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初戀（七）

若雲意外，不知道陳麗娟要做什麼，他也不想再多想陳麗娟到底要做什麼。

有了昨天晚上的事，他已經心有餘悸了。

陳麗娟輕笑看了一下左右，低頭小聲說道：「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嗎？」

若雲下意識就要起身走開——他自然知道陳麗娟的心思，可是經歷了昨晚上虛實不論的事情，他如何再去奢望什麼？

「我不知道。」若雲忽然平靜抬頭，「而且，那個叫高宇凡的就不錯，年齡應該與你相仿，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

「可是我不喜歡他。」陳麗娟直言不諱，「兜兜轉轉了這幾年，我發現我喜歡的還是你。」

若雲壓下心底激動，深吸一口氣：「可是你也知道，咱們已經不可能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都到了要見家長的地步了，這樣你懂了嗎？」

陳麗娟咬牙，低頭沉吟半晌，而後才抬頭堅定看向若云：「她可以給你的，我一樣可以給你。」說著，陳麗娟已經開始脫下外套。

若雲趕緊起身拉住她：「你幹什麼！」不想陳麗娟順勢倒在他懷裡，一股酒氣與女生特有的體香幽幽傳來。

「這……」若雲不由得一陣心神蕩漾。

陳麗娟伸手拉住若雲的手：「以前你追我的時候我自己錯過了，咱們應該是連手都沒牽過，那個時候錯過了，現在我不想再錯過了。」

若雲忍不住有親她一下的衝動，但是強行壓制住了這股衝動，沒等陳麗娟完全倒在他身上，他趕緊起身扶著陳麗娟將她放到對面沙發上。

只是在他起身要坐回去的時候陳麗娟兩手環抱他脖頸，一個回拉直接將若雲拉回來，若雲一個踉蹌，直接撲倒在陳麗娟身上。

雖是隔著衣物，若雲已然能夠感覺到陳麗娟應該是蠻有料的。

心神再次蕩漾起來，若雲狠狠咬了咬牙要起身，卻被陳麗娟摟住脖子上前胡亂親了一下！

只是這一下，陳麗娟整個面頰跟脖頸瞬間紅透，如雲霞染遍。

若雲跟著起了某些反應，尷尬兩手撐在沙發上，扭頭躲開陳麗娟的雙唇，卻不料自己無意又碰了她胸口處。

嚶嚀一聲，陳麗娟抱得更緊了。

若雲大口喘氣，強忍著壓下心底最後一絲火氣。

陳麗娟眼睛眯起，似在期待什麼。

陳麗娟其實穿得不多，身材也頗為有料，若雲有些意亂情迷……

「咳咳！」耳朵里傳來輕咳，若雲瞬間清醒，所有慾望如潮水一般退去。

「咳咳，小子，我是來看看這女娃子有沒有問題的，不是來看你們你儂我儂的。」張半寥的聲音如驚雷一般在耳畔響起。

若雲無比尷尬，兩手伸出，自下而上穿過陳麗娟環抱雙臂，兩邊一撐，瞬間解了自己之圍，向後退了一步坐在沙發上，嘆了一口氣。

「你……」陳麗娟面上潮紅堪堪消退幾分，眼神跟著也清醒幾分，多了幾分哀怨，「你就這麼狠心么！」

若雲深吸一口氣，壓下最後一絲火氣：「你可以遇到更好的，真的！」

陳麗娟搖頭：「可是我就覺得你是最好的，怎麼辦呢？」

若雲微笑說道：「這話早個幾年你說出來我都信，現在只怕連我自己都不信了。不然那會你怎會看不上我，對不對？」

陳麗娟神色黯然：「你還是怨我了，對不對？」

若雲搖頭說道：「怎麼可能，咱們這不還是好朋友么，我還不至於這麼小氣好吧？」

「那你為什麼不能現在跟我在一起？」

若雲搖頭笑道：「你想啊，我現在都是名花有主的人了，怎麼能腳踩兩隻船？況且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你能看得起我？」

陳麗娟低頭不語，似默認了若雲這個說法。

若雲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他想問出昨晚上的事。

他想了想才問道：「你昨天晚上跟江文娜她們怎麼回去的？我們是什麼時候分開的？」

陳麗娟忽然抬頭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語氣忽然變得生硬起來，與剛才渾似變了一個人。

若雲心底一嘆，知道陳麗娟因為自己的態度肯定是生氣了，以往她生氣也是如此。

沒來由的，若雲陪著笑說道：「不不不，我只是想問你一下的，因為昨天晚上我不知怎麼就到了長江路那邊了，而且出酒出得厲害，最後都進醫院去了。」

陳麗娟面上帶著嘲弄：「你自己酒量不行，喝了那麼多，出酒了怪誰？」

若雲苦笑，以前陳麗娟也是喜歡這麼挖苦自己，他一直最弄不明白的就是陳麗娟這一副誰也不鳥的態度到底是因為什麼。

「怎麼，是不是覺得很無語？」陳麗娟開口問道。

「沒有。」若雲搖頭，看著陳麗娟說道，「我只是有些恍惚，咱們原來還是好朋友來著，眼下鬧到這一步，便連朋友似乎都做不了了。」

陳麗娟眼神暗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做不成情人，又豈能再回到過去？那些說戀人不成還可以做朋友的，不過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若雲沉默，這話他自然認同。恰如這次陳麗娟找他租房子幫忙一樣，說是老同學幫忙，但是心底還有他不願承認的余情未了罷了。

只是眼下情況特殊，要他如何開口承認？

陳麗娟眼見若雲不開口，只當他沒有否認，撇嘴繼續說道：「所以既然咱們既不是戀人也不是朋友，你問我問題我就沒有義務告訴你了，請吧？」

「啥？」若雲驚掉下巴，「我沒聽錯吧？」

陳麗娟這分明是逐客！這也的確符合她的脾氣！

若雲仔仔細細看了陳麗娟，眼下的陳麗娟的脾氣、口吻自己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恰是N年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他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前一陣子初見她時整個這些印象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多年未見，老友重逢的那股子熱切，誰知前後這才幾天，陳麗娟又恢復了這一副樣子，這讓若雲既慶幸又失落。

慶幸的是這樣的陳麗娟自然才是附和自己心目中的那個陳麗娟的形象，失落的是剛才陳麗娟對自己的態度又恍如夢中。

「怎麼？現在又覺得剛才我對你的熱情了？」陳麗娟面露嘲諷，「可惜呀可惜，剛才要是你答應了，我自然也就是你女朋友了，現在老娘清醒了，自然也就沒有這樣可能了。風若雲啊風若雲，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遜！」

若雲猛然錯愕，因為來之前陳麗娟已經說過這句話，而且他記得很清楚，陳麗娟是很少當面跟電話里都說一樣氣憤的話的。

他悄悄瞥了一眼陳麗娟，發現她別過臉去不再看自己，全然一副生氣的小女生模樣。

若雲心有不忍，但還是起身說道：「那好吧，那我先走了。」說著就要抬腳往外走去。

張半寥的聲音在耳畔急切響起：「誒誒誒小子，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呢，你怎麼現在就要走了？」

「已經弄清楚了。」若雲低聲說道，卻不料這句話恰恰被陳麗娟聽到，她抬頭看若雲，氣哄哄說道：「你是弄清楚了，可我來到這裡不清不楚的算怎麼回事？」

若雲還未開門，聞言皺眉：「什麼不清不楚的？」

陳麗娟豁然起身：「你走，你走了就永遠也見不到我了！」

若雲莫名其妙：「你說什麼傻話呢，咱們最起碼還是老鄉呢，怎麼就沒有機會見面了？」

陳麗娟恨到跺腳：「你就是頭豬！」

若雲一頭霧水：「你又怎麼了！」

陳麗娟徹底沒轍了，原地直跺腳，「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若雲這下徹底慌了神，他想到了昨晚上自己經歷的那一幕，似乎陳麗娟也哭了。

恍惚間他馬上想到了陳麗娟包里還有自己之前給她寫的情書，她在每一封上面都回著話，那是自己從未見過的，也從未知道過的感情。

他猛然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是那些是自己在冥冥之中提前獲知的？

又或者是陳麗娟自己經歷的，還沒有跟自己說？

無論如何，眼下陳麗君抱頭大哭，若雲說什麼也無法讓自己轉身就走了，他只得轉身走到陳麗娟跟前伸手猶豫了一下，最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陳麗娟一邊哭一邊負氣躲開若雲的手，聲音瓮聲瓮氣：「你幹什麼！你這人……你又不能答應做我男朋友……為什麼還要管我怎麼樣……你走啊！」

若雲心底莫名起了惻隱之心：「我……」

陳麗娟哭聲猛然大了起來，直接把他要說的話也壓了回去。

若雲嘆息一聲，不再去說，只是伸手拍她的後背。

陳麗娟一邊哭一邊說：「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好，可是……我現在不……已經過來找你……找你了么，你幹嘛還得端著……端著架子。難道你非得我……我跟你以前一樣低聲下氣的求你……求你不成？」

若雲本就對陳麗娟在心底藏著最深的一種感情，此時聽到陳麗娟這麼說，不由得勾起了自己喜歡她時的種種心情，一陣疼惜。

可就在這個時候，陳麗娟忽然抬起頭，一臉詭異至極的微笑，開口便是：「呵呵，你還是捨不得這小女子呀！」

「這……」若雲頭腦一片轟鳴，他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到陳麗娟一手探出伸向自己胸口，手指上寒光繚繞，絕非常人可有的亮度與鋒銳！

「呲」的一聲，利刺破口聲響起，若雲只覺得胸口豁然一涼！

「嘀嗒嘀嗒」！鮮血不斷留下，若雲下意識地看向自己胸口，鮮血正順著陳麗娟的手指大滴大滴流下，陳麗娟一手撫著若雲胸口，而後張開嘴直接湊到自己胸口直接喝了起來！

「啊！」若雲一陣窒息，只覺得頭腦反應不過來了，錐心之痛。

鮮血瀰漫了陳麗娟整張面頰，一時之間顯得煞是可怖。

「咯咯咯」，陳麗娟發出瘮人笑聲，若雲聽得毛髮聳立。

「你到底是誰？」若雲斷喝。

「我是誰？我是你的心上人啊，你難道沒有感覺出來嗎？」

若雲一瞬間察覺到這個聲音很是熟悉，微微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的事是真的，對不對？」

「咯咯咯！」陳麗娟聲音已經徹底變了，「你此時才反應過來？」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若雲聲音也跟著變了，「你明明已經死了……」

「死？你才死了呢！」陳麗娟咧嘴獰笑，「在每完成柯諾大人的任務，我怎麼會輕易就死！」

說著陳麗娟伸出手指對著若雲面頰一抹：「心頭血，還是很熱的，怎麼樣？」

若雲徹底反應過來，忍不住問道：「你把小雲怎麼樣了？」

「他？」陳麗娟咯咯笑道，「死了呀！」

若雲只感覺到一股無比虛弱的感覺湧上心頭，強打精神喝道：「胡說！若是他真的死了你又怎麼還會在這裡，說吧，你到底是誰？」

陳麗娟微微一愣。仔細看了看若雲才說道：「你到是對你的朋友頗有信心，說罷，他到底去了哪裡？」

這下輪到若雲也愣住了，陳麗娟問自己小雲的下落？這是怎麼回事？

若雲沉默不語，陳麗娟以為若雲不願回答，咧嘴獰笑，猛然用力，利爪刺入若雲胸口又深了幾分，若雲只覺得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忍不住慘呼一聲。

「說不說？」陳麗娟獰笑。

若雲還未說話，只聽到門「嘭」得一聲便瞬間被撞飛了開來，而後一個身影如一團火裹向陳麗娟，陳麗娟本能反應向旁邊一躲，手中若雲瞬間便給那身影給裹走，定睛再去看時，卻是一個中年人一手拉著若雲，另外一手伸手在其胸口上按了一下，若雲的傷口瞬間便給封住了。

「你是誰？」陳麗娟冷聲喝道。

「老子張半寥！」張半寥開口怒喝，「你們這些齷齪卑鄙之人，竟然連這種下三濫計倆都能使出，真是讓人不齒！」

陳麗娟細細感受了張半寥的實力，面上神色十分凝重，嘴上卻說道：「閣下可知與我三柯大長老作對是什麼下場？」

張半寥啐了一口：「還特么三柯大長老，都什麼年代了，少來嚇唬老子！」

車麗娟面上一寒：「閣下是想動手了？」

張半寥不再答話，一手伸出，沖陳麗娟直接一甩，「啪」的一聲直接拍在陳麗娟後背之上，將之一掌拍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