖先們開始努力，在過去惡劣環境中已經鍛煉的非常不弱的基礎上再接再厲，最終一個祖先發現了我們這樣精靈和人類混血的後代的一種天賦，我們變得強大起來。可是由於在整個一千年，我的祖先們尋找了不萊迪各個地方，無心打理家族，於是家族開始沒落一代不如一代。」

理查認真的看著邁格林繼續道：「之前不是說到水晶心沒了么？但是，不萊迪島嶼上怎麼也找不到他的存在。於是我的祖先只能開始向外尋找，也許是遺失在哪裡，然後被人帶離了島嶼？於是，這個千年開始，魅影武士開始在世間現身了，兩千年的積累和他當年留下的知識，在這個不被大陸上的風起雲湧干擾的島嶼上得到了很好的保存，以及更完善。我們個體的武技已經稱雄世間。祖先們搜尋了大陸很多的地方，但大地太遼闊了，最終祖先們定下了家規，十八歲的成年男子，將繼承父輩的能力和部分記憶，而後離開家族去往大陸，根據祖先們的記憶，前往沒有去過的地方繼續尋找他。直到找到他，從而恢復我們曾經的榮光。」

「繼承記憶？」

「上古的精靈魔法，我們理查家唯一能用的魔法，那是只使用於自己體內的，無需溝通元素的，所以沒有被封印的一種傳承能力。當時的代價是，我將迅速的衰老，在十年裡死去。但是祖先們沒有一個捨不得自己的生命。所以一開始理查家的男子往往活不過五十。這曾在島嶼上被稱為被詛咒的家族，那些嫉妒當年風光的理查家的敗類們大談特談此事，並為此而幸災樂禍。」

看著邁格林的震驚眼神，理查笑道：「一切都在改變，漸漸的，理查家能夠活的長一點了，因為父親不會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去進行傳承。魔法被改進了，放心吧，傳承給你之後，我還會滋潤的活著。」

說到這裡，理查笑道：「好了，這是真正的秘密，再給你講一下外面記載的，理查家族沒落的原因吧。在外面流傳的記載里來說，那是因為一次戰役中我們的祖先因為戰友的延誤，而受傷早逝，孩子年幼武技失傳，這樣家族才沒落的。告訴你一個可笑的事情，那個倒霉鬼正是火焰兵團的創始人，鐵甲騎兵團的覆滅也成為了索倫大公一輩子的傷心事。哈哈，可憐的索倫從祖先開始就被我們的祖先騙了，現在他還要對我效忠………」

「父親，索倫軍團長是個好人。」

「好吧好吧，你真是仁慈。」

說著，他收斂了笑容極度的嚴肅起來，身子前俯著，湊近了兒子問道：「不過，你遇到了我王，是么？我王，是不是在你的心中？」

「我王。」邁格林在心中對著歐羅菲爾叫道。

「他說的沒錯，我從你身上的封印就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邪惡的神靈們實在太狡猾，我還曾經擔心這就是個陷阱。」

「可是我王，你不是能看到我的內心么？」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就連思想也可以偽裝，就連靈魂也可以偽裝。看看你知道的歷史，再看看那些神靈的雕像，他們就連樣子都是假的，這一切你總會明白的，現在你把手，伸給他。等等拉上窗帘躲避開白塔的照耀。」

邁格林立即站了起來，這個時候瑪格麗特咆哮著沖了出來：「該死的理查，你到底吃不吃飯了？哦，邁格林，你怎麼不過來？」

邁格林連忙敷衍了一下對方，隨即拉上了窗帘。瑪格麗特憤怒的對著露西恩說：「露西恩你不要再搭理這對父子了，簡直是不可理喻到家了，我已經熱了兩次菜了。」

露西恩嬌笑著摟著她粗圓的胳膊替代自己的主人向純樸的農婦道歉。而黑暗的房間里，邁格林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他的胸口突然的閃現出了一團銀色的光芒淡淡的照耀了整個房間。理查楞了一下后，隨即激動的立即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父子倆的手，緊緊的相握著。光芒越來越淡但越來越大，逐漸籠罩了這對父子。

一瞬間他們都知道了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第一個千年的最後，水晶心被嫉妒的主婦以為自己的男人在外邊找了女人，而藏了起來。這個女人並不知道，水晶心對於理查家族的重要性。當得知自己家族的磨難是因為很多輩分前的那位女士一時的氣憤所造成的后，父子兩個人頓時無語。

而後，水晶心被藏於家族的一處房樑上。理查家逐漸敗落，家產不停的被出售，時間流逝，物是人非，最終腐朽的房屋倒塌了，原地重建房屋的僕人發現了這個水晶心。刻意製造的很一般的水晶心在奴僕的眼中卻是無以倫比的精緻。

夜晚，這個奴僕給自己的妻子戴上，農婦在火堆前的笑容是那麼的歡樂。農婦的一家將水晶心世代珍藏著，絲毫不知道裡面的秘密，絲毫不知道水晶心有著如此的重要性。一年一年這樣過去，第一個千年到了，醒來的歐羅菲爾向著外界小心翼翼的試探。

然後，就是無數次的試探，無數次的憤怒，最終他變得平靜起來，他開始在自己的世界內孤獨的修鍊著魔法，思考著未來，做好了假如得不到外界的呼應自己該如何努力安全的離開這裡的打算，於是，歐羅菲爾開始了一年又一年的準備。

但是他知道，水晶心就是自己生存的載體，在脫身而出之前，這個通過水晶心而存在的空間，會因為水晶心的毀滅而徹底的關上了離開的門，所以多少年裡，歐羅菲爾努力平靜著但他有著深深的擔憂。直到伊夫立這個蠢貨從父親的箱子里偷來了水晶心，然後自以為很有檔次的戴在身上，被蓋夫嘲笑後於是放在了兜里。

結果昨日，打鬥的時候被邁格林無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