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常理
藍立恆頷首哈哈一笑道:「身為『金龍谷』都總管,竟然說未曾見過谷中屬下的『金龍』腰脾,你想這話天下武林有誰相信?」
符敖通臉色駭然變色,驚聲問道:「丞相這話可是真的?他三個人確都是敝谷屬下么?」
藍丞相雙眉一軒,正容說道:「此事關係何等重大,藍某焉敢隨便亂說,落個『含血噴人』之罪!」
符敖通微一沉吟,道:「銀牌既有五面,另兩面必得自那『少林』僧人和『武當』道士身上的了!」
藍立恆頷首道:「不錯,實情正是如此。」
符敖通道:「他們現在何處?」
藍立恆道:「他們現由『護駕二將軍』和十二名『正義使者』看守著。」
符敖通陡地站起身形,道:「走,請帶老朽去看看他們去!」
藍立恆微一頷首道:「對不起,此事藍某未便擅奪。」
穆乘風忽然朗聲說道:「符老前輩且請安坐勿躁。」符敖通眉鋒一皺,道:「水兄弟,老朽必須親自問問他們五個,把事情弄個清楚!」
穆乘風微微一笑,道:「晚輩明白老前輩的心意。」語鋒微頓,倏地轉朝藍立恆說道:「請丞相辛苦一趟,去將他們五個帶來此地。」
藍立恆躬身道:「老臣尊旨。」話落,轉身舉步走出廳,掠身電射而去。
「幻影神丐」姚天造忽然哈哈一聲大笑,道:「符老兒,如今你該相信老化子的話了吧!」
符敖通一怔!道:「什麼話?」
姚天造嘻嘻一笑道:「符老兒,你難道還不明白么?」
符敖通搖搖頭道:「老朽實在不明白。」
姚天造神色突然一肅,道:「符老兒,老化子說出來,你可別見怪!」
符敖通道:「老化子你只管說好了,老朽決不見怪就是。」
姚天造正容道:「說老實話,你那『金龍谷主』都總管的身份,實在只是個虛具其名的傀儡,你明白了嗎?」
符敖通臉色—變,道:「老化子,你……」旋忽若有所觸地輕聲一嘆,道:「藍丞相所言若果然無錯,則老朽這都總管要倒真是有名無實的了!」
「天煞」東方毅介面道:「符兄,兄弟敢以頂上的人頭擔保,藍丞相所言,決無絲毫不實!」
符敖通雙目霍然投注,道:「東方老弟,如此,你對藍丞相為人必然深知,非常清楚的了!」
姚天造陡地哈哈一笑道:「符老兒,你若知道他的出身來歷。便也會深信不疑了。」
符敖通目閃異采地道:「即請賜告他的出身來歷,如何?」
姚天造倏地轉向穆乘風道:「屬下斗膽,擬請令主賜允!」
穆乘風略一沉思,頷首道:「好吧,就此說明一切也好。」
姚天造道:「屬下謝令主賜允。」語聲一頓,目視符敖通正容道:「符老兒,你聽說過昔年『雷霆大帝』的兩氏家臣么?」
符敖通臉上忽現驚容地道:「藍丞相便是藍黃兩氏家臣後裔么?」
姚天造道:「不錯,藍丞相正是昔年『大帝』手下『左丞相』之孫。」
符敖通心神不禁猛一震,雙目倏露駭異之色地望著穆乘風道:「那麼,令主該是……」
穆乘風頷首說道:「晚輩偶遇奇緣,進入過『大帝』洞府。」
符敖通陡地肅容起身離座,躬身下拜道:「臣屬拜見主上。」
穆乘風不禁愕然一怔!連忙伸手相挽地道:「老前輩趕快請起,你這是…」
符敖通站起身軀,神色恭敬地道:「先師複姓赫連,諱上公下度,乃昔年大帝駕下『藍黃』兩氏家臣之外,四大『都巡察使』中最年輕的一位。」
經過說明,穆乘風這才明白頷首說道:「符老請坐。」
符敖通微一遲疑,躬身道:「臣請主上諭示。」
穆乘風含笑道:「你現為『金龍谷』都總管,方便么?」
符敖通道:「這沒有不方便,那都總管之職,隨時皆可辭離。」
穆乘風道:「你和那『金龍谷主』不是立有約言么,焉能隨時辭離毀約!」
符敖通道:「臣和其訂立約言之時,曾有說明,倘先師遺諭之人現蹤武林,這約言便立即終止,臣也就立刻離開『金龍谷』。」
穆乘風道:「當時,那『金龍谷主』定必向你問過,赫連老人家遺諭的詳情的了!」
符敖通道:「他雖然問過,但是,臣並未告訴他,並約定以後不得再問。」
穆乘風又問道。「他知道你的師承么?」
符敖通搖頭道:「約言中曾有彼此均不得詢問對方師承出身的規定!」
穆乘風道:「如此,你們相處二十多年,對彼此的師承來歷都皆不知了!」
符敖通點點頭道:「是的。」
穆乘風微一沉吟道:「而今,你要辭去都總管之職離開,自是先要向其說明赫連老人家遺諭之人已現蹤武林,使當年的約言終止無效了,是不是?」
符敖通道:「正是如此。」
穆乘風道:「那麼他也可以問你這現蹤之人是誰了,對不對
符敖通道:「是的。」
穆乘風微微—笑,道:「為了示信於他,你自然是實情實說,是不?」
符敖通道:「是的,臣以為似乎無隱瞞的必要!」
穆乘風頷首道:「事實也確無隱瞞的必要,不過……」語鋒微微一頓,正容接道:「現在還未到時候。」
符敖通一怔!注目問道:「主上的意思,是要臣暫時隱瞞此事么?」
穆乘風點了點頭,話鋒忽地一轉,問道:「你對他的為人看法如何?」
符敖通默然沉思了片刻之後,道:「心性雖然高傲,但卻淡泊名利,為人謙虛和藹可親,實是一個正直光明磊落的武林隱士。」
穆乘風笑了笑,又問道:「他有多大年紀了?」
符敖通道:「看似四十開外,實際年齡該在七旬之上。」
穆乘風道:「知道他的實際姓名嗎?」
符敖通道:「他自稱複姓夏侯,雙名克武。」
穆乘風默然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於是,廳內頓時陷入於一片沉默之中,空氣靜寂得有點兒窒悶。
「天煞」東方毅忽然輕嘆了一聲,道:「符兄,兄弟有句話,如梗在喉,想說,但,說出來又恐符兄心中不快、不信,」
符敖通緩緩地下,道:「東方老弟,有什麼話,你儘管直說好了,老朽心中信與不信那是另一回事,但決不會有所不快的!」
東方毅微微一笑道:「如此,兄弟先請問符兄,對兄弟當年在江湖中的為人聲名看法如何?」
符敖通怔了怔,眉鋒微皺地道:「老弟,你為何忽作此問?」
東方毅道:「符兄且別問理由,請先直言對兄弟的為人,聲名的觀感如何再說。」
符敖通想了想道:「老弟當年威震武林,雖然名列十大惡人之一,實際卻是—位肝膽照人,俠骨義腸的直性豪雄,根本不是兇惡之人!」
東方毅目中異采飛閃地道,「符兄,你這可是由衷之言?」
符敖通道:「老朽句句由衷,發自肺腑!」
東方毅軒眉一笑道:「如此說來,兄弟在符兄的心目中,尚不失為一個正直光明磊落之人了!」
符敖通道:「事實也是如此。」
東方毅道:「那麼兄弟之言,符兄必然也是信得過的了?」
符敖通點首道:「老朽不願偽言,只要不出情理之外,自是信得過的!」
東方毅道:「反過來說,著與情理稍有不合,便就不信了,是不是?」
符敖通道:「此為人情之常,任何人都是如此,非只老朽獨然!」
東方毅道:「如果事實本就出於人情之常呢?」
符敖通白眉微微一皺道:「這個……」
東方毅注目問道:「難道仍那常情常理衡之嗎?」
符敖通略一沉吟道:「那自然得看事實如何?依據其情理推斷而定了。」
東方毅笑了笑,目光倏地深注,正容答道,「符兄和那『金龍谷主』相處二十多載,難道就從無一點任何其他發現么?」
符敖通神情微愕地道:「是關於那一方面的?」
東方毅道:「自然是關於他為人方面的了。」
符敖通一怔!道:「為人方面的?」
東方毅道:「也是另一面的。」
「另一面?」符敖通愕異地道:「老弟,你話中有因,難道他……」
方毅正容接道:「據兄弟猜料,他外貌雖看似淡泊名利,是位傲嘯武林的隱士,實際乃是個胸懷異志野心,極工心計,心機深沉之人!」
符敖通神色不禁微呆了呆,旋即搖頭道:「這似乎不會。」
東方毅笑了笑,道:「也許是不會。」語聲略頓,話鋒忽地一轉,道:「符兄,你任職谷中都總管二十多載,谷中屬下人數共有多少,你大概總不會不清楚吧?」
符敖通頷首道:「這個自然十分清楚。」
東方毅道:「共有多少人?」
符敖通道:「總數三百有零。」東方毅道:「他們的武功身手如何?」
符敖通道:「強弱不等,但大多數不差。」
東方毅道:「足以臍身當今武林一流高手的有多少人?」
符敖通道:「五十名左右。」
東方毅道:「其餘之人呢?」