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下到洞里
對於盜墓一行，我也有所了解。
依據現在比較流行的觀念，萬事皆是有兩面性的。
盜墓的第一面，發死人財，的確是受人唾棄，而與之相對的一面，就是考古意義了，讓埋藏於地下的珍貴文物，重現天日。
當然，盜墓跟考古不同。但是盜墓之人的很多手段，遠遠不是考古人士所能相比的。所以有些事情，也的確只有盜墓之人能做得到。
於我而言，我並不想跟這事兒扯上關係，而現在比較難辦的則是，我縱使萬分不想，卻已經扯上關係了。
正如何大海所說，走近帆布內，也並非壞事。
至少，我們親眼看到了，外面的人擠破頭皮都想看到的場面。
兩個老頭把我們丟到帳篷里，就再沒管過我們，到了飯點兒有人送吃的，還有人送來了被褥，這過的幾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神仙日子。
只是這日子，卻叫人渾身難受。
夜幕來臨，我跟何大海依然未離開帳篷半步，憋得我有些忍不住了。
探出帳篷，問了問門口站著的黑影。
「小哥，勞煩問一句，我們要在這裡呆到什麼時候？」
人影轉過身，神色有些寒意，「不知道，一切都聽上面的吩咐。」
聽這回答，無疑是把我跟何大海當做犯人關押了？
我愣了一下，心底升起了一絲不滿。
何大海也從帳篷里鑽了出來，一臉笑嘻嘻的模樣，似乎沒有一點兒不自在，「小哥，人有三急，老天爺都管不了，總得讓我們去放個水吧。」
人影臉上閃過一絲厭惡，隨手一指一個角落，簡短地道，「去吧，快去快回。」
何大海熟絡地點點頭，拉著我就朝著小哥所指的方向晃過去。
放水是假，出來散散心情倒是真的，所以我們盡量走的很慢。
夜幕籠罩在懸瓠城上空，而白帆布內部，卻因為幾個高懸的照明燈，亮如白晝，借著燈光，我們把周圍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刀尖臉和馬臉那兩個老頭站在梧桐鬼洞旁邊，身後跟著一群小跟班，不知道在唱哪齣戲，至少這夥人，是沒有留意到我跟何大海的。
「看來今晚上有好戲看了。」何大海嘴角盪著一股神秘的笑。
「什麼好戲？」我茫然地問道。
「梧桐鬼洞中的毒氣差不多排空了，那倆老頭子是在安排下地的工作了。」何大海停下步子，出神地朝著遠處看著，想起來什麼，又向我解釋一句，「我們這一行的黑話，下地，就是下到墓里的意思。」
說話間，一直連綿不絕的機器轟鳴聲忽然停了。
我跟何大海不再言語，停下步子，正當光明的偷看著。
七八個年輕人把手搭在了深入洞中的管道，緩緩地向外拉扯，這項工作，一直持續了接近十分鐘才完事兒，約有五六十米長的管道，讓我心裡咯噔一聲，由此來對比，梧桐鬼洞的深度，至少在六七十米以上了。
此時，守在旁邊的一隊人動了，約莫十來個，那個叫做良生的男子也在其中，這隊人穿著統一的黑色緊身服，腰間由同一根繩子系著，麻溜地一個接一個地鑽進了洞里。
看著他們下去，我的心卻提起來了。
這時候，我開始覺得何大海要進到帳篷里的決定，是無比的正確了。
「他們下去了。」我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我知道。」何大海臉上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古怪。
從他的臉上，我也看出了點古怪的信息。
何大海肚子里所裝著的東西，遠遠比我知道的要多，忍不住又問出了白天的那個問題，「這個洞，到底有什麼不普通的？」
何大海收回了視線，正色地盯著我，「你真想知道？」
見我點點頭，何大海才繼續說道，「苗安的胳膊，不是被人擰下來的。」
這個回答讓我忍不住一愣，何大海對事情的調查，居然都到了這個地步。
我捉摸著這句話的信息，愈發地茫然了。
不是被人擰下來的，還能是什麼原因？
稍有猶豫，我決定向何大海坦白一件事情。
「其實，出事兒的那天晚上，我正好在這裡。」
話還沒說完，負責看守我們的小哥便追上來了，一臉不滿地瞪著我們，「你們到底是放水，還是放風？」
「小哥，我們……」
何大海恢復成嬉皮笑臉的模樣，他的話，卻被一陣急促的鈴聲給打斷。
「叮鈴鈴……」
鈴聲，是從梧桐鬼洞旁邊響起的。
小哥臉色一變，沖我們說了一句話，扭頭便跑開了。
「你們，馬上回到帳篷里。」
忽然的變故，又讓我有些愕然了，扭頭看了看何大海，他正盯著梧桐鬼洞出神地望著，而懸挂在洞口的繩子，正在激烈的晃動。
白帆布內部的人，無一不是在飛快地動著，放佛出了什麼大事一樣，而那刀尖臉和馬臉，也是一臉著急地發著命令。
「下去，快下去。」
「別忘了抄傢伙，先救人。」
我隱隱明白過來了，是下到梧桐鬼洞中的人出了什麼事，那天晚上我所見到的詭異一幕在腦海中回放，我的後背忽地就濕了。
何大海是沒有見到那詭異的一幕，否則他斷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
「咱們的機會，來了。」
何大海低聲道了一句，拉上我就跑，不是跑向帳篷，反而是跑向梧桐鬼洞。
兩個老頭兒看到我們，微微的不快。
「你們回去。」
「老爺子，這都什麼時候了，救人要緊，我們也是一份力量啊。」何大海大言不慚地接了一句，正氣凜然中，毫不猶豫地拽著繩子，進了洞里。
「何大海……」我喊了兩聲，只看到他沖我使了一個眼色，無奈何，只能沖兩個瞪圓眼睛的老頭歉意的一望，跟著他下去了。
「你們好歹抄個傢伙啊……」洞口傳來怪怪的一聲呼喚。
「何大海，你知不知道這個洞里有多危險。」
我緊張地手心都在瘋狂地冒汗，在此之前的我，又怎麼可能會想象到我居然會下到這個神秘的洞里。
「放心吧，有我在，什麼危險都沒有。」何大海大言不慚地自吹了一句，在我跟上他的時候，才又一臉凝重地輕聲問道，「陸老師，難道，你就不想看一看，梧桐鬼洞里到底有什麼不尋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