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六 慘烈
(切入回憶片段)
三封縣
轟。。
天地一片陰暗。。
雨水淅瀝瀝的下著,擊打在瓦當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黑夜中
鍾心一襲夜行戴著斗笠,手持利劍,穿梭在民宅屋頂,踏著瓦當不時張望。
「嗒嗒嗒。」
腳步聲完全被雨水遮掩,顯得天衣無縫。
鍾心蒙著臉,在屋檐上四處尋找著馬進力的線索。
她親眼見到馬進力被一群繡衣衛攙扶著進入這處大院,所以人一定就在附近。
忽的。。
有兩名繡衣衛走出大屋,步行走廊上閑聊。
「這雲天明還真是厲害,就連曹直使都不是對手。」
「何止是厲害,你沒見到一萬漢軍都被攝住了嗎?」
「你說。。這鬼騎真的有那麼厲害嗎?是不是吹的呀!」
「呵呵。」
一名繡衣衛冷聲一聲,說道「吹?拿命去吹嗎?三千敗兩萬,八百入塞外,三百沖胡營,那一個不是真刀實槍干出來的,這根本就是事實!」
「好了不說這個了,不過馬統領這下慘了。」
「能不慘嗎?右邊眼睛被劈瞎,嘴唇都被劈爛了一半,聽說差點被打殘。」
「還是我們曹直使義氣,要不是關鍵時刻當下一擊,恐怕馬統領就要掛了。」
「不說了,我還要拿葯給馬統領換藥呢。」
「快一點啊,我還等你換班呢。」
「得了得了。」
一刻鐘之後。
那名繡衣衛去而復返,手中拖著盤子穿過走廊。
「快去快回啊,我還等著去吃飯呢。」
「知道了知道了。」
繡衣衛托著盤子不耐煩的擺擺手,穿過古道小巷越走越偏。
終於,他在一處小屋停下。
「咚咚。」
大門被打開,這名繡衣衛托著盤子進入屋內。
「馬統領,我換藥來了。」
「咳咳,好。」
屋內傳來談話聲和咳咳聲。。
此刻,自屋頂尾隨而來的鐘心聽到這熟悉的咳嗽聲和回應,心中殺機暴漲。
可她清楚魯莽定然會斷送性命!
所以,她要等。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
月夜越來越深。
當那名繡衣衛打開門離去,鍾心見他轉了小巷,便忍不住從屋檐躍下幾步靠近大門。
「咚咚。」
她學做繡衣衛的樣子,敲了兩下門。
「咿呀。」
大門洞開,她神態戒備的閃入大屋之中將門和上。
放眼望去,這是間一室一廳的小屋。
鍾心所在的地段就在客廳,她提著劍迅速靠近卧室。
「誰?」
馬進力心頭一跳,多年廝殺的經驗告訴他,來人步伐凌厲,呼吸急促,明顯帶著一股森寒的殺意。
驀然。
一道雪白銀光在燭影中一閃而過。。
「吼。」
無聲怒吼,雪白長劍直取榻上。
「當!」
兩把短刀突然殺出夾住長劍,那是一名身材高瘦的繡衣衛暗衛,專門用來內部守護和監視。
鍾心見仇人在眼前,怒火攻心,殺心驟起,長劍化作一頭飛龍掙脫束縛翻騰撕咬,劍劍不離榻上馬進力的身影。
「噹噹當。」
雙刀暗衛沉默冷靜,雙刀一開如天地分和、牢牢鎖住飛龍的攻勢。
嘩嘩。。
星火乍現,刀光劍影,幾個呼吸的時間兩人已經對攻十數招,越來越兇險。
「嗯?有動靜!」
還未等屋內分出勝負,附近守衛的繡衣衛聽到鏗鏘聲立刻涌了過來。
「轟。」
大門被轟開,數名繡衣衛涌了進來。
「有刺客!」
此聲一起,鍾心方寸大亂,眸中殺機減弱,劍勢轉為守勢。
雙刀暗衛眸中亮起一道鋒芒,原地留下一條虛影驟然騰飛,一下息,他的雙腳踏在鍾心的肩膀鎖住她的琵琶骨。
「碰。。」
鍾心猝不及防,大驚失色下遭此重擊,身體失去平衡直接撲到在地上。
「拿下!」
數名繡衣衛兇猛的衝上來直接將鍾心按住!
「馬進力,你這個狗賊,你害死我哥哥和大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啊!!!馬進力,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鍾心被按在地上仍在掙扎,面目猙獰情緒激動的大罵馬進力。
「咳咳。」
馬進力聽到這一聲音,瞳孔一縮,眼睛黯然。
他很想放狠話或者親自起身殺了她。。
可莫名的,他腦海中閃過鐘山信任微笑的面容,始終開不了口。
「把他關起來,交給直使發落。」
半響,馬進力還是沒有下令將其殺死。。
「馬進力,你這個狗賊,你不得好死!」
「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鍾心嘶聲大吼,可仍舊抵擋不住繡衣衛們的擒拿,一步步被押了下去。。
馬大力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一血淚從左眼落下。
「鐘山兄弟。。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拳頭緊握,表情時而猙獰,時而痛苦,時而軟弱。。
人吶,看似堅強狠辣,可還是有虛弱的時候。
馬進力或許是個壞人,可不代表他就是薄情寡義的畜生。。
只是人在江湖,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就沒有機會上頭,哪怕是將刀插在生死兄弟的背後。
為了利益,為了上位,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
(畫面切回。。)
「就這樣,我被抓住。」
「他們對我嚴刑拷打,想要問出你的下落。。」
「呵呵,別說我根本不知道你的下落,就算知道我也不會講。」
鍾心自嘲一笑,微微低下了頭。
天明忍不住上前,試圖將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嗡。」
一股暴烈的劍罡自發震蕩,將天明的手彈開。
「對不起,我不應該問的。」
鐘山別開一步,保持於天明的距離,深深的呼吸片刻,不斷平復內心的痛苦和悲傷。
「不,既然說了,就那請聽完我的故事。」
。。。
(畫面切換)
「啪。」
染血的長鞭擊打在鍾心的身上,將她打的皮開肉綻,血水順著素衣落在地上。
「哼,老實點!是誰派你來的!」
「雲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他們人在何處,有什麼計劃和陰謀,快說!」
「啪啦。」
一道又一道的長鞭落在鍾心的身上,劇痛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
「夠了。」
刑房大門洞開,曹少卿帶著幾名繡衣衛走了進來。
獄卒立馬拱手媚笑道「曹直使,這丫頭嘴硬的很,三天了,硬是一句話都不說,一滴水都不喝。」
「不過直使放心,我們有的是辦法讓她活下去,直到她開口為止。」
曹少卿點點頭,看向鍾心。
此刻
鍾心被一條粗繩懸挂在木樑上,腳底踏空,神色鐵青、蒼白無力。
可她的目光依舊執著堅定,帶著仇恨的目光注視著曹少卿。
「她是個姑娘吧?」
「你們這樣對她真的有用嗎?」
獄卒以為曹少卿不滿意,當下發狠道「曹直使放心,我還有很多手段沒有使出。」
「不過是個丫頭片子,等我叫人過來輪了她,讓她有了孩子,就知道厲害了!」
鍾心渾身一震,眸中閃過恐懼之色,生性剛烈的她一發狠,牙齒用力一咬,頓時嘴裡湧出大量鮮血。
曹少卿眼見鍾心心性如此剛烈,竟然咬舌自盡,心生敬佩。
暗道「好一個貞潔俠女。」
「啪」
當下冷目掃向獄卒一個巴掌就揮了過去,冷怒道「放肆,誰讓你用這種下作手段?咱家是這種人嗎?」
獄卒直接懵了慌忙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還不快點救治!」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