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腰牌
符敖通道:「老化子,現在閑話少說,言歸正傳,我們是就在這院子里見個高下,還是換個地方放手去一搏雄長!」
姚天造雙眉微微一揚,道:「你符老兒以為呢?」
符敖通略一沉吟道:「眼下這鎮內武林人物太多太雜,而且在這夜深人靜時分,以不驚憂別人為宜,我們到鎮外去,如何?」
姚天造一點頭道:「可以,不過,我老化子要請示一下才成!」
「請示!」符敖通目光惑然投注,問道:「向誰請示?」
姚天造正容道:「本教教主。」
符敖通詫異地問道:「你脫離丐幫了么?」
姚天造搖頭道:「沒有,老化子在丐幫仍是長老身份。」
符敖通道:「貴幫幫規許可如此?」
姚天造肅容說道:「事關天下蒼生安寧幸福,武林正氣力量,又經過幫土特許,縱與幫規有所抵觸,又有何妨!」
這幾句話義正氣壯,廢私全公,令人心生佩敬!
符敖通目中異采一閃,問道:「是什麼教?」
姚天造道:「正義教。」
符敖通道:「教主是誰?」
姚天造嘻嘻一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符敖通雙目奇光一閃,掃視了東方毅和尚君恆二人一眼,最後凝注著穆乘風那正氣映然,神色不怒而威,自有一股攝人氣度的俊臉,問道:「水兄弟,是你么?」
穆乘風含笑頷首道:「晚輩年輕才淺,德能兩薄,本不足當大任,奈何魔道猖撅為禍,掀風劫狂瀾,殘殺武林同道,以圖遂其威臨天下之私願,為蒼生為武林命脈,江湖安寧,晚輩絕難坐視,是以挺身而出,勉力為之,以挽風劫狂讕,除魔衛道!」
語鋒微微一頓,正容肅色誠懇地接道:「今後尚望符老前輩看在武林正義份上,勿以晚輩年輕德能淺薄見棄,多加賜予鼎力協助指教,則天下武林蒼生幸甚,晚輩衷心感激至甚矣!」
他侃侃言來,詞意婉轉而生動,語句誠懇更深深感人肺腑,誠不愧是武林—代奇才俊彥!
符敖通本是個至情至性的血性中人,耳聞穆乘風這等誠懇感人之言,不禁雙目微軒,豪興飛揚地仰首縱聲哈哈一陣大笑,道:「水兄弟,你也不用自謙說客氣話了,老朽兩眼不花,看得出來,你神光內蘊,斂而不露,一身功力以臻上乘化境,人品俊逸,氣質高華,實為武林百年難見的俊彥奇葩,如果德能淺薄,焉能成為領袖一教之主,又何能羅致得了老化子,東方老弟這等武林高手!」
語聲一頓又起,接道:「水兄弟只管放心,為武林正義,天下蒼生幸福,為除魔衛道,倘有用得著老朽處,只要傳個信息給老朽,老朽當必克盡綿力!」
穆乘風倏然長身站起,肅容朗聲說道:「承蒙老前輩不予見棄,慨諾賜助,穆乘風這裡先致謝了!」說著,拱手朝符敖通躬身一揖。
這情形,只看得姚天造、東方毅、尚君恆三人全都不禁目閃異采,心中暗挑拇指,欽贊不已。
的確,以符敖通那等生性孤傲的武林怪傑,穆乘風只淡淡的那麼幾句話,竟使他—口答應為助,怎不令人為之心折!欽贊!
符敖通連忙欠身拱手還禮不迭,哈哈一聲大笑,道:「水兄弟,你不要再客套多禮了,老朽實在不敢當之至,老朽若非因為與敝谷主有約在前,不能毀約背信,否則,老朽倒也甚願追隨水兄弟左右效力,和老叫化東方老弟他們兩個為伴了!」穆乘風微微一笑,道:「得蒙老前輩慨諾賜助,晚輩已是喜出望外,深感榮幸至甚,如此一說,晚輩可真要汗顏無地自容了!」
符敖通又是哈哈一笑,目光倏地深注,問道:「水兄弟,老朽有一事甚感迷惑不解,意欲向水兄弟請教。」
穆乘風道:「請教,晚輩可不敢當,什麼事情,老前輩只要管問好了。」
符敖通道:「適才老朽雖然藏身十丈開外,但是以老朽的聽力,按理,本兄弟等在這敞廳內,全朽應該聽的清楚才對,可是……」
穆乘風接道:「老前輩雖在運功凝神靜聽,卻依然一句也未能聽到,是不?」
符敖通點點頭道:「所以老朽心中也一直大惑不解。」
穆乘風笑了笑,道:「那是晚輩暗中以神功罡氣隔斷音波外傳之故,尚請老前輩勿見怪!」
符敖通大笑道:「水兄弟,老朽心中佩服都來不及,哪會見怪!」
突地,衣袂破空風響,一條人影身形有如流星划空般地飛掠瀉落敞廳門外,朝廳內躬身說道:「老臣參見主上。」
來人正是「左丞相」藍立恆。
穆乘風微一擺手,道:「藍丞相請少禮,進來與各位見見吧。」
藍立恆躬身道:「老臣遵旨。」
邁步入廳,「天煞」東方毅首先站起身子,拱手說道:「藍丞相,兄弟替你介紹介紹。」
藍丞相含笑拱手道:「有勞東方護法了。」
「追魂惡判」符敖通聽得眉頭不由微皺,心中大感驚詫困惑不解地暗忖道:「這姓藍的老兒是何來歷?是個什麼『丞相』,對穆乘風怎地竟尊稱『主上』,自稱『老臣』,『遵旨』?……」
他驚詫暗忖中,「天煞」東方毅已介紹說道:「丞相,姚兄你雖已見過,但是那時跟現在不同,現在姚兄已是本教的『護法』了。」
不待東方毅話落,「幻影神丐」姚天造已站起身子,抱拳拱手為禮道:「老化子德能均薄,今後尚望丞相不吝指教是幸。」
藍立恆連忙抱拳拱手還禮,含笑道:「不敢當,姚兄如此一說,倒叫兄弟無汗顏地了,你我雖然名份不同,但身份卻一同屬主上轄下,彼此都是自己人,今後姚兄千萬勿再如此謙虛客套才好,否則便是見外了!」
姚天造哈哈一笑,道:「老化子敢不從命。」
接著「天煞」東方毅又替符敖通和藍立恆介紹道:「丞相,這位便是現在『金龍谷』都總管,昔年威震武林,號稱『追魂惡判』的符兄。」
藍立恆雙眉陡地—揚,目中異采倏閃,朝符敖通抱拳微微一拱,但,神色間卻忽然淡漠地道:「原來是『金龍谷』的符都總管,兄弟倒失敬了!」
「追魂惡判」符敖通眼見藍立恆神色淡漠之狀,眉頭不由暗皺了皺,隨即抱拳拱手,微微欠身道:「不敢當,丞相請勿客氣。」
「青衫秀士」尚君恆雖是一派掌門之尊,但以武林長幼輩而言,藍立恆等人雖是穆乘風的屬下,卻無—不是年逾七旬的武林前輩。
是以,符敖通話聲一落,尚君恆便即起身朝藍立恆拱手施禮道:「晚輩拜見丞相。」
藍立恆連忙拱手還禮,含笑說道:「尚掌門快請不要這樣多禮,老朽實在不敢當之至!」
穆乘風適時一擺手,道:「藍丞相請坐。」
藍立恆躬身應命落坐,坐定,穆乘風這才注目問道:「藍巫相此刻來此,有事么?」
藍立恆欠身恭敬地答道:「臣屬等擒住了五名武林高手,特來稟請主上發落定奪!」
穆乘風道:「都是什麼人?」
藍立恆道:「二僧三道。」
穆乘風星目異采倏閃,問道:「是哪派門下高人?」
藍立恆道:「是少林、武當兩派的弟子,不過,內中卻有三人是假的。」
穆乘風劍眉微挑,星目異采再閃,道:「那三個是何許人?」
藍立恆搖頭道:「無人認識,但是,他們另有身份證明。」
穆乘風道:「什麼身份證明?」
藍立恆道:「每人腰間都系有一塊腰牌。」
穆乘風道:「是怎樣的腰牌。」
藍立恆目光倏地瞥視了符敖通—眼,微一猶疑,自袖底取出五塊長寸半,寬八分的銀牌,雙手捧著起身呈上,道:「請主上過目。」
穆乘風接過銀牌看了看之後,微一沉吟,忽然目射異采地轉向符敖通,遞過一面銀牌,問道:「符老前輩見過此牌么?」
符敖通接過銀牌翻覆地看了一遍,交還穆乘風,白眉微皺的搖搖頭道:「老朽沒有見過。」
藍立恆突然一聲冷笑,道:「符兄真未見過么?」
符敖通臉色勃然大變,道:「丞相可是以為老朽說謊了?」藍立恆冷冷地道:「是與不是,兄弟未便置否,符兄自己應該有數。」
雖說「未便置否」,但是『心裡應該有數』的語氣,分明是說符敖通說謊之意。
符敖通臉色再次一變,怒聲道:「藍丞相,老朽生下從不謊言欺人,你我尚是初次見面,你休得含血噴人!」
藍立恆冷笑,道:「符都總管閣下,這真是藍某含血噴人么?」
符敖通道:「怎地不是。老朽確實從來見過此牌,而你竟認定老朽……」
藍立恆冷然截口道:「閣下。藍某請問,這銀牌正面那條『金龍』的形狀如何?」
該句話的含意,符敖通聽出來了。身軀不由猛地一震。雙目暴瞪,寒電激射,威凌逼人地道:「他們難道是敝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