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不同的變化
「居然有這樣的負面影響，還真是失誤了……」
在鏡像格納斯將情況反饋到格納斯這裡后，格納斯就明白這是自己的失誤，不由得開始自我檢討起來。
伴隨著身體的快速成長，他受到的影響就越大，雖然有通過在研究卡莎的治療時不小心得到的副產物，一種可以壓制大腦分泌某些物質的藥品來壓制身體的影響，讓自己不會太過於「沉醉」進身體帶來的情感之中。
雖然他已經知道，恢復情感是自己的目的，但是這也得一點點恢復，不能夠一下子就被來自身體的那些淹沒了，需要控制好「比例」，同時基於他個人的性格，覺得對情感的「控制」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於是，他反而壓制住這種變化。
但現在看來，還是有著一些沒有提前預料到的失誤存在的。
畢竟他的身體是傳奇等級的身體，與普通的動物完全不一樣，也與傳奇之下的魔法生物存在著差異值，所以可以完全把卡莎變成一個「冷漠無情機器人」的藥品在他身上哪怕加大劑量也還有不足之處。
至少他覺得自己平日里的情波動還是比以前都要明顯得多的，再加上不自覺間出現「驕傲自大」，這樣看來，也是因此才覺得有了藥品就萬無一失了。
「這樣的話，要不要加大四號的藥量或者換一種更強效的葯？」
不知何時起，對研製新葯，或者說從各類魔法藥劑中提煉出某些物質或者物質混合物這一點很有興趣的格納斯，下意識地自言自語起來。
他的這句話直接嚇了此時身邊的卡莎一大跳！
以前卡莎還有過讓曾經的自己變成冷漠無情機器人的想法，但自從嘗試過格納斯那種名為四號的葯后，她在藥品發揮作用的時候感覺十分良好，整個人一下子輕快無比，沒有了多餘的感情牽挂，只覺得自己無欲無求，飄飄欲仙，十分貼近自然，瞬間升階成七階高級自然守護者。
然後等藥效過去，來自生物體本身的逆反反應立刻就讓她感覺十分后怕，對那個狀態下無比陌生的自己十分恐懼，還差點患上了嚴重的藥物應激反應，從此十分恐懼格納斯的那種藥品，而後因為不想服用新葯又總是被格納斯拿出來作威脅，令她有些時候都產生了嚴肅搗毀格納斯那間藥品研製室的衝動。
再然後，因為格納斯的失誤，她就吃錯了葯，性格變得多變起來，因禍得福的，格納斯在那之後也正式中止了對她的治療，讓她解放了出來。
於是，她為了避免被格納斯懲罰或者是認為還沒有好，自然也就不敢再對那間藥品研製室產生過其他念頭了。
所以現在一聽到格納斯的話，她才會驚恐不已。
「你，你之前居然一直在吃那種葯嗎？！」
她難以置信地問出來，同時又驚疑不定地看著此時的他，眼中流露出疑惑，「不對啊，我看你最近一段時間挺正常的，並沒有變成機器人，啊，不對，說起來你以前的時候就和機器人差不多……」
「相比較而言，我覺得你以前還更加可愛一點……」
喃喃自語著，卡莎突然反應過來，有些悻悻然地閉上嘴，眼神遊離著，不敢直視格納斯。
她對格納斯的觀感其實挺奇怪的，現在的話，似乎沒有沒有那麼在意了，相反的，她開始懷念起曾經見到的他。
雖然那個時候的格納斯顯得更加沒有人性，做的事情完全都是一些很亂七八糟的，但，或許正因為這樣，她這個同樣不那麼正常的精靈覺得，他還是很好的，因為容易看清，只要接受的話就可以完全信任。
而現在，多了許多東西的格納斯在她看來，有些「變味」了。
他的行動更加考慮情感，做的事情夾帶著情緒，越來越像人，越像那些魔法師，讓卡莎感覺有些討厭。
「怎麼？你覺得我現在不如以前嗎？」
格納斯發覺了卡莎的變化，這才是他覺得她已經可以結束治療的根本原因，因為卡莎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那種病態的精神狀態了。
這個過程還是挺曲折的，讓他都在不知不覺間完全學會了自己的製藥方式。
聽到格納斯的話，卡莎從驚恐里脫離開來，有些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歪著頭，毫不在意自己的舉動顯得有些隨便，開口悶聲道：「也不是不好啦，至少現在的話不用擔心你動不動滅人家全族了，但是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你以前那個樣子，因為純粹而簡單，我不喜歡太複雜多變的東西。」
「還真是一如既往簡單粗暴的腦迴路啊！」
一個新的聲音傳了過來，讓卡莎蹭的就挺直了腰板，不樂意地看過去，張口就來：「簡單粗暴怎麼了？難道說要變成你這樣陰險狡詐，全部心思都藏在心裡才比較好嗎？」
能夠讓卡莎反應如此激烈的，自然是她很討厭的格莉黛兒了，而就如同她所說的，經過三年的學習，格莉黛兒成功變成了一個心思深沉縝密的人。
雖然可以說初心沒有變化，但給人的觀感的確是不如曾經了，至少在卡莎看來就是這樣。
而且雖然卡莎自己都說自己簡單粗暴，但實際上她也不是真的就變得沒有腦子了，這種說話方式只是受到藥物遺留影響出現的表象而已。
她對格莉黛兒依舊抱著警惕之心，但是卻早就是另外的性質了，不再是當初看情敵的心態了。
這或許是從她驚覺自己喜歡的是以前的時候開始發生的變化吧，總之她現在看待格莉黛兒的心態是「擔心她變質，成為一個野心家，從而引導出超級大的紛爭」！
人都是會變的，卡莎從格納斯的變化理解了這一點，並覺得連當初那個格納斯都會產生變化，那麼實際上並不如他的格莉黛兒會變化也是理所當然的！
雖然格莉黛兒對於她這一點想法有所察覺，但本身卻沒有太在意，反而覺得卡莎太過於杞人憂天了。
只不過，卡莎覺得格莉黛兒的底氣是源自格納斯，當格納斯不再能夠為她開導指路的時候，她就可能選擇錯誤的道路。
出發點是好的，並不代表過程與結果就是好的。
格莉黛兒對此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在意，所以面對卡莎那毫無淑女形象的發言也只是微微一笑，淡然處之，沒有回應。
這讓卡莎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真討厭！
格納斯在她們的對話宣告一段落後才繼續開口道：「或許吧，不過我必須得恢復才行，因為那關乎一件重要的事情！」
聽到這還是對自己的話進行的回答，卡莎立刻將視線轉向了格納斯，然後突然瓮聲瓮氣地開口道：「那件事情你還沒有想起什麼嗎？或許，那可能是沒有那麼重要的事情也說不定，又或許，那只是一個陷阱呢？」
「嗯？這個說法挺有意思的……」聽到這種說法的格納斯微微沉吟起來，然後轉過頭看向格莉黛兒，「你覺得呢？」
「我的看法嗎？」很淑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格莉黛兒聞言眼睛微微一眯，思考起來，半晌后選擇了最穩妥的方法：「那就做好兩手準備。」
「有道理，這之前的確是沒有納入我的想法之中，唔……影響遠比我想象的要大嗎？」
格納斯揣摩著自己的內心，但通過反思他發現自己居然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不由得產生了更多的疑慮。
最後，他從思考里脫離，然後看向了卡莎：「卡莎，幫我一下，去找一些可以當做藥物的材料，我，要製作五號葯！」
「你瘋了吧？四號已經是那種程度的誇張東西了，你還想搞五號呃，不對，居然要我去找，是指要去靜謐森林之外嗎？那，你不會想讓我帶上四號葯吧？！」
卡莎震驚了，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後退到牆壁上，從身體到精神都在抗拒著那種葯。
她明白「深淵」還在一旁窺視，雖然自己有著自然意志的保護，但是要是受到引誘而墮落為失信者，那就失去保護了，所以她要是想外出，必須保證自己不會被引誘而墮落，如此，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變成最純粹的「虔信者」了！
服下四號葯之後，她會因為樹精靈本身的身體特徵，變成毫無感情波動，機器人一般，卻又對自然無比「虔誠」的虔信者，當初只是一顆就讓她直接升階。
但是，那完全是具備「私心」的智慧生物會下意識抗拒的狀態，她甚至覺得服用過多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我知道你不願意再吃，但是，這次還是要拜託你！」
格納斯再度開口，眼神之中還流露出了另外一種神色，讓卡莎微微一愣，然後就是糾結，無比的糾結。
最終，卡莎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帶著視死如歸的眼神以及忍不住戰慄的身體，對著格納斯開口道：「行吧，但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你別想再讓我這麼做！」
「嗯，謝謝。」
看著這兩人說定了這件事情，再看看聽完格納斯謝謝的卡莎邁著沉重無比的步伐走回自己的位置，一副後悔莫及又不想反悔的樣子，格莉黛兒決定還是不要多問那個四號葯的問題。
雖然她對於那種藥品其實挺在意的，但卡莎這個樣子讓她懷疑再說起這個東西會直接跑掉，耽誤格納斯的事情。
然後，格納斯轉而對格莉黛兒開口道：「你那邊怎麼樣了？」
「嗯，還算順利，女王陛下已經基本信任我，接下來會提拔我成為宮廷女官之一了。」
格莉黛兒做出了自己的回答，這三年的時間，她自然不可能是一昧的閉門造車，而是在某個契機之下，在沒有格納斯過分介入的情況里，開始積累經驗。
那個契機就是女王的招攬！
很顯然，不只是精靈聯議會那邊的其他長老對格莉黛兒這個現任大長老的女兒感興趣，想要藉由格莉黛兒對付大長老。
那位長居王城宮廷，幾乎不會離開的精靈女王對於格莉黛兒也有招攬之心，只不過她出手的時機選的比較好，是格莉黛兒進一步被聯議會「針對」，在上層看來已經是走投無路，只能夠閉門不出的情況下。
而格莉黛兒被格納斯一番教導，在這個關頭自然是利用了起來，於是成功開始與精靈女王搭上線。
再經過努力，她已經通過一些建議，比如說主動減弱與真理神教的對峙，表述自己的立場，或者是與南洋魚人達成部分合作，幫助他們暗中清除那些「叛逆」的海族，從而取得更多的海洋領地之類的，比較偏向外圍的方面，順利讓精靈女王決定讓她去當宮廷女官了。
這個宮廷女官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職位，雖然比起侍衛長那樣的宮廷近侍還是差了點，但已經是女王最為信賴的第二個群體了，數量也不多，曾經也是精靈的上層決策者，類似於聯議會此時的地位。
當然，在聯議會出現之後，女官們就只剩下為女王出謀劃策的主要職能，具體權力被壓制到了極點。
不過對於格莉黛兒來說，這個位置十分好與合適，只不過如此一來，她就是與母親徹底決裂了！
「嗯，你既然決定了這麼做，那就這樣吧，這個送給你。」
格納斯沒有去干涉格莉黛兒的選擇，他只是負責教導傳授，外加與格莉黛兒一起合作，搞出了改版的自然神術，被尼爾稱作「前類自然系魔法」的存在而已。
而後真正成熟的自然系魔法是在尼爾手裡誕生的，而他用以配合這種研究的，卻是對這一類魔法有著優秀適應性的樹人們。
看著格納斯拿出來的特別菱形項鏈，格莉黛兒開心地接過來，然後放在眼前仔細一看，果然看到了裡面的星象點。
這是預防「深淵」的一種手段，施加了從自然祝福之中稍微變化而來的手段，如果「深淵」真的動手，那麼它就會一邊引動自然意志，一邊將格莉黛兒傳送到另外的場所。
本來精靈的王庭就是距離自然意志最近的地方，「深淵」應該是不會去到那裡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格納斯還是做好了準備。
當然，在格莉黛兒眼裡，這自然是有著其他的因素的。
看到她的表情，卡莎不由得有些鬱悶，感覺格納斯不公平。
她就是吃藥吃到產生了嚴重的抗拒反應，而格莉黛兒卻有禮物，這讓她有些不開心。
雖然她知道，格納斯壓根就沒有多餘的想法，但是不開心就是不開心，這是沒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