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牛屎巴巴臉

筆墨現在在肥城是最大的輔導機構，但是並不代表是最強的。

若雲在日常招生的時候自然能夠感覺得到筆墨的老師跟其他輔導機構的老師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這個察覺並不是指在教學上，而是在市場營銷上面。

儘管說輔導機構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但是說到底它還是一個公司，是一個盈利性的機構。

對於盈利性的機構來說，員工如果不具備一定的市場意識是不應該的——畢竟輔導機構區別於公立學校。

別的輔導機構的老師會主動去做一部分招生工作，會主動地鼓動學生老帶新，更會參與到市場活動中來。

甚至於在很多輔導機構的老師還會主動要求去開一些公開課宣傳，以此來達到招生的目的。

然而在筆墨卻不是如此。絕大多數的老師習慣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有學生就代課，沒學生的話就抱怨——公立學校老師的資質不具備，但是毛病惡習卻沾染上了不少。

這一點就連各科組長也都有過坦言：輔導機構的老師論整體的專業性其實還是不能與公立學校想必，整體的感覺上總是少了點什麼東西。

而在筆墨除了這些老師的這些個毛病，更有領導人自根里就有的不良習氣。這樣的筆墨能夠咋肥城諸多的輔導機構林立之下獲得「第一」的位置已經不易，如何奢望它還能有質的飛越。

「可是，說走容易，我再想去找個工作又談何容易？」若雲嘆氣說道。

「找個工作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了？」陳星搖了搖頭，「要是你還想做本行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個去處，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

「啊？」若雲意外，「你還認識其他輔導機構的人嗎？」

「廢話，我是肥城本地人又做了這行做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沒有一兩個同行熟識的？」

若雲想了想點頭：「如果是姐姐你介紹的，我自然願意過去。只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要我……」

「切！你這是找打是不是？」陳星撇子說道，「我介紹的人豈有不願意的道理，你這是看不起我呢，還是不相信我？」

「沒，沒喲！」若雲趕忙擺手，「所謂的同行是冤家，姐姐你是如何能夠跟其他輔導機構的人認識的啊？」

「冤家？」陳星搖了搖頭，「誰跟你說的這話？老李？」

「不是！」

「那你從哪裡想來的這句話？同行是冤家說得是老闆，又不是我們。」陳星嘿嘿笑道，「有的時候同行是我們的後路！」

若雲愣了：「姐姐你一直給自己留了後路？」

「這不廢話么？」陳星撇嘴，「不管怎麼說我在這一行做了這麼久，在百花校區也好幾年沒挪窩了。周圍的大小輔導機構被我打跑了不少，寄走了幾個，還有幾個在那裡開都沒開起來……說句不自誇的話，這麼多年來要是我不忙著無針對這些競爭對手，怎麼可能讓百花校區就這麼幾個人？」

若雲撇嘴表示不信：「照你這麼說你要是花心思在百花校區上面，百花校區的人數就能上去了？」

陳星不置可否，只是自信說道：「反正我是沒有那麼強的意願要把百花校區做得多大多強。我每招一個學生也就意味著一個學生失去了少年時盡情玩鬧的機會了……」

若雲不由得出言調笑：「沒想到姐姐你還這麼有教育良心！」

陳星卻也沒有否認，接著說了一個讓若雲都覺得詫異無比的消息：「不管你怎麼額看我，反正在新東方那邊有個蘇老師，這些年來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我去她那邊呢。」

「哦？」若雲饒有興趣地看著陳星，「男的女的啊，你家姐夫知道嗎？」

「去死！」陳星抬手要打，「新東方的蘇歡！」

若雲猛然一驚：「蘇歡？」

陳星點了點頭：「怎麼了，你認識？」

若雲不由得苦笑點頭：「當然認識。」

「哦，說來聽聽，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額，之前我還在學士一中心的時候那個蘇歡老師還去過我們校區去探過底。」

「嗯？怎麼探底的？」陳星來了興緻。

「當時我一個人坐在前台玩手機，她一個人進了前台左看看右看看，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雖然她是個女的，但是我還是想說一眼就覺得她不是什麼好人！」

「哈哈！」陳星笑得歡快，「不是什麼好人，蘇歡要是聽到有人這麼評價她估計能氣炸！」

若雲意外地看著陳星申請，沒有在意到細節，自顧自繼續說道：「我只記得當時她左顧右盼的看上去沒打什麼好主意，於是我就放下手機問她『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她就回答我說『想諮詢個課程』。我又問她『那你諮詢什麼課程』，她想了想告訴我說是數學。於是我又問她是給誰諮詢，她說是給他侄女。我就接著問了『那你侄女能考多少分啊』，她就說了88……」說到這裡若雲看了一下陳星。

陳星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後呢？」

若雲無奈撇嘴：「我接著又問她那你侄女幾年級了，她說是八年級了。我反過來又問了一句她數學能考多少分時，她又回到了88。然後我就讓她走了……」

「啊？」陳星意外，「你怎麼讓她走了？」

若雲撇嘴：「她是探子來打探消息的，我還跟她扯什麼犢子？」

陳星一拍腦袋：「這倒也是！可是你怎麼確定她就是探子的？你在之前就認識她？」

若雲搖頭說道：「不是，是她這個人看上去就不會撒謊，探子也沒做過幾次。一點都不專業。」

「啊？」陳星笑著說道，「怎麼這事還有專業跟不專業的？她是怎麼不專業的？」

若雲撇嘴說道：「當然！聽你這話就知道你也外行啊！」

陳星嘲諷說道：「來來，你給我分析分析她是怎麼不專業的？」

若雲也不含糊，點頭說道：「一般來諮詢課程的家長不會進了門之後還左顧右盼的，他們一般在看過門頭之後直接找人——去找前台的諮詢老師來問詢相應的課程。而家長真正關心的是這個輔導機構有沒有合適他想要報的課程，老師帶的怎麼樣。很少有家長會對環境做出關注的。所以進門之後打量學校的基本上不是家長。」

「然後就是我問她諮詢什麼課程的時候她說了是數學，這其實本身沒有問題。問題在於下面我問的能考多少人。她張口說了88分。」

「這能有什麼問題？」陳星疑惑問道。

「當然有問題！」若雲搖頭說道，「一般家長想要給孩子報輔導課肯定是一段時間成績不理想了之後才會想著報課。而這一段時間的不理想成績也不會具體到哪一次。所以真正想要報課的家長只會說出一個分數段，像『八十多分』，『八九十分』等等都是一個大概的數字。我很清楚的記得她去得時候不年不節沒什麼大的考試，又是初二，最近肯定沒有什麼定性的成績測試，所以綜合起來就是她說的信息不可靠。要麼就是她不了解孩子，要麼就是這個成績不對……反正在我看來這樣回答已經不能夠算是有意向的家長了。更何況她還有其他破綻露出來。」

「其他破綻？」陳星饒有興緻地問道，「什麼破綻，你說？」

若雲點頭說道：「如果說一口咬定88分沒有破綻的話，那麼我這邊剛問完，那邊她就說出88分肯定就有問題了。她那個回答的速度怎們說呢，在我看來就像是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我要問分數，所以對我的問題一點也不意外。而且在肥城這個地方來說，88分其實已經影響孩子將來的升學了。一般作為家長來說肯定會有些憂慮跟擔心……但是這些我都沒有從她臉上看到，所以我覺得這也不正常。」

陳星愣了愣，搖頭說道：「可那畢竟是她侄女啊，她再關心也不會到那種緊張擔憂的地步啊。」

若雲咧嘴笑了起來：「說得好！那我想問一下姐姐你，你見過有幾個姑姑給自己侄女諮詢課程的？」

陳星先是一愣，隨即才恍然大悟：「你說得對，的確沒有幾個姑姑會這麼關心自己侄女的。」

若雲繼續說道：「這不覺截了。她一個人隻身跑到我的校區來要諮詢課程，孩子也不待，表現、回答問題種種跡象都表明她說的話不可信，我幹嘛還跟她聊？所以當時我抬頭跟她說了句『沒意思，你走吧』。」

陳星笑問：「你這句話局把她打發了？」

若雲反問：「不然呢？我再留下她一起吃個飯？那不是跟投敵一樣了嗎？」

陳星笑道：「你這人還真是有意思，竟然這麼不留情面的。」

若雲詫異：「怎麼了？」

陳星笑道：「你可真是有意思，蘇歡那麼漂亮一個大美女到你那裡去打探，你沒有跟她好好聊聊，就這麼給打發了？」

「什麼，漂亮？」若雲下意識地說道，「你什麼眼神啊，那牛屎巴巴臉一馬平川地還漂亮？」

「噗！」陳星一口茶沒咽下去，猛地嗆了出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若雲，眼淚跟著也流了出來。

若雲猶覺奇怪：「怎麼，你覺得她漂亮？」

「咳咳咳！」陳星拿著紙巾擦拭茶水，掩嘴笑道，「是啊，膚白貌美，不知道多少男生把他奉為女神呢！」

若雲砸吧著嘴：「沒看出來……」

「嘭」！若雲愣了一下，隔壁傳來一聲脆響，似乎是什麼人升起拍了桌子。

若雲下意識地看了看陳星，疑惑問道：「你聽到了嗎？」

陳星鎮定自若地扔了紙巾，拿起覆在桌子上的手機，淡淡說道：「聽到了啊……」

同時陳星向牆邊一靠，敲了敲三下牆，聲音也不大：「你過來吧……」

若雲愣住了：「這是幹什麼，你跟誰說話呢？」

陳星老神在在端起一杯茶，笑眯眯說道：「你馬上就知道啦。」

若雲有種不妙的感覺，撓了撓頭不確定問道：「你不會把我賣了吧？」

陳星聳肩。

若雲還要說什麼，卻聽到一陣急切地敲門聲，一聽就知道什麼人是帶了怨氣過來的。

若雲不確定地看向陳星，陳星淡定起身開門，門口站著一個人——一個身著淺灰色長裙的素雅女生。

只是瞧了一眼若雲馬上撓頭別過臉去，急切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門口站著的可不就是蘇歡！

陳星回頭見到若雲模樣，側著身子說道：「請進！」

蘇歡沖陳星噘著嘴，「蹬蹬蹬」地跺著地板走到裡面一張椅子坐下，氣鼓鼓地把拎著的手包往一旁的椅子上一放，徑直走到若雲跟前。

若雲心虛，眼睛轉了轉，笑眯眯看向陳星：「姐姐，這位美女是誰，能介紹一下嗎？好漂亮呀！」

陳星掩嘴笑著，卻沒有留絲毫情面：「這位就是你剛才說得牛屎巴巴臉的蘇歡了！」

若雲心底慘呼，恨恨瞪了瞪陳星，轉而陪著笑臉看向蘇歡，強自鎮定說道：「你好，蘇老師！我叫風若雲！」

蘇歡咬牙切齒：「你這個賴皮，說誰牛屎巴巴一馬平川？」

若雲心底叫苦，馬上明白了剛才自己說得話肯定被蘇歡給聽了去。他垂頭喪氣，自己竟然還栽在隔牆有耳這一茬上！

只是不應該呀，這裡的隔音效果不應該這麼差的！

猛然間他抬頭看向，發現陳星拿著手機沖自己搖了搖。

「我恨你！」若雲沖陳星咬牙切齒。

「哼哼！」蘇歡一屁股坐在若雲對面，「老子哪裡牛屎巴巴了，什麼意思？今天你不解釋清楚，老子跟你沒完！」

若雲叫苦不迭，不管怎麼樣陳星能把蘇歡叫到這裡來已經說明了許多問題，接下來就看自己的了。

「咳咳，這都是誤會！」若雲端著茶喝了一口，假裝有些干，這才說道，「牛屎巴巴可能聽起來不好聽，但其實吧……其實吧……」若雲眼珠子轉了轉，一時半會也沒想到什麼合適的理由來解釋。

「其實什麼？」蘇歡冷笑。

「怎麼說呢，具體意思是我老家的土話，但是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女明星孫莉你知道吧？她就是牛屎巴巴臉……」

若雲急中生智，馬上想到大學一次卧談會，老六在評論明星臉時，曾經說過這麼一句「孫儷是牛屎巴巴臉，扁平扁平的……」

蘇歡先是一愣，而後狐疑地看向陳星，自己摸了摸自己臉：「像么，星姐？」

陳星也被這忽然一問給問住了，開口問道：「像什麼？」而後馬上反應過來，追加了一句，「跟孫儷很像！」

蘇歡面色稍稍好看，甚至露出一絲喜色。

若雲哭笑不得，趕緊看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