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五 鍾心
三日後
整箇舊秦之地都開始震動，十萬漢軍全軍覆滅，只有邊若和兩千虎賁營將士踏上長水營的艦隊衝破雲國封鎖回到漢境。
雲國聲威大振，同時大股騎兵在靈武、富平一代掃蕩，一邊在鄉鎮地區招兵，一邊又四處打擊士族莊園和塢堡。
北地人心思變！
第一來，雲國軍隊所至之處秋毫不犯，只攻打士族解放奴隸、奴僕。
二來，天明以三萬大敗十萬的傳奇正在擴散，其名聲已經從北地郡級的名聲鵲起變成州級的威震西北！
基本上所有西北地區的羌人、漢人都知道了雲王和雲國的名聲。
尤其是雲國喊出的口號在底層百姓太有市場，加上雲天明戰無不勝的赫赫軍威，讓造反十分普遍的西北漢子對其未來有了期盼。
面對如此危局，大漢朝廷是什麼對策呢？
抱歉，他們沒有任何對策，反而各自都在醞釀殺招。
士族們故意把雲賊當做匈奴胡騎上報，用打秋風，掠奪寇邊這樣的情報糊弄劉宏。
閹黨雖然被雲國打了個措手不及，可好在有對策，暗中送錢給劉宏，任命段煨為長安守備。
段煨果然不負所望，他剛上任就在三輔之地招兵。
三輔之地，即是扶風郡、京兆郡、馮翔郡。
乃是故秦核心之地，民風彪悍、英勇善戰。
所謂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老秦人善戰那是天下聞名。
段煨腹有韜略，知兵善戰。
軍略上
他一邊招兵訓練，一邊施行軍屯，組織援軍前往蕭關，在渭水兩岸管制舟船、調遣水師。
內政上
輕賦稅而重農商，極大緩解當地底層百姓和士族的矛盾。
段煨乃是段熲族弟，早年跟隨段熲南征北戰為董卓部將。
董卓其人良家子出身（寒門），年少就被推薦為孝廉，又於羌人征戰多年得勝，素有勇名。
后被段熲徵召追隨麾下，覆滅東西羌國立功得到升遷。
當時段煨就在董卓帳下任職，後來段熲升任太尉，他也得到晉陞為弘農令，兼任潼關守備。
適逢雲賊南侵，朝廷便任命他為長安守備鎮守舊都。
同月
皇甫嵩收到朝廷軍令，命其徵召西涼人馬圍剿雲賊。
皇甫嵩不疑有他，聚兵三萬從金城出發開拔富平縣。
由於北地、安定、南安等郡兵空虛，雲國大股入侵，許多鄉鎮都望風而降，不少貧窮的漢家兒郎受雲國徵召入伍，送往富平縣接受訓練。
這一日
靈武縣府衙
天明正在偏殿之中處理政務，解決農耕、市集、政令、治安等諸多調派工作。
「踏踏。」
一名鬼騎踏步入偏殿，拱手道「王上，鍾女俠求見。」
「鍾女俠？」
天明聽言一愣，細細回想問道「可是鍾心，鍾女俠？」
鬼騎點頭稱是「正是此人。」
「好，既是故人，你就帶她過來吧。」
「諾！」
不久，一名戴著斗笠身穿素衣，負者著背囊的女俠來到門前。
天明站起身迎客，神色一正抱拳道「昔日一別，鍾女俠久違了。」
鍾心沒有說話，伸出手將斗笠徐徐拿下。
？！
「鍾女俠，你的眼睛？」
天明見鍾心閉合眼睛，就好奇的問道。
「瞎了。」
一道沉悶腹中發聲的話語在屋內嘶啞響起。
「瞎了？是何人所為？」
天明聽言怒氣勃發，鍾心曾經幫助過三叔公，他一直銘記在心頭當她是恩人，如今恩人有難，天明豈能不怒！
鍾心沒有回話，而是將負在肩膀上的背囊取下，放在一旁的几案上打開。
「這些是我從中原之地收集的藥方，都是醫聖遺留。」
沉悶的腹語再次響徹，這聲音讓人猶如置身夏日，有種難以忍受的悶熱。
「哦？」
天明語氣驚訝，他迅速走到几案前神色肅然的拿過一本醫書翻開。
果不其然！
這書中不僅有藥方，還有診斷的記錄，有病理髮生的過程和治理過程中要注意的各項禁忌。
「鍾女俠，雲某不知該如何感謝，若有吩咐在下就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天明用鄭重的語氣說道，很顯然他是認真的！
鍾心搖搖頭說，用腹語嘶啞沉悶道「我不需要你赴湯蹈火，我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天明肅然拱手道「盡情吩咐，雲某定當竭盡所能。」
「等瘟疫退了，我自然會於你訴說，告辭。」
話落，鍾心拿起斗笠蓋上，出了大屋欲離去。
天明立刻追去，挽留道「鍾心姑娘，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眼睛是被何人弄瞎，雲國雖小卻也不是等閑之輩可以觸犯，還請鍾心姑娘直言！」
面對天明的改口，鍾心心頭一顫，停下腳步。
半響。。
用沙啞沉悶的語氣道「眼睛，是我親手挖出。」
「什麼！」
天明震驚莫名，為何她要挖出自己的眼睛？
「因為我有眼無珠！」
鍾心閉著的眼睛流出一滴血淚。。
「抱歉，我。。」
天明張口欲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
「多謝雲王開心，鍾心告辭。」
「等等！」
「鍾心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否把事情經過告知雲某？」
鍾心再次欲走，被天明喚住。
並非他八卦一定要知道原因，而是他覺得一個人親手挖出自己的眼睛，一定經歷了極大的痛苦。
鍾心對他有恩，現在對雲國上下同樣有恩。
他豈能見對方危難而不顧？
「你想知道？」
沙啞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和痛苦，顯得有些恐怖。
「對，我想知道！」
「鍾心姑娘對我雲某有恩，對雲國上下亦有恩。」
「倘若你出事我雲天明不聞不問，豈不是狼心狗肺！」
「鍾心姑娘，我知道讓你回憶一些事情可能會很痛苦。」
「可我雲天明發誓，絕對會讓歹人付出代價！」
天明的語氣很平淡，卻很堅定。
呼。。
一息。。兩息。。
風靜靜吹著。。
鍾心表情痛苦，陷入不堪回首的回憶之中。
。。。
「那日一別，我回到三封縣沒有離去。。」
「而是四處打探消息，準備刺殺馬進力！為我大哥報仇」
「我還記得，那是一個雨天，天色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